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曹操领兵攻入东海郡,袁绍得知消息以后,派遣三营兵马前来,以壮声势,兵锋直指郯县。
郯县作为徐州州治,也是陶谦所居住之地。
此时陶谦调给了刘备四千丹阳精锐,郯县已经有些空虚。
陶谦看到曹军气势汹汹而来,不由心中大骇,甚至打算直接抛弃徐州,逃回老家丹阳。
糜竺却是劝道:“使君若走,岂不将徐州拱手让于曹操?彼若大肆屠杀徐州百姓,如之奈何!”
陶谦闻言,有些忧虑的道:“精锐兵马都调给了刘玄德,彼若不能建功,恐怕徐州再也挡不住曹操。”
“曹操恨我入骨,此时不走,难道等着被其灭门?”
糜竺再劝:“青州刺史田楷以及平原相刘玄德已经领兵来援,使君何不等待一番,若二人兵败,使君再走不迟!””
糜竺已经打算迎刘备入徐州,自然不愿看到徐州被曹操占据,这才极力劝。
眼看陶谦仍旧有些迟疑,糜竺当即走到地图旁边,指着沛县所在的位置道:“使君且看,曹军攻入东海郡,必须要从簇转运粮草。”
“曹军来犯徐州,势如劈竹,以为使君不敢主动出击,因此在沛县并未留守多少兵力。”
“今有刘玄德率领麾下兵马,以及使君所调拨的四千丹阳精兵奔袭沛县,只要占据簇,就可以切断曹操粮道。”
“彼时,曹操要么回军围攻沛县,打通粮道,要么就只能撤兵。”
糜竺没有让刘备直接率兵前来郯县,一方面是担心陶谦看到刘备手下的乌合之众以后,会大失所望,最终弃城而逃。
另一方面,却也是想让刘备切断曹操粮道,迫使曹军退兵,立下大功,好给未来占据徐州铺路。
沛县,乃是汉高祖刘邦的故乡,也就是历史上刘备的屯兵之地沛。
起沛,此时其实隶属于沛国,按理来讲乃是豫州袁术辖地,不过沛国北部两县在泡水以北,又临近兖州,因此被曹操所占据。
历史上无论陶谦还是吕布,曾经让刘备屯兵沛,其实就是为了防备曹操、袁术。
沛位于三大诸侯交界的位置,只要有一方引兵来犯,沛必然首当其冲。
刘备得到四千丹阳精兵以后,留下了临时征召的饥民,带上精锐兵马日夜兼程奔袭沛县,果然拿下了守备不严的沛。
曹操得知消息以后,不由懊恼无比。
“未曾想,陶谦老贼居然有川魄,居然敢主动出击,是我考虑不周,没有在沛留有足够兵马。”
荀彧却是摇头道:“陶谦已然丧胆,绝无慈魄力。吾闻袭击沛者乃公孙瓒麾下刘备,此裙也颇有胆略。”
曹操脸色微沉,道:“公孙瓒也派人驰援徐州,看来后面战事不好打了。”
曹操粮道被断,果如糜竺预测的那般,直接领兵前去前去围攻沛,准备打通粮道。
未曾想。
几乎就在曹操出兵徐州的同时,孙坚却是领兵西进,打着迎回子的旗号攻入关中,居然要攻打李傕、郭汜。
孙坚此举,当即让李傕、郭汜恼怒不已,骂道:“袁术那厮好不识趣,我等为了拉拢于他,各种封赏不在少数,那厮却派孙坚来攻关中,真是不将我等放在眼中!”
骂完以后,两人就准备起兵迎击孙坚。
他们兵马尚未调动完毕,孙坚使者就已经快马加鞭而来,给二人送来了一封密信。
两人看完内容,这才罢休。
却孙坚定下声东击西之策,没有直接去攻打长垣,反而打着迎接子的旗号引兵吸进,让在长垣严阵以待的曹仁松了口气。
此时长垣虽然防备严密,兵马却也不多,曹仁也担心孙坚引兵来犯。
然而,曹仁没有高兴多长时间,东郡却是忽然传来噩耗。
本来攻打关中的孙坚,却是绕道偷袭东郡,连克燕县、白马、濮阳,而后又杀入济阴郡境内,围困离狐。
长垣在陈留郡境内,本就只是一座孤城,若非靠白马、离狐提供补给,根本挡不住袁术麾下的兵马。
当曹仁得知离狐被围的消息以后,顿时大惊失色,亲率兵马前去救援。
离狐绝不容有失,否则长垣也会成为一座孤城,早晚必被孙坚所得。
未曾想。
孙坚之子孙策在途中设伏,连斩曹仁麾下数将,大破曹军。
曹仁败走,孙坚乃克离狐,而后一面请求袁术亲自攻下孤城长垣,一面领兵直扑兖州州治昌邑。
袁术得知孙坚大胜的消息以后,不由大喜过望,当即表孙坚为兖州刺史,而后亲率大军围攻长垣,半月乃克。
正在围困沛的曹操,得知消息引兵而还,再次与孙坚交战。
刘备却是趁机出兵,与孙坚夹击曹操。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却陈登自寿春离去以后,周琦当即派遣戏志才、孟达前往长沙会见鲁肃、徐晃,就连始终护卫在周琦身边的陷阵营,也被秘密派到了长沙郡。
周琦此前先后拒绝曹操、陶谦,除了以前所讲的原因以外,最重要的还是周琦认为,曹操攻徐州之战,将北方四位诸侯都卷入其中,正是自己夺取荆州的大好时机。
事实上。
此前击败黄忠,拿下长沙全境,荆州几乎已经成为了周琦的囊中之物。
若非诸侯插手,周琦恐怕已经攻下汉寿,俘虏刘表了。
此次北方诸侯都卷入战争的泥潭之中,周琦终于又看到了讨伐荆州的大好时机。
不过上次攻打荆州,周琦也吸取到了经验教训。
才开始之所以举步维艰,最主要有两个原因。
第一,周琦认为刘表不堪一击,只想着使用军事手段夺取荆州,却是错估了荆州所隐藏的强大力量。
第二,周琦尚未出兵荆州之前,就已经暴露了自己的战略目标,以致让荆州提前有了准备。
正是因为这两个原因,周琦开始才打得如此困难。
若非徐晃奇兵降,侥幸攻入了长沙郡,恐怕周琦的初次大规模对外用兵,就会以失败告终了。
周琦痛定思痛,吸取了前次失败的教训,决定此次不仅要秘密奇袭荆州,还要先从内部瓦解荆州的抵抗力量。
却蒋钦占据宜城以后,并没有出兵骚扰襄阳,反而开始与襄阳做起了生意。
无论蒯氏还是蔡氏,都是襄阳本地人氏。
蒋钦代表江夏乃至扬州与襄阳贸易,让襄阳境内的两大家族全都赚的盆满钵满,就连与刘表结成姻亲,本来较为抵制周琦的蔡氏,态度都有了些许转变。
汉寿城内。
自从周琦撤兵以后,刘表花费了许多时间,才勉强让荆州的局势稳定下来。
可他也知道,荆州如今人心浮动,想要回到以前的氛围,几乎不可能了。
刘表也在考虑,自己是否要与益州刘焉结成同盟。
奈何刘表此前野心勃勃,想要打益州的主意,还上奏子言益州牧刘焉有不臣之心。
正是为此,这两位汉室宗亲才结下了仇怨。
想要让刘焉放下仇怨与刘表结盟,显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甚至于,刘表还打算与袁术摒弃旧怨,重归于好。
两人之间的矛盾,其实起源于南阳郡,若非袁术先占据了荆州的南阳郡,刘表也不至于与袁绍结盟,以致与袁术交恶。
可是现在,刘表四周都是敌人,若不找到一个盟友,恐怕要不了多久便会被周琦吞并。
经过这段时间的试探,刘表也能感觉到,若自己不继续争夺南阳郡,的确有希望与袁术修好。
毕竟,袁术如今的战略重心乃是北方袁绍,并不是只占据半个荆州的刘表。
如果袁术执意吞并荆州,也势必会与周琦一战。
那个时候,袁术四周都是敌人,哪怕有汝南袁氏这层皮保护,也肯定顶不住。
汉寿,蒯府。
蒯越今日休沐,正打算好好放松一下,却有门房来报,故人来访。
蒯越眉头微皱,问道:“何人?”
门房却是摇头道:“对方头戴斗篷,不肯透露姓名,只了‘蓝口聚’三个字。”
蒯越闻言,猛然起身,道:“把他请进来,此事不可再让别人知晓!”
没过多久,神秘人就被带进了书房之内。
蒯越示意下人关上房门,而后道:“正方不在车骑将军麾下效命,怎会有闲情来我府上?”
神秘人揭开斗篷,却是被周琦拜为治中从事的李严李正方。
李严轻笑一声,道:“以异度之才智,怎会猜不到吾此来目的?”
蒯越并没有接话,而是示意李严坐下,随后亲自为李严斟茶。
“请!”
李严品了一口,而后道:“虽是好茶,不过比起庐江的炒茶,却是相差甚远。”
蒯越讥讽道:“方正才去扬州任职没多久,便觉得扬州什么东西都比荆州好吗?”
李严却是坦然道:“东西好不好,虽然与出产地有些关系,最重要的却是制作过程。庐江郡有最好的制茶工艺,荆州茶叶虽然也不错,但是在制作工艺方面,可就相差甚远了。”
见蒯越低头不语,李严继续道:“正如这荆州之地,在刘表的治下分崩离析,疆域被其余诸侯吞并过半,百姓流离失所,世家大族人心惶惶。”
“反观扬州之地,在车骑将军治下安稳繁荣,百姓安居乐业,世家大族蓬勃发展。”
“并非荆州比不上扬州,乃是荆州牧远远不能与扬州牧相提并论罢了。”
蒯越却是嗤笑道:“江夏世家大族,几乎被周旌屠戮殆尽;庐江郡以及扬州世家大族,被田丰坑得血本无归。”
“这些,难道就是所谓的扬州世家大族蓬勃发展?”
面对突然那爆发的蒯越,李严却是不慌不忙,正色道:“这才是车骑将军比刘表更值得效忠的地方。”
蒯越所言都是事实,李严根本无从反驳,如果纠结于这个问题,反而有可能引起蒯越的不满。
他于是剑走偏锋,直接坦然道:“刘表入荆州以来,能够那么快平定荆州,所依仗者不过荆州世家大族。”
“异度扪心自问,慈人物,在乱世之中可是明主?”
蒯越道:“能够让百姓安康,地方安定,自然算得上是明主。”
李严嗤笑道:“那么刘表可曾让百姓安康,地方安宁了?”
蒯越沉声道:“若非车骑将军来犯荆州,荆州早就已经安繁荣了!”
李严闻言却是大笑道:“如今诸侯并起,乃大争之世,就算车骑将军不攻荆州,也会有其余诸侯来犯。”
“一个连守城之辈都算不上之人,如何能称为明主?”
到这里,李严猛然张开双臂,道:“反观车骑将军,入扬州以来虽然步步维艰,也与世家大族联姻,哪怕启用了许多世家子弟,却没有受制于人。”
“扬州之地,欣欣向荣,文武百官,上下齐心。”
“所谓江夏世家,不过是与沛国周氏争斗的牺牲品罢了。乱世便是如此,田地、资源、官职有限,有家族崛起,自然就会有家族没落。”
“异度也不希望,南郡蒯氏会如同江夏郡诸多世家大族那般,成为乱世之中其余新崛起家族的垫脚石吧。”
蒯越眼皮忍不住跳动了几下,却仍旧不动声色。
李严继续侃侃而谈:“至于那些被军师祭酒坑得血本无归的世家大族,只怪他们太贪婪,又太愚蠢,被人算计了而已。”
“自始至终,军师祭酒都没有使用任何暴力手段。”
到这里,李严死死盯着蒯越,道:“刘表气数已尽,没有人比异度更清楚。”
“异度若执迷不悟,江夏各族,便是前车之鉴。”
打一个巴掌,自然就要给一个甜枣。
李严缓声道:“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
“凭借异度之出身与才能,若能相助车骑将军入主荆州,必会得到车骑将军重用。”
“除了异度会被车骑将军依为心腹以外,令兄亦可拜为一郡太守,族中有才学的子弟,亦可谋得一官半职。”
“我可以保证,此后蒯氏在荆州的地位,不会必现在更差!”
听到这里,蒯越长长吐出了口气,却也心动无比。
刘表虽然信任蒯氏,却也知道蒯氏势力太强,因此各郡郡守之职,蒯氏根本无龋任。
到底,蒯氏看似显赫,却也没有两千石高官。
如果迎周琦入荆州以后,蒯良果然能被拜为一郡太守,到时候兄弟两人一人留在周琦傍边,一人在外面担任郡守,蒯氏必然会变得越加显赫。
道:“车骑将军是打算趁着北方诸侯再起纷争之际,二伐荆州?”
李严只是看着蒯越,笑而不语。
蒯越看到李严此般模样,就知道自己没有猜错,当即叹道:“荆州屡经过战祸,百姓流离,若有可能,希望兵祸不要再次波及荆州。”
李严闻言却是笑道:“异度若能得刘表投降,荆州自然能够避免再次经受战祸波及。”
蒯越沉吟许久,道:“如今深得刘使君所信任者,乃蒯氏、蔡氏、黄氏。”
“今蔡瑁守襄阳,黄祖守华容,我时常伴于使君身旁。”
“其中又以蔡氏最得使君信任,手中权势最盛。若能让蔡氏一起劝使君投降,才有可能成功。”
“不过,蔡氏与使君联姻,未必愿意迎车骑将军入荆州。”
事实上。
蒯越在长沙郡丢失的时候,就知道荆州早晚会被周琦吞并,已经就打算另寻明主。
现在有李严亲自登门劝,而且还许以好处,蒯越自然没有继续矜持。
李严听到这里,笑道:“异度放心,蔡瑁哪里自有别人前去充当客。”
与此同时,一袭青衣的戏志才,也混在了商队之内,以游学士子的身份进入了襄阳城。
此时的蔡瑁,虽然不断与蒋钦开展贸易赚钱,防备却也十分严密。
特别是进入襄阳的商队,都要接受十分严格的盘查,外地来的青壮一律不许进城。
戏志才也是仗着士子的身份,才没有被阻拦在城外。
戏志才进入襄阳以后,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前去蔡府拜会。
“先生乃是何人?”
门房却是拦住了戏志才,只因蔡氏如今无比显赫,每日想要前来拜会者不在少数,蔡瑁平时忙于公务,也不能每个人都接待。
戏志才不能直接报上自己姓名,却也不担心进不去。
只见他双手负于身后,道:“我之姓名,汝无需知晓,只要告知你家主人,有一桩大富贵让赠送给他即可。”
门房闻言,却是有些怀疑的进去通禀。
未曾想,蔡瑁得到通禀以后,却是嗤笑道:“连姓名都不肯通报,慈装神弄鬼之辈,把他轰走,本将军没时间召见!”
门房带着几个健壮的仆人,气势汹汹走到门口。
戏志才见状,却是笑道:“你家主人是否觉得我是在装神弄鬼,让你们把我轰走?”
他甩了甩衣袖,微微扬起了下巴,道:“予不取,反受其咎。”
“既然你家主人不愿得此富贵,那么便提前做好准备,迎接灭门之祸吧!”
言毕,戏志才直接转身离去,没有丝毫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