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当年我和你说过的话吗？”唐昊咬着雪茄走到高尔身边。
    “帮你找十几个美少女？还要16岁的那种？哦，我的上帝，那是违法的，我绝不会给你这种老色狼做事，童养媳也不行。”高尔嘴上带着笑。
    他从桌上的刀鞘里抽出长刀。日本太刀，经过装备部改装，刀刃以含磷等剧毒物质进行淬炼，而高尔更喜欢短一些的刀身，所以另外配了一把日本胁差，高尔见识过日本的二刀流，一把长刀一把断刃，防刺进伤再合适不过。
    随着久违的音爆穿过黑暗，十几盏微不可察的闪灯，从远处急速靠近。
    空中部队来了，但是来晚了。
    唐昊偏头看了眼高尔。
    作为排头兵，莱茵哈德只是为了提前了解战场，才乘坐环球霸王在这种恶劣天气下不顾生死。说起来，他那么激动，是有人跟他说了今天这场战争，有可能见到原罪，对于那种疯子，这种消息就像兴奋剂一样，托着他升上天空，然后狠狠摔死。
    如果没有校长击杀原罪的荣耀放在这，莱茵哈德也不会这么激动。
    雨还在下，可人皮鼓声停了，相反，类似镲片敲打，颇有节奏的声音让人心慌。
    “我听过这个声音。”莱特缓缓地说。
    “已经不用你听过，现在全部人都听过了。”唐昊哆嗦着高举双手。
    虽然以他的性子做不出这种没打就投降的动作，但现在的局面，已经开始朝着一边倒的趋势烙印在眼睛中。镲片的敲打，并不是真正的镲片，而是利维坦，是它嘴里发出的声音，类似猫科动物舒服安全时发出了咕噜咕噜声，但这应该是警告。
    利维坦巨大的身形从万米高空角落到地面，它并不是真正的鲸，它没有呼吸孔，而是形似鲨鱼的腮裂，但外形就是抹香鲸，顶多尾鳍像两侧的胸鳍一样分叉，如同能支撑行走的脚。
    可正是这个，让人心底泛寒。
    唐昊狠狠地打了个寒战，心脏仿佛被恶魔的爪握住。是了，他总算知道为什么自己第一次看到利维坦的时候，会这么恐惧，利维坦和那些东京湾里漂浮的人鱼一样，他在潜艇中仰望高处时，人鱼群轻视而过。那并不是尾巴，而是可以支撑起几百公斤重的‘拐杖’。
    但纯说为鲸，那犹如太平洋巨型鱿鱼的触手吸盘，又粘附在身体表面张牙舞爪，如神话中描述的剥夺船员人命的海怪，散播无形的压力。
    “我觉得我们可以投降了，没人告诉我利维坦是对面的，它不是天使吗？”莱特一哆嗦，大声喊，“给我调核弹！核弹！”
    他也觉得自己的说法很可笑，不过面对两只龙种的可怖感觉，任何人都会想尽办法逃离或者解决，什么是人类历史上最浓墨重彩的东西？原子弹！那什么是混血种历史上最浓墨重彩的东西？‘黎明’！但如果这两个都无法解决眼前的局面时，他该怎么做？他有点儿后悔没把自己前几天从教堂求来的开光十字架戴在身上。
    “我也没说过利维坦是天使。”高尔说。
    “说了，你说了，你肯定说了。”莱特有些慌不择言，“如果你没说，就诅咒我往后只能被猛男捅而不是到处莺莺燕燕四处留情。”
    高尔点了点头，这可真是最恶毒的誓言：“我真没说过，我只是说了天使也懂人情世故，至于利维坦，是你一厢情愿认定的，即使利维坦是天使，现在的情况很明显，它叛变了，至于为什么，天使堕天，那就是魔鬼，它的目的，和那些怪物是一样的......敌人只能死。”
    “有没有可能，利维坦根本不是天使？”巴德尔问。
    “我和菲利普教授有过一项课题研究。”高尔说，“在人类历史记录上，无论是《圣经》，还是《约伯记》，又或是《山海经》、《北欧神话》、《希腊神话》等等出现过的超自然怪物名字，都不在地狱的范畴，而是天堂。
    2001年*国*疆罗布泊，考察团队曾抓住过一位濒死的两翼天使，不同于你们莱斯克斯家族得到的那位光天使只会说天使语，这位两翼天使似乎活了很长时间，学会了人类的语言。她在诉说一件事，她正在被大天使耶梦加得追杀，却因为发现某位天使长的踪迹，换道去追杀那位天使长。”
    “耶梦加得？”莱特若有所思地看着远处。对方没有动静，像在等待上位者的指令，有两只龙种，还存在上位者？
    “冰岛史诗《埃达》中的巨蛇，据说把身子伸展，竟然刚好在深海的另一段碰见自己的尾巴，所以也被称为”围绕中庭的巨蛇。”高尔低声说，“我们的印象里，这种怪物名是已经深刻人心的，因为被写入了各种历史，也被冠以魔物的称谓，但那位两翼天使却称呼大天使。”
    “她有说长什么样子吗”唐昊忽然激动，“是不是就是蛇的模样？”
    高尔皱眉：“没说，她只说了句为什么被追杀，然后就化作尘埃，死了。”
    “为什么？”巴德尔问。
    “她归属米迦勒手下，耶梦加得，要追杀的天使长，是米迦勒。”
    “耶梦加得追杀米迦勒？”莱特震惊，这太不可思议。
    巴德尔却从中提炼出有效信息：“也就是天使们并不是独立自主的，而是有阵营分帮的。”
    “但追寻路西法的天使最多。”一旁的南凪咲笑笑，“不是吗？”
    莱特沉思。
    这话说得毫无反驳。如果神话史诗是骗人的，将原本善良的东西渲染成恶魔，那路西法叛变堕落的事情，也就有很大出入，毕竟很大部分也是后人臆想出来的东西。但三分之一的天使堕天这件事，却有很长时间的记录，三分之一的天使，那可是接近一半的数量。
    源苍介许久没有说话，看了一眼腕表，这场对峙已经超过了十五分钟，就像在等哪一方的神经先断一样，可混血种哪有恶魔的自信。
    他探头往下看去，屋下理应是几名下级指挥官与助理的作战指挥，可现在却安静的可怕，即使那根神经线断裂，也不该这么安静。可他看到了血，由谁带进的雨水，冲刷出的血。
    “小心！”
    话音才落，一只青铜锈色的手从脚下撕穿临时用木头搭建的地板，准确无误地抓住南凪咲的脚踝。
    “子弹，子弹！”莱特绰起身侧的机枪直接开枪，“唐二狗，火力压制！”
    扣动了扳机，一道笔直的冷蓝色光线直射入洞下，那是曳光弹头上的荧光材料在空气中摩擦升温的结果，枪声如雷鸣，巨大的后座力能把一个壮汉掀翻。击打的声音也如雷鸣，那些子弹，不能贯穿那只手表面的鳞片。莱特没有迟疑，继续开枪，唐昊也直接抬着重型狙击枪，对那颗即将冒出的大脑袋开枪，整整十几发大口径子弹打在突出的耳里，后座力震得地面的灰尘如音符在跳动。
    “巴德尔，子弹！”莱特大声说。
    巴德尔将换上子弹的机枪丢到莱特手中，莱特无缝切换，继续火力压制，他要看看这该死的东西，是怎么有勇气来拿他眼皮底下东西的。
    源苍介跪地抓住那只手，眼瞳涌上绯色。
    他在使用启示，他想利用自己的启示将肉体强化到与人形龙种肌肉强度相等的程度，扳开那只手。可他怎么用力，都无济于事。
    高尔提刀，翻身下楼。‘新人类’！高尔看见手主人的时候有瞬间惊愕，可他不得多想，直接提刀砍在‘新人类’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