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刘禅满脸都是真诚的看着骆统,那样子就宛如自己是一个历经了千辛万苦终于完成了与好友约定的义士!
当然,刘禅内心也同样是这么想的。
在来到这里之前,刘琰就已经将这件事情广为告知了。
“大汉太子刘禅与江东名士骆统一见如故,两人出则同行,寝则同床。
十余年前,骆统生母被卖予天下名士华歆为妾,从此母子二人天各一方。
骆统心中想念生母却不敢有半点逾矩之举,直到大汉的太子殿下发现此事这才历经千辛万苦将其生母救回...”
刘琰不愧是刘琰,虽然刘禅从内心深处很是厌烦他,不过也必须要承认。
就这扬名之事,大汉还真没有人能够比刘琰做得更好了。
就这一路,刘琰吃吃喝喝的愣是将他刘禅的名声在中原传开了,甚至如今都已经传到了江东境内。
或许,这也是孙权为什么非要将骆统调回来的原因。
而这些消息传入江东之后,孙权很多人都知道真相并不是如此,但是...这唯一可以反驳的骆统却是一个字儿都没有说过。
主要也是没有办法,大汉以孝立国。
刘禅的确是带回来了骆统的生母,所以他既不能说生母的不好,也不能说刘禅的不好。
甚至于...如果不是因为他骆统乃是孙权帐下之臣的话,他现在见到了刘禅得给刘禅磕一个....
不过骆统也是真没想到,自己不吭声,这位殿下就真的把自己往死里坑。
现在看着面前那一脸兴奋之色的刘禅,虽然骆统眼神没有看向其他地方,但是他仿佛已经感受到了一阵浓浓的幽怨。
那是孙权的注视...
最后,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骆统的身上,有包含欣慰的眼神,有怒目而视的家伙。
但问题是...大汉的将校对他满脸欣慰,江东的大将们则是怒目而视。
这一刻,骆统觉得自己的仕途到这差不多也就算是结束了。
甚至在那那么一瞬间,骆统有过一个想法,现在自己晕过去还来不来得及。
很明显是来不及了,因为就在骆统还在震惊的时候,那刘禅已经抢先一步跑到了他的面前。
“啪~”
随着一声响亮的脆响,刘禅的手直接抓住了骆统的手臂,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之后,刘禅就将骆统拉到了一旁。
“来人,将公绪先生的母亲请来,速速让他们母子团聚!”
“....殿下大可不用如此!”骆统还是很想念自己母亲的,只不过现在这个局面他觉得还是不要做这等事情比较好。
可刘禅哪里会给他反驳的机会?
刚刚那气氛刘禅又不是没有感受得到,一個个剑拔弩张的,眼瞅着就要杀起来了。
若是真的在这里厮杀起来,他跑都跑不了。
为了自己的性命,刘禅必须要让大家忘记厮杀这件事情。
“公绪先生不用如此,我大汉以孝道立国,而且听闻吴侯...吴王也是颇为孝顺之人。
他定然不会阻拦骆统先生与母亲相见的!”
“....”孙权看着那刘禅再次将话题扯到了自己的身上,脸色也是忍不住僵了一下,“对,孤的确是不会阻拦。
而且孤将公绪从濡须坞请来,也就是为了如此的。
公绪,你不必担忧。”
这个时候的孙权自然是对刘禅有些气愤的,不过事到如今他再说什么也没用了。
甚至还要表现出来一副大度的模样,眼睁睁的看着面前的这一场闹剧。
直到刘禅“低声”说出来了那句话。
“公绪先生,之前那诸葛虔的事情多谢先生了。
早就听说先生是个实诚之人,愿意为我家丞相寻找族人。
虽然那诸葛虔并非是什么诸葛家的嫡传子嗣,但是...那也是我家丞相的族人,总之多谢先生了。”
刘禅这一次说的是情真意切的。
他总想要为诸葛亮做些什么,前世的很多事情让他对诸葛亮除了尊敬还有几分愧疚。
因此他真的非常感激骆统将他说的话记在了心里,并且饶了那诸葛虔的性命,并且以俘虏的身份交给了自己。
但是刘禅此时说出来这句话,那可就不是什么感激了。
骆统已经明显可以感觉得到,这身后的某道身影变得更加的火热了。
若非是情况不对,地方不对,他现在已经直接给孙权跪下了。
“殿下真的莫要再说了!”那骆统苦着脸死死拉住了刘禅的手掌,“某家知道殿下的心意,也感激殿下将骆某的母亲请回。
骆某...骆某实在是思念母亲,今日就不能陪伴殿下了!”
骆统在最后时刻,终于见到了那被请进来的生母。
所有的情绪瞬间爆发,摁住了还想说话的刘禅,然后直接朝着孙权行礼,紧跟着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快步带着自己的母亲离开了这里。
那样子,就和这里有什么洪水猛兽一样可怕。
骆统跑了,刘禅也不能继续拉着骆统诉说着自己对他的思念和在意了。
但这营帐之中也因为骆统和刘禅的这一顿插科打诨,总算是让气氛再次变得安静了下来。
别的不说,那抽出来的佩刀佩剑总算是被收了回去。
“咳咳咳...”一阵轻咳之后,刘禅再次回到了自己的位置,跪坐在独脚凳和软缎之上,感受着屁股上的疼痛,忍不住再次挺直了自己的腰杆。
“吴王...”
“殿下请说!”
“今日我等在这里,也并不是要分出来一个输赢对错。
这些年你我双方都是征战连连,谁也没有力气再继续厮杀了。
不如今日你我长话短说,就将这盟约在此定下...”
“盟约可以定下,但是这城池你们什么时候让出来?”
孙权也不是傻子,虽然保持着轻松的笑容和刘禅说着话,但是话语之中依旧是非常锋利。
字字句句都离不开这瓜分好处的事情。
“吴王说笑了,若是吴王愿意,这城池你等想要什么时候拿走,那便什么时候拿走。
有何不可?”
“是么?”孙权此时脸色变得有些阴沉,“那为何这魏延将我等派往宛城的南阳太守给轰走了?”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