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陵兄，在刚才的会议上你好像没怎么讲话啊。”
    又一场会议结束之后，莫凡和薛伯陵一起走出会议室，边走他边微笑着说道：
    “这可是关乎军队未来主攻方向的，你不可能一点意见都没有吧？”
    薛伯陵扭过头来，苦笑摇头，
    “莫长官好像也没发表意见啊，吵得最凶的反倒是五院的那些人。
    先北后南，先南后北，南北齐头并进，不管选择哪种战略，最终的目的都是驱除日寇，光复全国。
    比起确定战略，我反倒认为先统一思想、明确指挥更加重要。”
    莫凡点头，
    “的确如此。
    伯陵兄看得比大多数人都要清楚，当下国军最需要的并非是战略，而是同仇敌忾，同生共死！
    这些也属于意见啊，伯陵兄应该在刚刚的会议上直接说出来的。”
    第九战区参谋长吴福胜将军跟在两人之后，他只是专注听着两人的谈话，并没有发表自己的意见。
    薛伯陵走到道路边上，让与会的军人和行政人员能够顺利通行。
    转过头来看着莫凡说道：
    “莫长官也看到了问题的所在，不过莫长官不也什么都没说吗？
    我相信我们是出于同一个原因！”
    “哈哈哈…………”
    莫凡忽然哈哈大笑，周围离开会场的人全部投来异样的目光。
    薛伯陵没有笑，吴福胜陪着干笑了两声。
    收起笑容后，莫凡说道：
    “走，一起到我那里去喝几杯，这重庆也忒无聊了点儿。
    我认识的人不多，能够敞开心扉谈话的更是少之又少。”
    薛伯陵有些犹豫，但是莫凡没给他考虑的时间，直接拽着他的胳膊往外走。
    莫凡当下住的地方距离校长官邸不远，是侍从室主任林蔚亲自安排的。
    禾舒已经返回洛阳了，因此公馆中只住着李直夫等几个男人。
    让酒楼直接把酒菜送过来，然后几人便一边喝酒一边谈话。
    2月5日到达重庆；
    2月6日听取军情局报告了解大后方的情况；
    2月7日到校长官邸过年；
    2月8日参加了胜利大游行；
    2月9日参加中政会；
    2月10日以后频繁参加各种各样的军政会议。
    每天要面对无穷多的人，猜测这些人的心思也非常疲惫。
    薛伯陵等人到达后，莫凡告诉守门的楞娃，今日无论是谁请求，一律不见，打算好好的休息。
    吴福胜和周泉作陪。
    几杯酒下肚后，大家渐渐把话匣子打开，聊的内容离不开军事、政治和国际。
    今日会议主要讨论未来这一年全国大反攻的方向，先北后南，先南后北，南北齐头并进。
    绝大多数人倾向于南北并进！
    尽管如今重庆和洛阳的关系看上去似乎非常和谐，师生之间没有猜疑，互相倚重。
    可是很多人都知道，他们之间只是明面上达成了统一，在彼此核心利益层面基本上没有退让。
    也就是说将全国军力集中到南方或是北方基本不可能，未来历两年仍然是各打各的。
    薛伯陵之所以闷闷不乐，正因为他看到了这些问题。
    反反复复强调要统一思想，可是思想的统一哪是那么简单的，每个人身后都站着一个庞大的利益群体。
    莫凡如此，薛伯陵如此，校长同样如此。
    这基本上是无解的，说了半天也没什么好的办法，只能继续喝酒。
    最后只能说起一些实际的问题。
    与莫凡多次交谈之后，薛伯陵知道莫凡心中有更加现代或更加领先的战术思想和战争理论。
    又深入了解了整个第一集团军的指挥体系，了解了南阳和洛阳讲武堂的情况。
    清楚的知道第一集团军的强大在于他们不断学习，不断总结和进步。
    从太原返回之后，他已经在第九战区的嫡系部队中挑选出了一批优秀的军官，随时准备把他们送往中原学习进步。
    对于这些事情，莫凡表示一切都没有问题。
    “哈哈哈……老头子会不会以为我正在进行思想统一，哈哈哈……”
    听到莫凡大笑着说出的话，薛伯陵和吴福胜都呆了一下。
    薛伯陵说道：
    “我亲自和老头子解释！
    各个战区的军官培训班只是个摆设，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莫凡的脸色也变得郑重了一些。
    他能够感觉得出来，薛伯陵是真正的在为这支军队忧心。
    送走两人之后，莫凡躺在躺椅上，准备一面休息一面思考问题。
    但是很显然，他连一个悠闲的下午都没有。
    虽然已经交代过楞娃，但是当某些人出现的时候楞娃还是觉得自己应该汇报一下。
    “你说的杜老板是我想的那个杜老板吗？”
    莫凡在躺椅上眯着眼睛问道。
    楞娃重重地点了点头。
    若凡见状无可奈何，只能重又爬起来，道：
    “好吧，我就给他点时间。”
    楞娃离开去把客人请入会客厅，莫凡用清水洗了洗脸，让自己的大脑重新变得清明。
    “哈哈哈……
    戴老板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
    人还没有到，哈哈大笑的声音就从会客厅的门口传了进来。
    坐在沙发上的杜月笙马上站起来，随即脸上也露出笑容，他的笑容看上去无懈可击，只是少了真心实意。
    两个演技派的人在会客厅的门口你来我往地寒暄。
    在周泉感觉自己脸颊肌肉都被笑酸了，快要控制不住表情的时候，杜月笙和莫凡终于在主座和客座上坐了下来。
    “我一直记得在当初淞沪会战的时候，杜老板给了我和弟兄们很多的帮助。”
    莫凡看着杜月笙说道：
    “当初有一批热血报国的青帮子弟加入我的模范旅，如今他们基本都成了可以独当一面的军官，其中最优秀者，譬如张忠诚，已是我主力师师长。
    我与杜老板之间的这份情谊一直都在，因此希望杜老板不要见外，有事还请直说。”
    杜月笙向莫凡微微拱手，说道：
    “不敢与莫长官攀扯情谊，娃儿们参军报国是他们自个儿的行为，听到他们在莫长官的手下建功立业，杜某人很开心。
    今日冒昧来访，主要是想与莫长官谈一笔生意。”
    莫凡脸上笑容，依旧心中却已经警觉起来。
    “噢，还请杜老板详细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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