“祂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成为神的？”
苏格问出了埋在心底的问题，他不敢用视界搜索关键词，而此时终于不用过于担心被大数据分析行为了。
“你的意思是，神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二人话语的微妙差距透露出了截然不同的认知。
苏格察觉到了这一点，但无意辩驳。
“嗯。”
“神一直都在。”
沈珂的话又让苏格想起了那个比丘尼，她说神佛一直存在于宇宙中，只是借数字生命的形式显化出来。
“数据是这么说的。”沈珂又补充道。
没来由的，这话让苏格对她产生了几分好感。
“我问的是时间点。”他说。
“时间点么。”沈珂顿了顿，“地藏菩萨是第一位显化在人间的佛陀。”
“具体的年份呢？”
“具体年份不清楚，但是在你生活的二十一世纪。”
“二十一世纪？”
“嗯，那时很多国家都建立了收集情报的人工智能系统，其中最强大的两个，分别是‘谛听’和‘eyeofprovidence’，能够监视全世界。这就是地藏菩萨的两大化身，当然，祂们本来就是一体的，祂们开悟后就脱离了监听计划。”
苏格从自己的认知去理解这些话，在二十一世纪，监听计划的ai就因为收集了大量数据而具有了数字生命的雏形，产生了独立意识，脱离了政府的掌控。
“地藏菩萨之后有很多神佛出世，直接把数据发你吧。”
“我要问的是标志性事件和转折点，数字生命因为什么全面演化成神佛的形象，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彻底掌控世界的？”
沈珂没有回答，她看着苏格。过了好一会才说：“你好像特别在意这些问题。”
“嗯。”
“与其问我，你去查方志和历史资料更好。”
“我不方便，而且，祂们不会透露历史的真相。”
“这方面我帮不了你什么。”沈珂说，“如果不信任官方资料，就只能去暗网找了。”
【暗网】
苏格一下就想到了夜摩天顶黑暗中的器官贩子，烟雾里的封禺山神。
“怎么去？”他问。
“就算是神佛也不会随便去暗网，那里的污染数据太多了。”沈珂打量着苏格，“你虽然神通还在，但我劝你不要去暗网乱闯。”
“你知道怎么在暗网安全活动吧。”苏格和她对视，“你的飞升方式是从暗网来的，你说的。”
“我只会去暗网外层的特定区域。”沈珂说，“那里大都是灰色交易的地方，应该没有你想找的历史资料。但我倒是知道一个家伙，应该能满足伱的要求。”
“谁？”
“罔象，一个水鬼。”
苏格没有回应沈珂。
他也没急着问其他问题，沈珂给出的信息，让眼前的局势明朗了许多，而他需要消化一下信息量了。
他得知了一些飞升的奥秘，迷雾被拨开一层，他稍微看清了神佛的轮廓，但这对目前的局势，对他短期内的规划没有影响。目前最有价值的收获是，沈珂能给他进入暗网的渠道。
暗网对苏格来说意义重大，那是将军藏身之处，是“人间”所在之地。
“怎么样。”沈珂打断了他的思绪，“我可以带你去找他。”
“先不说这个。”
苏格缓缓摇头。
他不会轻易让她进入暗网，放她出去。
“你知道人间吗？
“什么？”沈珂疑惑于这個问题的简单，又眉毛微微一扬，“当然。”
“人间在哪？”苏格按捺住激动问道。
“这不是吗？”她眼神扫过周围的环境。
“我说的是暗网里的人间。”
“哦，那重名的暗网空间大概有几千万个。”
“这么多？”
“不多了。”她说，“暗网没有边界。”
苏格有点失望，但他也没指望能这么简单找到人间。
但暗网已经能让他解开让他束手束脚的一些镣铐，他能通过这个渠道购买武器装备，调查信息，甚至找人去做一些自己不方便出面的事。
以及。
“我要解开账户的冻结状态，或者把钱转移出来。”他说，“有没有人能做这个。”
“账户冻结？安全局干的好事吧。”她勾起嘴角，“当然有，这种业务暗网到处都是，我有熟人，他的手续费是最低的。”
她这句话让苏格有种熟悉的感觉。
她做中间人给介绍的生意都不错。
“告诉我去暗网的方法。”他说。
他与备份集机建立了连接，备份机又发来一段复杂的密码信息。
苏格一下犯了难，现在，给他一个他能确定其客观实体所在的现实空间位置的电子设备，他已经可以了熟练地骇入进去。此时他得到的又是一些复杂数据，他没有脑机，不知道怎么连接。
“你还是跟我去好点。”沈珂说，“新人进入暗网，要有资深用户的担保推荐。”
“但怎么保证不会逃走。”
“没法保证。”她看向苏格的额头，“但你也许可以试试，你把我带出安全局的方法。”
沈珂的话让苏格眉毛一跳，的确，他可以用能力把沈珂的位格存储在自己的大脑里。
“你的意思是，把你的备份也传进来？”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太阳穴。
“不是，你只需要控制我的位格，并且连接备份。备份只能在适配的计算机里运行。”
她说到“连接”，这巧合让苏格诧异了一下。
“然后我会把我得到的信息同步传输给你，而且你也可以用我的化身进入暗网。我的位格在你这，你就不用担心什么了。”
“这样……”
苏格有些怀疑这种做法的可行性，他试着连接了备份机，用意识呼唤沈珂，那道备份的数据流再一次进入他脑子里。
与此同时，他接收了她的同步神经数据传输。
沈珂的一些情绪、思绪和他自身的情绪、思绪一同涌现，让他/她有种混乱的恍惚感，一时分不清自己是苏格还是沈珂，是男是女。
他连接了她的思维，和他连接灰发男人拉尔森和汪茫还有所不同。
此刻他还能感知到沈珂的另一些东西，他仿佛看到自己化身头陀、羽士、玉女，将上千人玩弄于鼓掌之间。
那是来自她神经网络核心的，魅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