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维扭头一看那魏将的面容、看着他所带来的那些兵马,敌我双方的力量似乎是追平了,这下可有些不妙啊,
今日取郭淮项上人头的打算多半是要泡汤了,说不得还会让今晨通过伏击建立起来的优势荡然无存!姜维心中暗暗叫苦道,
天空中秃鹫在等待着双方大战的结束进食,不时低飞查看地面情况,而谷中的进食盛宴已经开始了………………
“王彦纬,汝不好好在金城渝中呆着做汝的金城太守,为何要在此时来趟这滩浑水,与吾大汉做对!”姜维愤愤道,继续持枪防御,手臂上插着的箭矢也没时间去管,
“哈哈,难道只允许汝姜伯约、蜀国的卫将军带着兵到我大魏的地盘上撒野,还不允许我等还击,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啊!”王经笑着道,策马向郭淮残阵而来,
“杀啊!将士们,我等的援兵来了,多杀些蜀兵为死去的弟兄们报仇!”郭淮持着环首刀向姜维斩去,
姜维急忙用绿沉枪来挡,双方又是你来我往几个回合,姜维心中叫苦不迭,若是没有这王彦纬出来搅局,那自己此刻多半已将郭淮的项上人头取下,俄何烧戈等人也将陈泰等人擒住,
这王彦纬也真来的太不是时候了,若是再晚一些,那多半是大局已定,可事到如今却是说什么也没用了!
姜维见事不可为便萌生了退却的心思,今日若是在此继续纠缠下去,他多半是再讨不到半点好处了,还不如退回扁都口去,而后掳掠西平郡的人口、带回成都,如此也不失为一大功劳,毕竟人口在此时也是很宝贵的,
“大军有序后撤,撤回谷中关隘!”姜维下令道,
“卫将军,此时不可撤兵啊,就差一点,吾等就能拿下那郭淮的项上人头、顺便荡平武威郡了!”俄何烧戈不满道,
“撤兵!吾下的令汝敢不听?难道不怕吾将汝军法从事、斩于阵前?”姜维望着俄何烧戈严肃的道,
“诺,仆遵卫将军令!”俄何烧戈不甘的抱拳道,
汉、羌联军随即开始依军令有序后撤,没有一丝一毫的慌乱,毕竟今晨中埋伏的不是他们、而是他们埋伏魏军,
“郭都督,仆救援来迟还请恕罪。”王经见汉、羌联军已退,翻身下马行军礼抱拳道,
“哎,彦纬不必如此,此番是吾自己进了那姜伯约的埋伏,怪不得别人。”郭淮亦是翻身下马将王经扶起,
“哈哈,说起来彦纬还是吾的救命恩人呐!若不是彦纬来的及时,吾在刚刚便已命丧姜伯约的绿沉枪下。”郭淮又道,
“都督,可需派兵追入谷中?一血前耻!”王经望着渐渐消失在谷口的蜀军道,
“不必了,若是此时追上前去,说不定又会着了姜伯约的道。”郭淮面色凝重,思索了一番道,
“郭都督,那吾等接下来当如何?西平郡还等着咱们去救呢!”王经抱拳道,
“此刻西平多半已经全境沦陷了,去救援已是迟了,为今之计只有多赶上一天的路、绕道汝的金城郡方向,去收复西平全境了,毕竟蜀军远来、时日一久粮草多半会有供应不济之时,
今日一战吾军折损大半只剩五千余人,然雍凉全境坐拥十余万兵马,若是再召集一些来,必定能尽快收复西平,让姜维小儿再度灰溜溜的远遁!”郭淮望着那谷口道,
“郭都督英明!”陈泰抱拳道,
“郭都督思虑周全!”王经道,
“大军先在此歇息整顿三个时辰,吃些干粮、恢复体力,待半个时辰后即刻向东沿着祁连山绕道金城郡!”郭淮道,
随后便有将士在校尉的指挥下将死去的将士一一抬了堆到一起,又在草原上挖些大坑,将死去的将士一一抬了进去、盖上土埋好,让战死的魏军将士入土为安,毕竟在战场上条件简陋便只能如此了,
而死去汉、羌的兵士则是在姜维撤退之时,被活着的将士们带向谷中,想来是被带扁都口的南面草草安葬了,也不会立什么墓碑,也无陪葬品,甚至还要将能用的盔甲都剥下来,再换到活人身上、去替换那原本破损不堪的盔甲,
“弟兄们一路走好,待来日将蜀军赶出凉州,吾再带着活着的弟兄们来给你们烧些纸钱、元宝、燃香烛,今日只有一些酒水便请弟兄们先饮罢!”“哗啦—哗啦”,郭淮将酒壶中的酒水缓缓的洒在新起的高大坟堆前伤感的道,
郭淮随即又脱口而出一篇祭文,以祭奠此番战死的大魏将士,
维大魏正始十年年夏七月十日,都乡侯、领雍凉都督、征西将军郭淮,谨陈祭仪,享于故殁王事大魏将校亡者阴魂曰:
我大魏皇帝,威胜五霸,明继三王。昨自远方侵境,异俗起兵;纵虿尾以兴妖,盗狼心而逞乱。我奉王命,问罪遐荒;大举貔貅,悉除蝼蚁;雄军云集,狂寇冰消;才闻破竹之声,便是失猿之势。但士卒儿郎,尽是九州豪杰;官僚将校,皆为四海英雄:习武从戎,投明事主,莫不同申三令,共展七擒;齐坚奉国之诚,并效忠君之志。何期汝等偶失兵机,缘落奸计:或为流矢所中,魂掩泉台;或为刀剑所伤,魄归长夜:生则有勇,死则成名。
汝等英灵尚在,祈祷必闻:随我旌旗,逐我部曲,同回上国,各认本乡,受骨肉之蒸尝,领家人之祭祀;莫作他乡之鬼,徒为异域之魂。我当奏之天子,使汝等各家尽沾恩露,年给衣粮,月赐廪禄。用兹酬答,以慰汝心。
生者既凛天威,死者亦归王化,想宜宁帖,毋致号啕。聊表丹诚,敬陈祭祀。呜呼,哀哉!伏惟尚飨!”
“弟兄们一路走好,放心吧,郭都督会为你们报仇的!”陈泰也上前来到坟堆前道,
“郭都督,吃些干粮罢!”王经手中拿着些豆饼、一个装满水的牛皮袋,
郭淮默默的接过便到后方找了块草地坐下,开始拿起豆饼咀嚼,又饮了些清水,
几名魏军将士又将袋中干粮各自匀出一些放到高大的坟堆前,权当做是给昔日弟兄的祭品了,毕竟他们现在身无长物、能给他们留下的便是只有几块干粮而已、再没有其他的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