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谁让他做谋士的?正文卷第一百六十七章:以退为进,好一个以退为进!“岳父这就有些小看人了,难道我是为了要点什么,才如此悍不畏死挺身而出,不惜以自身性命,保全岳父安全的吗?”张韩面色堂正,义正言辞。
而且好几次差点喊成义父,他每次喊“岳父”的时候都非常别扭。
这事有可能是吕布的锅。
张韩的话,曹操半个字都不信,所以静静地看着他,等他把话说完。
“这,都是忠孝所致,方才肯不顾性命,以保全岳父。”
张韩坚定有力的抱拳道:“至于所谓功绩赏赐,韩,从未放在心上,还请主公看着给吧。”
曹操:“……”
“那晚上带宪儿回家里来吃顿饭,家人温情,便是最好的赏赐了。”
曹操轻描淡写的说着,让张韩的脸色一下急了,忙慌乱道:“呃,给点实质性的也行,我这人比较俗,岳父您是知道我的,我出身微寒。”
“呵呵,”曹操抬手指向了门外。
张韩连忙点头道:“好好好,我自己去领。”
“滚蛋!”
还滚蛋!我回去就让你女儿捣蛋!你女儿就是我的小捣蛋鬼。
张韩先行离去,不与曹操一同进宫面圣,等他走后,荀彧和戏志才说起了对此刻来路的猜测。
其实都已经不算是猜测了,基本上可以确定是董承、伏完等人,国戚们知道天子信任曹操过甚,所有人应当都非常焦急。
而且在之前的党争之中,所有的手段都几乎全败给了曹操。
导致现在并无半点优势在朝,很多人都已经被调离退出了朝堂之上,而留下的,都是立场不坚,不一定会与他们同气连枝的人。
这种情况下,诉诸于刺杀、伏击等斩首之行,就是既无奈,又不得不行之事。
若是能刺死曹操,则可暂且扭转当下局势。
估计,这样的暗中攻势,在接下来数年之内还会接连不断。
因为只要臣子还有向汉之心,士人依旧与宦党深仇大恨,那曹操就永远得不到他们的认可。
随着曹的势力越发扩张,这些人会像是被逼得狗急跳墙一般,不断的冒出头来。
主要是解决之法。
荀彧还是主张,不要逼急,将现下许都的安宁毁去,应当徐徐图之。
戏志才和曹操都是默不作声,如此不符合他们两人的作风和性情,不过荀彧这么说,而且是抢先而言,其心迫切也,他们也都不愿就立刻就驳斥其心。
曹操暗中和戏志才相互使了个眼色,微微舒了口气,暂且不曾作声,过了许久之后曹操才道:“文若不必着急。”
“此事,终究还是兹事体大,对我大汉重臣暗中伏杀,并不是小事,应当交给陛下决断才是。”
“是,司空所言极是……”荀彧想了想,没有想到反驳的理由。
“故而,你也不必急着劝我,伱我相交极深,我岂会不知你心中所想,你想要的不过是境内清平和谐,不过这仇怨却不是你我能够化解。”
“夫树欲静而风不止,不止说于孝道,此时正可说明,并非我欲清士党于朝,而是他们要置我于死地,幕后之人是谁,你我心中皆清楚,又何苦装作不知?”
曹操苦口婆心的盯着荀彧,让他更加愧疚的低下头去。
这话,半点也不假,这他们所组织的一场刺杀行动,如果不是司空命大,又或是身边宿卫足够戒备,现在应该总会进入危险境地。
荀彧每每想到此,便心中愧疚难当,甚至有颓败之意不敢回绝。
这边荀彧陷入沉默,那边曹操和戏志才自然是略微有些振奋起来,两人再商议了一番,准备将此行的刺杀伏击,全数告知天子陛下,至于如何定夺,当是由刘协自己来决定。
如此说,连荀彧也没有意见。
准备妥当之后,曹操先行令军中主簿将功劳录事全数交托尚书台,在誊抄整理后,同时拿到宫中交托给内官,再呈天子,同时曹操自己手持一分重要人物的功劳名录,乘坐车马进了皇宫。
百官并不在皇宫之内,而是随着宗正按照此前的行程,前往南门去迎接。
一来一去,至少需要一个时辰。
此一节,同样也在曹操的算计之内,在他看来,若是有其他的官吏在旁提点,刘协未必能有好的判断,如此很多事不可决断,曹操若是提前去,刚好可以将一些事情阐明。
不多时,曹操到了皇宫长乐殿,沿着宽厚精雕的阶梯上行,有黄门立刻到来为他脱去靴子,而刘协此时也早早的从华贵的位置上走了下来,一路迎着曹操而来,满脸都是笑意。
“司空,你终于回来了。”
“朕,一年未见爱卿,实在是心中思念!”
刘协神色略微动容,抱住了曹操的手臂不肯放松,此刻谁都能感受到他的情绪是无比真诚,曹操一向对刘协没有太大的好感,但此刻也是舒了口气。
点头道:“陛下不必担心,区区扬州寿春,袁氏嫡子,并不是所谓天命所归,而他袁术,也只是冢中枯骨罢了,我给了他一个体面。”
“所谓仲氏,如今已成为了历史,甚至算不上历史,不过是一缕浪花罢了。”
“爱卿,在年中之时,战事不顺,前线传来的战报似乎说我汉军进攻不利,寿春极有可能守住,而冀北袁绍,几次派使者到来,想要将朕接引到魏郡邺城……朕百般不愿,幸有太尉杨彪,大理寺寺卿钟繇等,于殿上劝说百官,因此作罢。”
“时至后来,传出司空攻陷寿春的消息,朝堂局势方才稳固,朕以为,百官恐袁氏久矣,而袁绍本来对朕的诏令便是向来不曾如何奉行,却在此时肯迎朕去邺城,朕怎能不知,他这是趁乱而劫。”
刘协说到这,深深地叹了口气:“朕若是真的去了,其一会令在前线作战的爱卿心绪不宁,其二则是会落入他袁氏之手,日后岂不是任由他人拿捏?”
曹操听完,大为震动,整个人都变得十分愕然,他盯着刘协看了许久,点头道:“陛下,当真是越发明智。”
“如今,已是明君了,如此局势可瞬间判断清楚,日后定然会令我大汉繁盛。”
这孩子,真挺好!居然这么为我曹操着想,若是他非要去冀州魏郡,那朝堂的局面将会完全不一样,想必要压制下来,还需要花费不少工夫。
可谁能想到,他自己本来就不打算去。
如同拔河一般,最重要的一环,便在我方,那别人又如何能将大势扯过去呢?
“臣进殿,前来觐见,除却要向陛下复命之外,还有一事要告知。”
“何事?”刘协见曹操的脸色严肃起来,心中也一凛。
按常理,现在大事已毕,得胜归来,应该是非常开怀才对,但曹操却有一种十分担忧的感觉,让刘协感到不安。
曹操后退了两步,拱手而下,道:“臣下,想要请辞。”
“日后可做一闲官,在府邸之中养老,或是归于田园之乐,将政事与权柄,全都归还给陛下,让陛下来真正统领这大汉江山。”
“朕?!”
刘协吓了一跳,整个心都仿佛被人揪住一般,这是什么意思?!
朕,朕现在还处于观学的时候,司空之能事,样样都不曾精通,只是了解,国库数目、山川领土,都只是一知半解,有太傅在教,但却还需数年,方才能得成。
正是要能臣辅政的时候,怎么此刻要走?
他真心觉得曹操这样,内可以收治千万百姓,惠及四州之地,将中原治理得井井有条;而外则是功绩盖世、威名传于海内,攻必取、战必胜的名将,若是不能在身边辅佐教导,实在是太可惜了。
他为何要离开,是累了吗?
刘协心中略微有些委屈,又或者,是嫌朕待他还不够信任?
要知道,如今整个朝堂之上的权力,朕几乎都不曾过问,若是如此这位曹爱卿仍然还觉不满,那就不对了。
想到这里,刘协的脸色已有些委屈的愠怒之意,也严肃的看向曹操,沉声问道:“司空,何出此言?”
“可是,觉得朕有何不对之处?”
曹操脸色一苦,悲凉的叹道:“臣,在外杀伐,乃是以命相搏,为的是大汉之名,收治我汉室子民,功绩臣下不敢妄论,但却自问颇有建树。”
“扬州一战,虽然最终得胜,但折损六万精兵,损耗了无数辎重,足足是数年所储的家底,光是遣散与抚恤之财,便有数万金之数。”
“可谓,惨重也。”
随着长叹,这些伤亡的数字进入了刘协的耳朵,让他叹为观止、心神震动。
六万之数,这一年竟然如此惨烈,死伤竟有六万余人,如此还能得胜,那扬州死去又有多少,这位爱卿竟是在前线经历了起码十几万人的伤亡……
怪不得,心灰意冷。
由此,刘协的态度也稍稍柔和了些。
曹操话锋一转,接着又道:“如此,我们仍旧得胜,可再归来的途中,于颍阴之外,臣下遭到了伏杀。”
“什么!?”
刘协猛然转身回头,不可思议的看着曹操,他本来还以为曹操是因为戎马杀伐太多,导致了心性已经有些不稳,方才提出要休息。
可他如何能想到,居然在,在许都之南的颍阴,遭到了刺杀!?
何人敢刺杀我大汉的功臣!?
“是何人?!”
刘协狐疑的看着曹操,即便是从曹操嘴里亲口说出,但他仍然不敢相信,看似祥和安宁的许都之内,竟然有人敢如此胆大妄为!
“臣下已经查明是何人,但却不敢与陛下言说,臣,只觉得心灰意冷,还请陛下怜悯,背叛,出自身后,日后又怎能再放心征伐。”
“对此汉之忠情,终究是臣错付了。”曹操冷笑了起来,这笑容无比惨淡,直接刺痛了刘协的心扉。
此刻,就好像有一只无形的大手,猛然间抓住了刘协的心口,将他整个人都压得喘不过气来。
曹操这话的言下之意,不就是说明暗中设计了伏杀的人,就在朝堂之中,而且地位还属于是汉籍之中较为重要之人,再联系之前的几次争斗,便不难猜出是那一拨人。
“司空,你可有证据在手?”
“陛下既然问了,臣下只能说没有。”曹操负手而立,语气冷淡,仿佛并没打算去追究,只想要立刻离开这是非之地,任谁刚刚经历了一次刺杀,都不可能心胸宽广毫无动容。
现在曹操还能不怒只悲的站在这里请辞,已经是很有气度了。
刘协感受到了他的一股颓唐之意,好似风中落叶,已没了心气。
“爱卿,倒是不必如此悲观,”刘协走到他身前,伸手放在曹操的肩膀上,柔和的笑着道:“宫殿之内,有二心者,可查出之后惩处,若是身份有所不便,可贬黜或调离至偏远之地。”
“朕,可离不开爱卿。”
这句话,是由衷之言。
现在,内廷之中的廷尉、大理寺、校事府全都属曹操直隶,而执金吾同样也是曹操推举上来,八位校尉,有一位乃是曹操的心腹的宿卫统领,也就是典韦。
其余七人,虽说和曹操的关系不是特别亲密,但是却也没有太过敌对。
这还只是宫廷周围的官吏,许都之中,还有更多内治的官吏,譬如尚书台、太尉等,立场都与曹操相同,若是他一走,这些人全都发难。
不,别说全部了,哪怕只有三成的人发难,整个许都就会瞬间垮台。
刘协不能放弃曹操让他辞官回乡,再说,军中将士几十万人,都听从曹操调遣。
“司空,朕知晓,你得胜归来本该是百官相迎,但是却有人在暗中设计伏杀,导致爱卿心绪不宁,朕……以功绩,先赐爱卿剑履上朝、赞拜不名。”
“再废三公,请爱卿为丞相,总领军政大事,掌控皇城内外,杜绝伏杀之隐患,如何?”
曹操沉默不语。
依然还是拱手低头,但实际上,在刘协看不到的地方,他已经咧开嘴笑了起来,若非是现在就在长乐殿上,只怕已经忍不住笑出声了。
啊,以退为进,好一个以退为进。
原来伯常当时说的善用以退为进是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