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识你!”
张鹤龄鼠目烁烁,看起来很猥琐的样子,盯着张镇!
张镇正在品尝御厨做的美食,被这玩意看得有点不好意思了……正要告诉张鹤龄,请他自重,老子很直的时候,张鹤龄突然就冒出这句话!
张镇大惊:“敢问尊驾何方圣神?要是在下没记错的话,我们这是第一次见面吧?”
张镇正在疑心这玩意难道也是个穿越者的时候,他又开口了!
“还钱!不要以为你剪了头发,穿个奇装异服,在这里装神医、装不认识我,我就不认识你了!”
“纳尼?”
“还钱!”
“我啥时候借你钱了?”
“弘治十五年腊月,你借了五十两的翅宝大银锭十个,共五百两!十六年五月,弘治通宝五百贯,存鸿盛钱庄!十七年八月,金十两!一月后,听说你随父燕山出猎,失踪了!
当时,我肠子都悔青了,怎么能把钱借你这个败家玩意呢!
好在,现在你终于回来了!
还钱吧!连本带利,我算算,你该我多少……”
这家伙贼目烁烁,算账都不亚于一个账房,学的是袖里吞金之术,手指头在袖子里扒拉一阵子,就给出了一个准确数字!
“两千七百二十两!我只收真金白银,不要铜钱……弘治通宝现在贬的厉害,我好心好意借你钱,救你的急,你可不能让我吃亏……”
这个奇葩,活生生把皇家赐宴变成了他的追债会,偏殿所有人都只吃饭,不说话,看着这家伙算账!
“……本宫……唉……都不知怎么说你!”张皇后瞪了一眼自己这个兄弟,去看皇帝了。
屋里留下朱厚照,他就十分不厚道地嘲笑自己这个舅舅:“舅啊,你喝口水,润润桑桑,巴巴算了半天,口渴了!喝完我告诉你一件事!”
“臣遵旨!”
张鹤龄这才意识到自己半天竟然没吃没喝,开始风卷残云狼吞虎咽,横扫了眼前所有菜品,打个响亮的饱嗝……
“殿下,请讲!”
“舅舅啊,你认错了人!讨不到钱了……你哭吧!”
“不可能!你带来这个神医,化成灰臣都认识他!他就是英国公张家五子张镇!亲娘来了,臣都可能眼花认错,唯独两种人,臣百丈之内必定不会认错……”
“哦?哪两种?”
“送臣钱的和借臣钱的!”
张镇和朱厚照都哈哈大笑。
“寿宁侯,就算英国公家里有个儿子叫张镇,那也不能是玉树临风帅到没朋友的我呀?”
“你不要抵赖!你张家家大业大,也不差我这点,还我吧……我真的有难处啊……可怜可怜我吧!家里粥都喝不起了……”没想到老儿真是戏精,也不嫌丢人,端起茶喝了一口,眼泪就下来了……
“舅舅?堂堂寿宁侯,你说这话,我这个外甥脸往哪搁啊?”
“殿下,这是真的啊!臣……难啊!好难啊!”
“不说你家良田千顷,收益颇丰,单是父皇母后的赏赐,也够你一家人吃十辈子的……”
“殿下……唉……不好说啊!都借出去了啊……一两银子一月就能赚一钱,钱可不能放着生锈啊!”
“你连自己喝粥的钱都没留下?你可以用粮食煮粥吃啊!”
“殿下啊,粮食也都借给穷人了,来年还一倍啊!”
“啊,那啥……你们聊……我去看看父皇……”朱厚照一副我不认识这个人的表情,跟张镇笑笑,就走了……
张镇也要跟着开溜……
“张公子,不能走啊……来,咱们把账捋一捋……”
“我不认识你!”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不要抵赖,你就是张家五子张镇,你赖不掉的!”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就是那个张镇?”
“你右大腿上有七颗黑痣,呈北斗状分布……左手腕,有块环绕手腕的黑色胎记!不信,当场可以验看!”
张镇瞬间石化!
真的惊掉下巴了!
麻蛋!他怎么知道?
这是真的!难道他拥有一双透视一切的眼睛?难道他是隔空猜物的高手?
“不用震惊!我没有偷窥男人身体的癖好!这都是你小时候,还穿着肚兜满地跑的时候,长得虎头虎脑的,很可爱,我经常去你家讨债,就记下了你这令人印象很深的特点!”
“我小时候?你确定在我小时候,你常来我家讨债?我家住在什么小区,几单元几楼几号?”
“不要多费口舌!你家当然住在英国公府……”
张镇内心的震惊,恕他词穷吧!他除了“握草”这两个字,已经不足以表达了!
“你不要聒噪,我想静静!”
“现在回来了,谅你也跑不了……哦,对了,你可一定要医好万岁爷,这样赏你一大笔,你就有钱还我了!
万一……不敢想……我找你老子要钱去!
我是皇亲国戚,我可不怕他!
哎呀,我也去看看万岁爷好转了没有……”
“……”
张镇彻底无语了,不光是对这个奇葩无语,更是对眼前诡异的事情无语了……前面张懋拉着自己就认儿子,他还认为这老儿怕是个精神分裂患者,没想到……
自己竟能和人家走失的儿子如此相像!连身上的痣和胎记都一样……
阿弥陀佛哈利路亚玉皇大帝阿门乱七八糟,谁能告诉我,你们是不是程序出现bug了?
“宣神医张镇觐见!”
突然王岳喊了自己一声!
“草民……”
“哎呀……好好好!朕身上轻多了,感觉大好了!饿了!不知道神医可有什么嘱咐的,在饮食上?”
“万岁,清淡点,先喝点粥吧!”
于是,王岳命人去传膳。整个乾清宫上下,人人都喜上眉梢!
大家都忘了到目前已经跪了好几个时辰的苦瓜脸太医高廷和!
唯独喜欢玩闹的朱厚照还记着呢!
“那个谁……你别跪着了,起来吧!来人,去太医院,把这几天给父皇熬药留下的药渣,都拿过来!让他吃了吧!”
弘治皇帝一愣,看到了地上头戳下去,跪的更低高廷和:“唉……你这厮,误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