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
贝州城被破,吴峦投井自杀而亡,一众修士作鸟兽散。
奎木狼与赵达大将军还以为贝州军能抵挡住,未曾想败的如此之快。
两人连和哪吒、李靖等人交手的机会都没有,只能憋屈的退至他处。
黄河边,奎木狼与赵达大将军率领一众修士刚刚停下脚步。
一众人正脸色阴沉望着贝州城方向。
忽而,天边八道流光闪烁,好似穿越了诸天万界,骤然间下坠。
一众修士急眼望过去,见到有八位星官下凡。
这八位星官分别是外屏星官、天溷星官、土司空星官、军南门星官、阁道星官、附路星官、王良星官和策一星官。
八位星官的装扮皆不同。
外屏星官一身漆黑,手持金斗,浑身散发着浓烈的黑炁,犹如妖魔,实则他乃是真正神圣,因外屏主要障蔽臭秽,故而他浑身秽气萦绕。
天溷星官乃是天庭养猪的星官,也代表厕所,他形同一只天猪似的,身上同样秽气弥漫,手中倒是看不到持法器,只是他的嘴巴里若隐若现有一道土黄色珠光。
土司空星官身着黄衣,他主管水土,又掌管祸福,其手持一卷地书。
军南门星官金甲银铠,据传拥有一门不可思议的神通,唤作问人姓名,若是别人答之,便可被其以大法困住。
阁道星官乃一紫衣男子,其手持一拱桥状的法宝。
附路星官奴仆装扮,手中有一卷竹简与一支毛笔。
王良星官长着一张马脸,他一身车夫装束,手中有两根缰绳。
策一星官为马夫装扮,手中有一根马鞭在握。
土司空星官上前问道:“奎宿,汝等为何在此?”
奎木狼脸色阴沉道:“贝州城三日被破,主帅吴峦投井自杀,如今城被契丹军占领,我等只好暂且撤退了。”
外屏星官讶然道:“贝州城三日被破?”
赵达大将军微微颔首道:“正是。”
王良星官蹙眉道:“贝州城有奎宿与大将军镇守,怎会败的如此之快?”
其他几位星官也觉得纳闷。
按理说,奎木狼和赵达大将军随便施展点法术,比如呼风唤雨啊之类的,便可以阻挡契丹军破城,怎么可能三日破城?
赵达大将军叹气道:“契丹军中有哪吒、李靖与一极为厉害的妖魔,我与奎宿自知不敌,未曾出城进行邀战也,故而,败的如此之快。”
天溷星光说话声嗡嗡道:“原来有哪吒、李靖,他俩皆是佛教之人,莫非佛教助阵契丹?我怎么听说佛教似乎有不少人投身了南唐阵营?”
“未必是佛教看好契丹。”赵达大将军道:“我观契丹军修士、神圣统帅乃钟离权弟子陈朴,西路那边则是灌江二郎庙赤城王赵昱,想必哪吒、李靖乃被邀请来助阵。”
阁道星官道:“我等九人围攻哪吒,倒是不怕会落败,只是那李靖神通广大,大将军可有能力独斗?”
赵达大将军摇头道:“我未必有必胜把握,况且契丹军中还有一极其厉害的妖魔,若是我没有看错,应该是曾经被赤城王降服的九首牛魔罗王,此魔王魔功盖世,光凭汝等九星官与我,未必能抵挡得住。”
一众未曾得道成仙的修士未曾插话,只是静静地听着诸位神圣商议。
奎木狼想了想,道:“我等还得请些人来助阵,汝等可想到何人合适?”
阁道星官道:“此番天帝派我等西方七宿先行参战,娄宿等皆在西边抵御赤城王,唯有昴宿九星官镇守后方,我等要不请昴宿九位星官一同过来助阵?届时,十八星官联手,那哪吒、李靖与九首牛魔罗王再厉害也抵挡不住。”
赵达大将军与一众未曾得道成仙者皆看向奎木狼。
奎木狼稍加琢磨道:“善,若是我等与昴宿九星官联手,定然不惧哪吒、李靖与九首牛魔罗王。”
王良星官主动道:“我去邀请昴宿,在哪里汇合?”
奎木狼目光朝着黎阳望去,冷笑一声道:“我等在黎阳与哪吒、李靖、九首牛魔罗王决一死战,这一次,我等奎宿与昴宿联手,定然打得他们落花流水!”
一众凡人修士听得热血沸腾,他们怎么都没有想到,此番大战才刚刚打响,二十八星宿就有两宿参战了,奎木狼,昴日星官皆二十八宿中强者,再加上两宿各自剩下的八位星官,想必陈朴引领的契丹军神圣、修士再也翻不起什么浪花。
……
翌日,凌晨三四点。
陈云虽然拥有一个世界“全知”的能力,但奎木狼修为境界更高,他根本无法得知对方那边有什么事。
他刚从东厢房出来,正准备指导一下门人弟子们修炼。
忽然,九首牛魔罗王主动找上门,“陈真人,某有一事相求于你。”
陈云客气回礼道:“大王有何要事尽管道来。”
九首牛魔罗王眯了眯眼睛道:“贝州一战吾未能建功立业,故而想请陈真人在接下来派我出战,让我攒一些功劳。”
无论修士、神圣,又或者妖魔鬼怪,参加封神之战的目的,不外乎是能够挣到足够多的功劳,然后可以封神。
陈云明白九首牛魔罗王心理,直截了当道:“善,若是有合适机会,我定然请大王出手。”
九首牛魔罗王显得很高兴道:“多谢陈真人,来日若是能封神获得香火,定不敢忘真人恩情。”
陈云道:“言重了,大王能助我成事,已经让贫道很感激了。”
这边两人闲聊了几句,九首牛魔罗王转身走了。
候在不远处的常威连忙走上前来,“老师。”
陈云望去,“何事?”
常威道:“太爷有请。”
陈云嗯道:“走,我过去拜会一下柳太爷。”
“不只是柳太爷来了。”常威走在前面带路,“胡三太爷、黄二大爷、白老太太、灰太爷灰太奶等掌堂教主都来了。”
昨日大部队到来,陈云便已知晓出马仙众多教主带领堂下众仙随军而来,他当时忙着修炼,没有去见面。
他和柳太爷、白老太太、黄二大爷、灰太爷灰太奶比较熟悉一些,以前在阴间共同狙击过魔头,至于和胡三太爷虽然见过面,但只有一面之缘,还真不怎么熟。
这些都没什么。
有什么的事情是,自己作为这次契丹军修士、神圣的“最高指挥者”,本来胡三太爷等人来了,应该先来拜会一下,让自己了解一下他们带了多少仙家啊之类的。
但偏偏,这次出马仙一众仙家谁都没有来拜会,还让人请自己过去一趟。
陈云隐隐有一种预感,这些出马仙可能要和自己抢夺“指挥权”。
常威一边引路一边另有所指道:“不只是诸位教主,神人、天女、黑妈妈等神圣都来了。”
陈云一脸平静道:“嗯。”
神人和天女是指契丹萨满教的最高主神,分别是始祖神奇首和始祖母天女。
黑妈妈又名黑老太太或者黑风老母,东北地仙信仰中的地仙之一,许多道观和寺庙都会供奉,相传黑妈妈是自九顶铁刹山的悬石洞修炼成仙。陈云对黑妈妈了解的比较多一些,其虽然被称之为地仙,但其实是道教的神仙之一。
关于她的传闻也比较多。
有说是观音菩萨座下黑熊转世为黑狐修炼成仙。
也有说是东汉末年运城冯氏家庭的龙凤胎之一,真名叫做冯梦瑶。
如果按照黑狐说,黑老太太此时应该还没有成为神圣,因为传说中其是被东北道教开山鼻祖郭守真点化。
而郭守真是明末清初道教龙门派第八代弟子,时间上对不上。
虽然这个世界神圣的“时间线”有些混乱,但陈云可以很确定丘处机暂时还没有开辟全镇龙门派,所以郭守真十有七八还不存在,自然也不存在黑狐说。
那么,黑妈妈应该就是冯梦瑶。
他内心有些诧异。
萨满教的白马神人和天女来了可以理解。
毕竟两位是萨满教的“太上皇”。
莫非想要争夺“指挥权”的不只是东北出马仙?
陈云一时间想不明白。
决定去会一会这些神圣。
看看具体的状况。
不多时,陈云与常威来到客堂。
里面。
他观得胡三太爷、柳太爷、黄二大爷、白老太太和灰太爷灰太奶坐在左侧,为首的则是胡三太爷。
右侧则是坐着一位长相非常貌美,身穿黑衣的女子,若是不出意外,便是黑老太太了。
他其实并不知道,黑老太太乃黑风教主成道下界,分别有年轻身的黑妈妈,即冯梦瑶,后来还有老母身的黑老太太焦咏梅。
至于首座端坐着一男一女两位青年。
男子身穿白色长袍,英俊不凡,想必就是白马神人。
女子则是一身天蓝色的长裙,容颜绝世,看来就是契丹始祖母天女了。
这边陈云刚走进来,众神圣纷纷站起身打招呼。
胡三太爷代表出马仙笑道:“陈真人,一别多年,近来可好?”
陈云回礼道:“有劳胡教主挂念,甚好。”
黑妈妈冯梦瑶作揖道:“见过泥丸先生,吾乃冯梦瑶。”
“不敢,不敢。”陈云同样作揖回礼道:“黑风老母有礼了。”
最后才是契丹萨满教始祖神奇首抱拳道:“陈真人,吾乃萨满教奇首,她是我内人,有礼。”
天女欠身行礼。
陈云回礼,“奇首先生、夫人,有礼了。”
一番认识过后,天女把首座右侧的位置让了出来,邀请陈云上座。
奇首则是依旧坐在左侧,压根没想过让位置。
常威作为陈云的弟子,自然站到了其座椅后方的左侧,随时待命伺候。
如今时代,以左为尊,很明显奇首虽然言语举止客气,但还是想压陈云一头。
说实话,陈云对这些虚的东西不在意,况且自己如今地仙境,胡三太爷、白马神人、天女与黑风老母全都是神仙境,天女能给自己让位置,已经很客气了。
这还是因为他修为增长了不少,以及如今暂时统帅着契丹这边的修士和神圣的原因。
如果换做还是人仙境,只怕刚才走进来的时候,这些神圣未必起身迎接,更别说让天女让座了。
陈云对这些了如指掌。
他因为之前就感觉到这些神圣可能来者不善,想要跟自己争权夺势,所以坐下后未吭声,等待那些神圣先行说明来意,然后再徐徐图之。
结果让他没想到的事情是,胡三太爷那边的出马仙也好,黑风老母也罢,又或者奇首天女,全都没说话。
一时间,客堂气氛有些凝滞。
大概沉默了一分钟左右。
胡三太爷打破僵局道:“陈真人,此番我等跟随陛下南征,只为在封神之战争夺一些功劳。”
陈云以为胡三太爷要发难了,不过依旧什么都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微微颔首道:“贫道明白。”
胡三太爷嗯了一声道:“我等皆以陈真人你马首是瞻,若是遇到合适的机会,希望你能让我等出战。”
陈云忙道:“胡教主言重了,陈某定然会安排妥当。”
他变得更加糊涂了。
胡三太爷这番话很明显在表“衷心”。
表示出马仙那边会听自己发号施令。
正想着,冯梦瑶抿嘴一笑,“陈真人,你我皆道门弟子,如今陛下请你号令修士、神圣,吾自然也会听从,望你给我一些机会,能争取点功劳。”
陈云道:“客气了,贫道会根据情况安排。”
这黑风老母也表露出了不争权夺势的意思。
那么,现在唯一可能和自己争权夺势的,只有奇首和天女了。
陈云朝着左侧看过去。
奇首同样在看陈云,笑道:“听闻陈真人今年才七十多岁?”
陈云道:“正是。”
奇首道:“七十多岁能修炼到这般境界,实乃天纵之才也。”
陈云道:“谬赞了。”
奇首话锋一转道:“虽然陈真人天资可能震惊历史长河,但七十余年修炼至此,想必花了很多的精力,对于排兵布阵这些,恐怕未必精通吧?”
闻言,陈云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