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
只有几人的呼吸声,静的可怕,也不知是风还是香薰飘了过来,
还想着找着借口的张瑾瑜,忽然闻到香气,猛然惊醒,抬头看向书案之后,见着江皇后那双期待的眼神,实在不好开口拒绝,
看来要给皇后做一回免费的,黄牛劳力了,只得回道,
“回娘娘,臣不太明白娘娘的意思,臣是个武将,一股子蛮力气,四书五经的儒家治学经意,和那些之乎者也的,臣是一点都不会,无法教各位皇子,就是军阵策略,臣也不及镇国公等人,三位皇子天生聪慧,又如此的英俊潇洒,臣惭愧,怕是教导不了。”
江皇后莞尔一笑,毫不在意,
“洛云侯自谦了,又不是让你一人教导他三人,你说的儒家经意自有文臣教之,那些兵法什么的,偶尔看一下就成,哪里需要你来费心,”
这倒是出乎张瑾瑜的意料,看样子是自己想错了,不过皇后那个兴奋劲头,怕还是躲不掉。
“那娘娘的意思是?”
“本宫的意思,是让伱统领三位皇子府上大统领之职位,多费点心去看看,至于日常护卫自有禁军统领,他们各自领着禁卫士兵守护,本宫也怕有疏漏,所以希望洛云侯多去看望一下。”
原来是此事,张瑾瑜心里松了一口气,此事好办,每隔几天就过去看一看,逛一圈就成,倒是被皇后娘娘千方百计的绑上船了,可怜天下父母心。
小心看了一眼武皇,也没有不同意的,看样子是默认了,不就是他们两口子商量好的嘛,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就点头答应,
“臣应下了,只是陛下,娘娘,臣斗胆再问一句,三位皇子开府,府上怎么配置禁卫的?”
“按照祖制,封王后,由禁军护卫千五百人,内侍太监和宫女另算。洛云侯可是有什么疑问?”
武皇自无不可,随即告知封王后的按照祖制,王府最多也就是千五百人的禁卫,只有太子有卫帅两千人,历来都是如此,洛云侯是何意?
“陛下,那臣在斗胆在问,陛下和娘娘可中意哪位皇子为储君?”
戴权有些傻眼了,没想到了洛云侯竟然那么大胆,竟然敢问此事,整个朝臣都想问而不敢问的事,被洛云侯一张口就说出来了。
下意识的就呵斥过去,
“大胆,洛云侯,此事是你该问的嘛?”
武皇一挥手,制止了戴权的话语,盯着张瑾瑜,倒也没隐瞒,
“朕还未想好,看他们三人的造化了,卿乃何意,明说吧。”
此言一出,
武皇周世宏算是表态了,屋内之人都是明了,储君也就是太子,三位皇子要自己去争了,也就开始夺嫡了,
“回陛下,臣在江南遇到了好多事,术业有专攻,很多事,臣领着麾下士兵,还有禁军弟兄们确实做不了,倒是皇城司的人能人辈出,那些暗杀,躲藏,甚至是下毒之人,都能甄别出来,所以臣认为明面上必须给三位皇子府内驻扎皇城司的内卫,暗地里再配有暗卫贴身保护,必然万无一失。”
张瑾瑜倒是提了个关键的意见,很多时候,禁军也是废物,什么事都不知道,反而是在江南季云辉所部,皇城司近卫用的颇为顺手。
武皇有些迟疑不定,此事乃是违背祖制了,那些朝臣文官,盯着此事已久了,皇后倒是满脸的同意,对三个儿子安全再小心也不为过,只是武皇迟迟不语,实在是费解,有些不满的问道,
“皇上,洛云侯所言极是,洛云侯从关外来京之前,京城竟然还有太平教余孽劫银案,臣妾实在是不放心。”
“说的是对,可是有违祖制,朝臣可是眼睁睁盯着呢?”
武皇并不是推脱,而是怕是朝臣以此为借口,要立刻定下储君,到时候必然四下串联,难免有了疏漏,倒是一直没有说话的戴权,眼珠子一转,有了主意,凑了过来,
“启禀陛下,老奴倒是有个办法?”
“嗯,什么办法快说。”
武皇没开口,江皇后倒是着急问了起来。
“回陛下,娘娘,老奴的意思,侯爷既然领了大统领之职,怎么可能没有统领之兵呢,不如给侯爷加一点统领之兵就好了,这个兵不是陛下给安排的,是侯爷自己挑的,至于多少人还不是皇上说了算。”
张瑾瑜不得不佩服,戴权的随机应变的能力,果然是大内总管,多年来稳坐不倒,
“臣请陛下,安排一些皇城司近卫,由臣城内统领。”
武皇如释重负的呼出一口气,看着二人的配合,点了下头,
“朕,同意了,也不能小气,洛云侯你就选皇城司近卫的一个千户,和两千近卫士兵,由你亲自统领护卫三位皇子府邸。”
“是,陛下,臣想要一个人,皇城司千户季云辉和他麾下的人就成,不够的话从南下的队伍里补齐即可,最后臣还要给漕运卫军指挥使卢衣请功,多亏他一路护卫,水军指挥得当,陛下,臣觉得水军船队不可拆散,留之养好,必有大用。”
(
“朕同意了,水军船队就依你之言,后续封赏容后再议,此事你和戴权商议就成,务必要上心,天色也不早了,戴权,准备宴席,让洛云侯用完膳再走。”
“是,陛下,侯爷,请吧。”
戴权走过来,拍了一下张瑾瑜的肩膀,才反应过来,弄了半天所谓的宴席就是一个人在宫里吃饭,还以为陪着皇上一起吃呢。
闹了半天也就是这回事,罢了,也毫不拘谨站起来谢恩道,
“臣,张瑾瑜拜谢陛下,臣告退了。”
张瑾瑜拱手一拜,躬身告退,而后跟着戴权走出了御书房,往养心殿一处偏室走了过去,离得老远,就闻到了一股菜香的味道,混了一顿饭,还行。
进了屋,
就见到一大桌子佳肴,倒是没有酒,周围尽是宫女肃立四周,围着自己,随后戴权也进了屋,说道;
“侯爷,杂家也不在此陪你了,侯爷吃完饭可随时叫门外候着的小太监,他自会带侯爷离开,杂家还要回去伺候荒皇爷。”
“多谢内相告知,本侯实在是想念内相,此次去江南倒没有带一些好东西,不过是一些俗物,留着和内相分润一些,尽一些情谊。”
张瑾瑜把早就准备好的银票,从怀里掏出来,慢慢放入戴权的手里。
戴权本以为就是一万两银子罢了,哪想到直接是四海钱庄的银票,足足有十万两之多,每张五万两的面额,自己还真没有一次拿过这么多的孝敬,还是洛云侯豪气。
好似心领会神,手一缩进衣袖,而后再伸出来,与平常无异,只是银票不见踪影,端是利落,
“侯爷有心了,杂家心里清楚,侯爷在此慢慢吃,不着急,至于三位皇子皇城司的近卫,杂家说的,侯爷只管去找季云辉,随便挑,府上那一块交给他就成,侯爷每隔几日去三位皇子府上巡查一番即可,至于以后,来日方长。”
“那本侯就此谢过内相了,来日方长。”
说完话,戴权不再停留,带着内侍就回了御书房伺候,而张瑾瑜走到桌边坐下,自有宫女递来湿了的锦布净手,而后拿起筷子也不客气,大快朵颐起来。
御书房,
武皇见到洛云侯离开,就开口说道,
“你们三个过来,此间的事万万不可对外诉说,听明白了没有?”
“是,父皇,儿臣听明白了。”
三位皇子连忙点头,生怕惹父皇生气,看着三人这个样子,周世宏反而有些生气,喊道;
“滚过来,前几日真有些杂事耽搁了,你们写的策论拿出来,就此看看。”
三位皇子打了个哆嗦,相互看了一眼,极不情愿的挪步过来,依次把宣纸放在武皇面前的书案上。
周世宏哼了一声,拿起来就打开看了过去,首先是大皇子周鼎的,字写得倒是算工整,可是见解一般,根本没有明白所谓的内里,放下大皇子的策论,又拿起二皇子的策论,打开一看,就见到字体歪七扭八,不成体统,内容更不要看了,不堪入目。
武皇本想发怒,可是硬是忍着,把宣纸一扔,拿起老三的策论看起来,字迹倒是还行,能看,内容竟然是一些之乎者也,引据经典到不少,可是没一个能用的。
“哎,这就是你们写的策论,毫无建树,萎靡不振,看不到实质,不堪入目,但是朕曾说过,你们三人要分出个先后,自己选王府,所以朕还是给你们评一下。”
武皇拿过批红用的朱砂毛笔,在三位皇子的宣纸上写下,甲乙丙,自然是大皇子得了甲,三皇子得了乙,二皇子得了丙。
“京城,东南西北四处皆有府邸,你们三人想好选哪个,周鼎,你得了甲,你先来!”
周鼎也没迟疑,直接选了东边的府邸,那里勋贵不少,倒是应该会好一些,
“父皇,儿臣选择东边的王府,”
“为何?”
“回父皇,东城倒是有不少朝臣居住在那,还有不少国公府,应该会安静一些,儿臣听说南城和西城商贾聚集,热闹非凡,儿臣喜欢静,所以选的东城。”
“嗯,尚可,周隆轮到你选了。”
武皇倒是中肯大皇子所说,然后点了三皇子周隆选择。
三皇子也不怯懦,早就想好了去处,听说京城第一青楼就在北城,也是文人墨客聚集的方,自己本就好文风,此地文官书院俱在此,甚合心意。
“父皇,儿臣早就想好了,选北城,听说那里京城有人举行诗会等,儿臣觉得那里能学到不少东西,”
“还不错,可以。”
武皇倒也是欣慰,然后看向二皇子,问道,
“周崇,你选哪个地方?”
周崇见到大哥三弟选完了,听到父皇所问,也是伸手一指西边,说道;
“儿臣选西边,儿臣觉得大哥和三弟说得都对,但儿臣喜欢热闹,所以就不去东城了,北边三弟选择过了,那些文官学子,西城也不少,说到诗会,西城也是几度举行,儿臣觉得那边不比北边差多少,也能学到很多,所以儿臣选西边。”
“好,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就这么定了,你们收拾准备一下,三日后出宫开府。”
“是,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