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迟有什么好怕的。”
听到老师的话,袁崇焕不在乎的摆了摆手。
“东林书院那是用金丝楠木被发现了,所以才要被活剐,如果是我,肯定不会被发现。”
活剐,对于官运亨通的袁崇焕来说,是个事儿嘛?
他的官运亨通到什么程度?
无视官场规则,升的比飞的都快。
做个简单对比,袁崇焕与孙传庭两人,都是万历四十七年的进士。
袁是三甲第四十,孙是三甲第四十一,前后脚。
孙传庭初授永城知县,不久调任商丘知县,平调,然后天启五年三月,组织人手防备徐鸿儒造反有功,被南京广东道御史王允成褒奖,同年入京述职后,才授的吏部验封司主事,进了组织部收发处,虽是京官,但却是闲职,在看到朝堂党争严重,孙传庭选择急流勇退避祸而归。
而袁崇焕初授邵武知县,干了两年屁的政绩没有,天启二年进京参加大计,请缨出山海关,投身军旅,然后就被授与山海关监军,不久累迁宁前兵备道。
兵备道是按察司分道,负责在边疆及各省要冲地区整饬兵备,主要负责分理辖区军务,监督地方军队,管理地方兵马、钱粮和屯田,维持地方治安等。
大明虽然没明确定品,但螨清入关后,明确定了品,正四品。
中举不到四年,正七品窜到正四品,这已经不是黑箱能形容的了。
“我很久之前,就告诫于你,做事要踏实,不要如此的浮躁。”
听到袁崇焕自信的话,韩爌不由的出声训斥道。
虽然对这个学生的秉性有所了解,但韩爌没想到袁崇焕居然狂到这种程度。
当然,若是让他知道历史上的袁崇焕的模样,恐怕会忍不住掐死这货。
袁崇焕这人的一生,不靠别的活着,就靠吹牛和胆大这两样。
很多人都知道,袁崇焕给天启吹他的五年平辽,结果从天启那里收到六个反问,让怼的无话可说。
却不知道,早在升兵备道前,袁崇焕就和兵部的人吹上了。
当时,兵部召人试问,袁崇焕说完自己的安排后,很大气的和兵部官员说:“予我军马钱谷,我一人足守此。”,听的兵部官员一愣一愣的。
估摸着,不是看在他那个内阁辅臣老师韩爌的面上,兵部能让人将这厮给叉出去。
“恩师教训的是。”
听到韩爌的话,袁崇焕只作低头挨训,但却是没放在心上。
“我寻人推荐你去王化贞手下打下手,你若是这么个态度,还是早些回去吧。”
看到袁崇焕的这个样子,韩爌就气不打一处来,训斥道。
“恩师。”
听到和自己的官位有关,袁崇焕连忙坐正,不敢再耍小性子。
“你不在京城,对我们的小皇帝啊,不算了解。”
看着终于认真起来的袁崇焕,韩爌摇了摇头道。
“现在,皇帝已经将刀抽出来了,东林肯定是完了,起码东林这块招牌是不能用了。”
“本来我们就不喜欢东林这名字,现在没了不是更好?”
听到韩爌的话,袁崇焕提醒道。
“学生觉得,我们现在不应该关心东林是不是要完,而是应该关心东林完了,会不会将我们拖下水。”
“这点你放心。”
闻言,韩爌摆了摆手。
“皇帝还是有所顾忌的,不敢以结党营私处理我们,只能让人去慢慢的查。”
“我们和江南的生意,大多都在漕运上,前番漕运变法,是我和徐光启徐尚书一起定下的,现在已经弄到了几个船行,今后不靠他们也可以,这点你放心。”
“那学生就放心了。”
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后,袁崇焕看着韩爌问道。
“恩师本意不是让学生任山海关监军吗?为何现在又让我去广宁负责互市?”
“哎。”
听到这个话题,韩爌叹了口气。
“我本以为,辽东的战事会拖上个四五年,才能平定建奴,故此才推荐你为监军,日后再打点一二,你就能为我们的生意打掩护。”
说着,韩爌不争气的骂道。
“那里想到,那老酋努尔哈赤吹的是天花乱坠,但却如此的不堪一击,居然让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领着一万多新兵给套路了。”
“消气,恩师消消气。”
见状,袁崇焕只能伸手替韩爌拍了拍后背。
努尔哈赤让孙传庭拖着打崩,建奴没想到,大明也没想到。
晋商和建奴之间的交易,是李成梁从中牵线搭桥,都是二三十年的老主客了。
对于晋党、晋商、李成梁来说,建奴是一个非常好用的工具。
有建奴在,他们只要偷运走私些物资给他们,就能换来大量的白银。
弄银子,大明的将官们还要想各种办法吃空饷、刮地皮、做假账。
有了建奴这个工具后,吃他们手里现成的白银就行了。
而且,建奴还能做到定点劫掠,这可比他们慢慢从泥腿子手里刮快多了。
但现在,建奴这条替他们吸大明血的蚊子,让孙传庭给掰了。
就这他们对孙传庭还一点儿办法都没有,弹劾都不敢弹劾。
弹劾皇帝心腹这种事情,是个傻子知道,一定会遭到皇帝的疯狂报复。
“所以,恩师才想让学生去顶替王化贞的位置?”
待韩爌气顺了,袁崇焕才向韩爌问道。
“东林书院肯定是完蛋了,叶向高和那些人也不清不楚的。”
转过身来,韩爌幽幽的看着袁崇焕道。
“神庙在时,死活都不同意与科尔沁、内喀尔喀、喀喇沁诸部互市,一直到建奴势大,才勉强同意,就这前些年答应他们的开原、铁岭还丢了。”
“陛下登基之后,对互市很是看重,而这与北狄互市之事,本就是我们晋人第一个提出来的,那里能轮到他们东林呢?”
“恩师是想,过河拆桥?”
“自己辛辛苦苦去沟通,那里有现成的方便呢?”
ps:天启对袁崇焕的反驳:向以防守方殷,故着从容议行。但向后作何给授,使军民不相妨?作何分拨,使农战不偏废?作何演练,使农隙皆兵?作何更番,使营伍皆农?作何疆理,足以限戎马?作何收保,不致资盗粮?一切事宜,该抚悉心区处具奏。这本内说,奴子不降,必定成擒,诸臣诸不乐闻。以朕计之,奴未必降,降不足信也;战必能胜,胜无轻谈也。蹈实而做,需时而动。正也,奇在其中矣。该抚饶为之,亦善为之。(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