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茂现在只能这么回答。
    拒绝？
    怎么拒绝？
    李组长不让他有压力，他现在都被压力麻了。
    没人找他就算了，这一来就是这么大的角色。
    之前看过一个笑话，说啊，一个人犯了一点错误，就是该他种的地，因为疏于管理，结果造成粮食欠收，严重拖集体的后腿。
    这事首先是找大队长，大队长表示必须严肃处理，树立典型，以儆效尤。
    事要是找到大队长的领导那里，领导只会让你安心，表示只会小惩大诫。
    要是再往上呢，事情就更不值得提了。
    一般领导是不会亲自下场施加压力，施加压力的一般是直属上级。
    这都不知道超了多少级别了。
    只能说这里是四九城，只能说这件事的重要。
    事情谈完，许大茂自觉的站在门外等着，就算是最后一天班，也要站好最后一天岗。
    站在门口想想从明天开始就不用每天去上班了，想想还挺开心，再也不用早出晚归了。
    “你进去和你说什么了？”
    “你猜？”
    “我猜是和你养鸡厂总办办公室主任的身份脱不了干系。”
    四方脸的小吴一副了然于心的姿态。
    “你说是就是。”
    “不是我说是就是，而是根本就是。”
    “是是是，你是怎么知道的？”
    “当然是因为今天会议结束之前，特意对你提名进行提出表扬，今天可是第一天，今天的重要性就不用多说了，依我看啊，很大可能就是因为你明天的汇报发言没有了，所以紧急提到今天，按照正常流程，今天不会特意对你提出表扬。”
    四九城各种会议都是由综合办安排，这么长时间，该是什么流程就是什么流程，这一套流程已经要固定成传统了。
    “哦，原来如此。”
    看在这位说这么多的份上，许大茂又送了一包华子。
    多送点，以后有消息就不会瞒着，只要有一条用得上，这投资就不亏。
    等到李组长出来，许大茂顺势跟在他身后往外走，离开了这个大会场。
    一直到车上，李组长才开口说话：“我还以为你已经提前走了呢，不过就算你等到现在，在这件事上我已经帮不了你什么了，从明天开始，你就不用去小组上班了，等你什么时候把这个问题处理完，什么时候再去吧。”
    “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没有，现在你不知道多少人都在盯着这件事，你知道养鸡厂每天会失踪多少鸡吗？前不久和一家研究院达成了合作，就是研究鸡蛋的事情，本来我把你明天的报告取消了，让你低调一些。”“结果直接在今天给你来了一场当众表扬，你知道这代表什么吗？”
    许大茂摇摇头。
    “不仅是说你，还是在点我有点越线了，说你是代表你出名了，之前你上全国报纸，那是面向大众，今天呢？来开会的共同身份，你就是成了这里最靓的仔，以后有人巴结你，有人想要害你，从今往后和陌生人交际小心点。”
    “这么严重？”
    “那些大众懂什么，看了也不懂，心思单纯也不会多想，而这开会的人，哪个不是人精？我给你个建议，干脆直接躲在养鸡厂得了，隔壁毛子都睡到鸡窝里了，你也可以去试试，你这个当事人，没准真的就突然明悟了。”
    “再说吧，先想想办法。”
    李组长沉默了一会说道：“如果实在是找不到原因，也没有什么办法，那就试试让这些老母鸡恢复原样，每天下一个鸡蛋也挺好，到时候就能把你调到财经小组，过个几年，外出主事也不是没有可能。”
    许大茂知道这是李组长的真心话。
    有一说一，这个办法还真的可以，既然是点豆腐，那不如直接恢复成黄豆，这样也勉强算是一个理由，说不过去也要说的过去，现在的情况才是意外。
    许大茂是越想越可行。
    代价无非是多沉淀几年，或者一直沉淀下去。
    这样的结果，还不如跟着娄晓娥去香江，还能见证第一个孩子的出生。
    而如果真的能培育出来，那确实是利国利民的好事。
    心里在此刻也暗暗下定决心，要是到时间培养不出来，那就恢复原样，李组长既然开口了，肯定是不会有危险，更不会有生命危险。
    “那我从现在就开始求这些老母鸡恢复原样吧，现在这样我压力很大，我真的很想在小组工作。”
    “快行了吧，你每天上班是假笑，下班也是假笑，你除了一颗心是红的，繁杂的工作你是一点都不愿意做，本来我假装没有发现你每天对着镜子练习假笑，就是是想看看你能坚持几天，这都坚持小半个月了，已经让我刮目相看了。”
    “你在门口等我也不是多热爱这个秘书的工作，是因为你的车还停在办公楼下面，你不想走回去，所以只能在门前等着我，你那点小心思，能瞒得过谁啊。”
    “也没有多不喜欢这份工作，其实我还是比较喜欢的，每天看看来自各地的文件，了解一下风土人情其实也是挺开心的事情，主要是文件太多了，根本处理不过来，秘书处怎么能就一个秘书呢？最起码安排个三五个来做这个工作，不说要求多高了，每天工作八个……六个……四个小时，我就能一直做下去。”
    “四小时？美死你。”
    “不过你说的建议倒是挺不错的，顺便告诉你，其实你做的工作，本来就是三个人的工作，休息日轮流值班，只是我给他们放年假了，因为你来了，所以给他们多放几天假，毕竟确实辛苦。”
    许大茂：……
    “别看了，到地方了，快下车吧，明天不用来了，我代表整个小组感谢你这几天辛勤努力的工作，应该说免费工作，无偿加班，你这样的好职工真的很难找，希望还有下次合作的机会。”
    领导和你开玩笑，是真的把你当成了自己人。
    于是许大茂下车回应道：“李组长，你辛苦了，看到你每天都忙于工作，我是真的很难过，恨不得所有的工作都由我来做，我走以后要好好照顾身体……”
    李组长抬起手想说些什么，最后变成了一道无可奈何的笑容。
    “许大茂啊许大茂……你啊……”
    只是许大茂已经走远上了自己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