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中,张楚岚来访。
在得到了张太初的允许之后,木门随之吱呀一声开启,露出了屋外的两个身影。
身穿哪都通工作服的张楚岚与冯宝宝。
“师爷,晚上好哈。”张楚岚招呼着,一边拎着身后的冯宝宝走了进来。
张太初眉头一挑:“来了。”
“嗯。”
张楚岚乖巧地应答着,先是拉过来一张木椅,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张太初身后,咧嘴笑道:“师爷,您请坐。”
张太初便自蒲团上站起,伸了个懒腰后,坐在了背椅上,笑着道:“知道你是为啥来的,先坐下吧。”
“好嘞。”
张楚岚立即拉来两张木凳,拉着身边的冯宝宝一起坐下,正襟危坐地看着眼前的师爷,眼神中是压不下的激动,正打算开口说话。
张太初却挥了挥手,示意安静,而后大手一招,顿时有一抹金光屏障出现在四周,将他们笼罩在内。
“知道你小娃娃想要保密,在我这特殊的金光中,声音无法穿透,你尽管说罢。”张太初道。
张楚岚眼中流露一抹感激,而后郑重道:“师爷,今天傍晚的时候,在树林之中您指点我时,提到宝宝的那一段话,我都认真听着了。”
“后来我说稍晚些来拜会您,您也答应了。”
“所以,您真的知道有关宝儿姐身世的线索,也愿意把过去的事情,说出来了吗?”
张楚岚不傻,相反还很聪明,在傍晚之时,就听出了张太初的言外之意。
自家师爷愿意把冯宝宝的身世线索说出。
而冯宝宝又与甲申之乱,与他爷爷的死,都有着牵扯。
也就是说,自家师爷的意思,分明是愿意将过去隐情告诉他!
一想到这,他就心情激动,难以克制。
对此,张太初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再度打量了冯宝宝一眼:“这小姑娘看着年纪轻轻,可这岁数,恐怕也没比我小多少吧。”
在他下午感知冯宝宝状态之时,就有些疑惑冯宝宝到底是如何以这种状态存在于世的,只是看出了张楚岚眼中的焦急,便没有当众说出。
张楚岚点了点头,神情复杂道:“宝儿姐不知何原因,容貌不变,青春永驻,也曾与我爷爷有过交集,我这身上的老农功法,就是我爷爷让宝儿姐传给我的。”
“只是奇怪的是,宝儿姐失去了很多关于过往的记忆,连自己的家人也记不得是谁了。”
张太初道:“我对着这小姑娘的来历,了解的也不多。”
“但却可以将自己所知道的些往事,全部告知与你,你不是一直都很想知道吗?”
闻言,张楚岚的呼吸顿时变的沉重了起来,立即小鸡啄米地点起头来,同时也有些疑惑,为何自家师爷,忽然愿意说出这往事的隐秘来了?
张太初仿佛看穿了张楚岚的心思,道:“我与我那师兄不同,从未想过要真正瞒着你,先前不想多说,不过是看你这大耳贼的孙子不顺眼。”
张楚岚:“额...”
张太初乐呵一笑道:“先前只觉得你这小子扭扭捏捏,小心翼翼的模样就好像没师父疼,没师爷爱似的,和那大耳贼如出一辙。”
“不过你这娃娃既然愿意改变,那便是好事,你想知道过往,我自然也不会拦着你。当然,我知道的,不会比我那师兄多。”
“你若想知道真相,怕是还得努力去争取这罗天大醮的第一,去接受那天师度。”
张楚岚再度连连点头,眼中无比期盼。
旋即张太初眼中浮现回忆之色,开口道:“我和伱的爷爷张怀义,以及田晋中,张之维,我们四人,都师承于上一代龙虎山天师张静清。”
“在一九四四年以前,一切都未有什么不同,但从一九四四年开始,你爷爷就开始表现的不对劲了,常常借着机会下山,一去就是十天数十天,当然,当时的我们,还未感受到任何的不同。”
“直到数个月之后,忽然有三十六贼的消息传出,也就是各门派弟子精英,私自与那全性掌门无根生义结金兰的消息泄露,而我的师哥,你的爷爷张怀义,赫然也在其中。”
“若只是这样,事情倒也不大,但偏偏,与那三十六贼结义消息一同传出的,还有八种奇异力量面世的消息,也就是八奇技,你爷爷的炁体源流就是其中一个。”
“八奇技强大,被那三十六人里的八人悟出,却被整个异人界惦记上了。”
“人心贪婪,越来越多的异人知道了这個消息,扯着大义的幌子,实则是为了争夺那八种奇技,要占为己有。”
“而在这场动乱之中,几乎整个异人界都被牵扯进去,让秩序败坏...”
张太初一字一句,将所过往一切说出,但只是说了个大概,也并没有过多牵扯到自身,客观地述说了一切,直至最后甲申之乱的结束。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
直到将整个动乱的起因,过程与结尾说出后,他又再度补充道:“在动乱彻底爆发之前,因为你爷爷的关系,我曾偶然与那无根生有过一面之缘,对方的长相,气质,倒是与你身边这位冯宝宝,十分的相似。”
“后来我下山平乱之时,追击全性之人,也杀了不少,却再也没有见过那无根生,所能寻找出的信息,便是那无根生的真名——冯曜。”
说到这,张太初便收回了思绪,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而张楚岚此刻,也目光颤动,早已沉浸在这往事带来的震撼之中,久久无法回过神来。
一旁的冯宝宝,也在听到张太初提及自己家人的消息时,也有了一丝情绪波动,显得不太平静。
良久,张楚岚努力压下自己那复杂的心情,看向张太初道:“所以师爷您的意思是,宝儿姐她,大概率与那全性掌门无根生,有着密切的关系?”
张太初点了点头:“就是如此。”
张楚岚随之再度陷入了沉默,而后,目光逐渐变得坚定起来,道:“多谢师爷,愿意将这往事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