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嗐,拍啥啊?俺这连个衣服都没有,你替俺写封信给福生就成。”
刘燕飞听到这话,连连拒绝。
“让你拍你就拍,哪那么多话?”
刘大彪直接上手拍了一下刘燕飞的脑袋。
“成,你说啥就啥!”
挨打后的刘燕飞顿时蔫了。
“这还差不多,状元郎麻烦你了!”
“嗐,麻烦啥?都是我应该做的。
咱现在就拍吗?还是?”
“能不能等等,也不知道你们来,俺们洗洗,放心很快就好的。”
“不急不急,你们好好拾掇拾掇,这样拍出来也好看,到时候福生大哥他们看到也能安心。”
“对对,就是这么个理儿,他们已经置身事外,就别拉他们蹚浑水了。”
刘大彪说完招呼几人打水擦洗身体。
杨开山坐在一旁沉默地看着旱烟,看着孙子欲言又止。
杨兴武走出屋外,沿着荒凉的土地走了一圈。
如果说他们村算是典型的七八十年代的小山村,房子大都是土坯房。
眼前的这些草房和低矮的庵棚,根本算不上房子,像极了村民们在瓜田里临时搭建的小棚子。
没多久,刘大彪几人洗漱完毕,换上了只有逢年过节才舍得穿的衣服。
“状元郎,久等了,咱们开始吧!”
“哎!好!”
看着土地愣神的杨兴武听到声音,连忙回了神。
刘大彪带着一家人还有刘燕飞几人,站在庵房门口,旁边风沙满天,对着站在眼前的相机漏出了开心的笑容。
杨兴武拿起相机看着眼前的一幕,越发觉得心酸。
拍下一张照片后,走到众人跟前说道:
“这個背景不好,要不咱们换个好看的?”
“哎,对对对,你看我这脑子,走咱们换个地方,靠着黄河拍吧!还能让他们看到黄河。”
“对对对,还是大彪叔想得周到。”
杨兴武跟着一行人走了十来分钟,换到一个稍微好些的地方,虽然四周依旧有些荒凉,但以黄河为背景也看不出什么。
拍完照众人再次回到了庵房。
杨兴武拿出钢笔和信纸,朝着众人说道:
“你们有没有想跟福生大哥他们说的话,你们说我写。”
“真的?太谢谢你了!”
刘燕飞听到这话很是开心,一旁的刘大彪却是有些疑虑。
“这不会给你造成麻烦吧?万一影响到你了……”
刘大彪说道这里止住了话头。
“放心吧!虽然咱们离的不远,你们那边的人还管不到我,我就写个信,他还不让写咋的?”
“还是别了,万一影响你的前途。”
“刘老哥,安心,别的俺帮不了啥,帮忙写封信还是能的,何况秦省的手还伸不了那么长。”
杨开山看到刘大彪的担心,也在一旁劝解。
“成,那就麻烦杨老弟和状元郎了。燕飞,你先说吧!”
“哎!福生,看到了你的照片,没想到三十年过去,你胖了不少,看来小日子过的不错啊!我现在可厉害了……”
刘燕飞回忆着与刘福生的小时候的故事。
杨兴武拿起钢笔奋笔疾书,洋洋洒洒的地写了两张信纸后,刘燕飞还有些意犹未尽,在看到写满字的信纸,他又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又说了几句话这才止住话头。
一连写了十来张信纸后,终于写完。
“这些一共多少钱,我们给你,不能让你吃亏!”
“啥吃亏不吃亏的,在家靠父母,出门靠老乡,大河大爷他们也帮了不少忙,这也没几个钱,不用了,等会儿回去路过市里的时候我把照片洗出来,过个两三天就能看到了,到时我让大哥给你们送过来两张,你们也有个念想。”
“那成,多谢了!拍下这个照片,以后就算死了也能给人留个念想。”
刘大彪说完这话,不少人都沉默了。
杨兴武在这里又呆了一会儿,眼看六点多了,这才提出告辞。
“走啥啊!留下吃口饭再走,可是嫌弃?”
“确实是有急事儿,我这次回来的急,没时间,等会儿照相馆就关门了,再过两天我就要回学校上课了。”
“是哩,刘老哥,上次我来的时候也跟你说过小武不回来,这是有急事才突然回来的。”
刘大彪听到这话,心里好受不少。
“成,你的事情重要,骑车慢点儿。”
“哎,知道了,过几天我让俺大哥把照片送过来。”
“不用,我到时让燕飞他们去你家取去。”
刘大彪几人说着把杨兴武爷孙俩送了出去。
杨兴武骑着车子,路过市里的时候,拐进了照相馆取出胶卷,谈好价格,拿上条子,这才载着爷爷回了家。
到家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暗了。
回到家后,王招娣拿出给爷孙俩留的饭菜。
爷孙两个在院子里吃着饭,一时间谁也没说话,杨春生看后有些奇怪,当即拿了瓶酒坐到两人跟前,准备给两人倒酒,杨兴文看到后,连忙夺过给三人倒酒。
“爷,嗒,小弟,咱们喝一杯!”
酒盅碰撞的声音响起,一饮而尽。
一连喝了好几盅后,杨兴武这才开口。
“爷,收秋要是忙不过来的话,可以让他们来帮帮忙,到时分他们点粮食就好!”
“中,我知道。”
杨开山这次没再拒绝,收麦的时候,孙子寄信过来说要是忙不过来就请人,他当时听后觉得有些败家。
今儿再次碰到刘大彪,看了他们的地后,他除了生气也帮不上忙。
是以,在听到孙子的话后,他也没再拒绝,有了这些人帮忙,他们收秋就会轻省许多,还能帮到这些人。
乡亲们虽然抠但是在大是大非面前绝不含糊。
听到爷爷的话,杨兴武松了一口气,又跟着爷爷和父亲还有大哥三人喝起酒来,没多久就趴在了桌上。
“小文,快扶你弟进去睡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