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了吧,来吃点补充下体力。”
见盺殃如同变戏法般拿出几个汉堡,天子顿时愣了下。
“不是,你这东西从哪拿出来的?而且还是热的?!”
“阴差阳错之下掌握的一个新能力吧,话说回来你来这里也有段时间了,你就理解成我多了个游戏物品栏背包吧。”
天子的瞳孔瞬间瞪大了,上上下下把盺殃打量了一遍。
“凭啥啊?为啥我没有?!就因为你多根……啊呜!”
盺殃一鸡腿塞到天子嘴里,让她把那半句话咽了回去。
“不会说话可以不说,没人当你是哑巴。嗯……对了,你有啥特别想要的东西没有?趁这个机会难得,我满足你点要求。”
一口将嘴里的鸡腿咬断,连着骨头一起嘎吱嘎吱地咀嚼,一下就全部吞进肚子里。
“咋了,想贿赂我?”
“想得美你。”
说着,盺殃就把他回赠礼物的想法说了出来,很意外的得到了天子的赞同。
“不错啊你!我没啥想要的,天人无欲无求。要不我换个承诺吧,回头我找你去趟天界,你得答应我。”
“行吧,若有空闲,我会去的。”
去就去吧,这件事天子惦记了好久了。盺殃觉得再不答应,这不良天人估计得敲自己闷棍了。
得到明确回复,天子满意地点了点头。
“你们等一下,我去找个代步工具。”
说完,只见盺殃半蹲下身,右手撑在地面,随后深吸口气,闭上了眼。
金色的波纹以手掌为中心,向着四周涤荡出去。
因为本体不在这边,只能以地面为媒介,用森罗万象扩大自己的感知,片刻后盺殃找到了合适的目标——一家摩托车店。
考虑到机动性,速度,与在混乱的街道上行驶方便,才选定了这个。
也没有经过多少折腾,几人各自选了一架摩托,芙兰朵露与盺殃共乘一辆。
一路上发动机的轰鸣声自然引来了不少在暗中蠢蠢欲动的诡异。
芙兰朵露坐在盺殃前面开心地玩起了移动靶,任何出现在她目光中的畸形诡异都会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膨胀爆裂!炸成漫天的血花!
随着这样诡异的快速死亡,仿佛是完成了一场场血祭。
感受到体内传来了另一股特别的力量,而且十分地急切与迅猛。而当盺殃去感知时,这股力量又变得无处遁形,冥冥之中的启示在他心中浮现。
前途黑暗,死寂无生。
…………
魔理沙:“灵梦,那些光看起来好诡异啊,我感觉马上要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不用魔理沙说,在场的所有人都感觉到了那些红光所散发的诡异,即使隔着一个世界,那种负面,原始,野蛮的气息也始终在众人心中挥之不散。
仿佛也意识到了最终的战斗即将到来,宴会也暂时中止了,她们围坐在屏幕前,等待着黑幕的出现。
“快看!快看!是红魔馆的蕾米莉亚!”
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
“还不放弃么?”
平静而熟悉的话从秦心(?)口中说出,她看着眼前已经伤痕累累的蕾米莉亚,语气平淡。
蕾米莉亚没有说话,她确实使用了盺殃给她的光团,或者说这团氤氲之光是在她遇到秦心的一瞬间没入她的体内的。
“我什么都不做,你又该怎么来杀我呢?”
对面的秦心(?)笑着说道,露出了那张面容不曾拥有的表情。
“你大可放心,我是不会伤害这个孩子的。在完成我的目的后,我会把她完完全全地归还给你们。”
“苟延残喘的怨念,你也配与我说话!”
光芒在她手中汇聚,凝聚成命运的长枪,眼中更是红光大盛,。
“我现在状态确实杀不了你,但你,注定死亡!”
听到这句话,对面的秦心(?)顿时心中一凛,她感觉到了法则上的因果被轻微撬动,她的命运在悄然之间滑向死亡。
若这一枪真的被她投出,无论是否投中,在未来的某一刻它必将命中自己!
而就在她准备动手,提前阻止这一未来发生时,对面的蕾米莉亚却猛地一口鲜血吐出!未成型的命运之枪也瞬间破裂,散作点点星屑......
“好危险啊~若是你再成长几百年,或是你本体降临,刚才那一下我可能就真的麻烦了~~”
秦心(?)拍了拍手,露出来戏谑的表情,她注视着蕾米莉亚的狼狈,又将目光放在了这片被红光笼罩的小镇。
“终于快了......”
她闭上了眼,仿佛如释重负。
也就在此刻,一道两指宽的金色光柱自天空射下!直接穿过她的胸膛,透体而过!见到这一幕的蕾米莉亚睁大了眼,从光柱上感知的气息她再熟悉不过,耳边同时传来了一道担忧的声音。
“姐姐大人!”
芙兰朵露飞快地跑过来,将受伤捂着胸口的蕾米莉亚扶了起来,一道柔和的光芒在她身上降临,蕾米莉亚的伤势逐渐恢复如初,她看着自己双手的,略显稚嫩的脸上露出惊讶,随后她慢慢变淡,消失在这个世界。
“呜?姐姐大人...怎么...成佛了么?”
刚刚还在为蕾米莉亚担忧的芙兰朵露愣在当场,明明伤势都好了,怎么突然就不见了。
“没,大小姐只是力量使用太多,回到了幻想乡。”
…………
石座上的蕾米莉亚瞬间醒来,然后她就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注目礼,看着周围一圈熟悉的面容以及怀里正在‘沉睡’的芙兰朵露,脑子里充满了困惑。
所幸这困惑并没有持续多久,咲夜忠诚地向她汇报了发生的一切,以及如何看着她面对强敌时英勇表现的赞扬。
“后面那个可以不用。”
顿了顿心神,蕾米莉亚迅速调整过来,她看向屏幕的内容,最终走向看着参数做着笔记的八意永琳,隐藏着心中的愠气问道:“八意永琳,我还能过去么?”
拿着笔记记录的八意永琳顿了顿,她明白蕾米莉亚的想法,大概是咽不下这口气,想亲自找回点场子。
“抱歉,对方的位置比较特殊,短时间内我们是过不去的。即使过去了,你也不可能找得到她了。”
“为什么?”
“那个世界于我们现在来说,是‘过去’发生的事情,我们所处的时间在它的‘未来’。”
“?!”
似乎没有刻意地隐瞒,也没有隐瞒的必要,八意永琳与蕾米莉亚的谈话被很多耳尖的妖怪们听到,但似乎即使听到了也不怎么理解。
“你所经历的只是那个世界某个时间段的历史投影,某位存在将它从历史的夹缝中具现出来,原本它是虚幻的,存在于真与假之间,直到被外来者观测到,它才能真正存在。”
要长脑子了,蕾米莉亚晕着头,听得云里雾里的,但大致也听明白了一些,然而心中的疑问却更多了。
…………
“秦心小姐?!”
魂魄妖梦刚想和天子后来居上,刚想一起上前,盺殃只手伸出,拦下了她们上去的行动。
“殃哥哥小心点,她的身上我看不到‘目’。”
点了点头,盺殃走向秦心(?),那道如锁般的光柱渐渐淡化,对面的少女恢复了意识,在被光柱禁锢的一瞬间,她的状态变成了永恒,时间不再流动。
而当她解封,便感知到有其他人向她走来,她看着盺殃,看到她的面容,愣愣地看着,仿佛不敢置信。
过往的记忆冲刷着她,她竟有的害怕,有的拘束了,她感觉到鼻子一酸,她微微张嘴,说不出话。
盺殃看着她,情感的触觉让他轻易地发现秦心体内的另一个灵魂,那个让他这具躯体无比熟悉的灵魂。
“歆......”
不自觉地开口,这声音低不可闻,却刚好传入少女的耳中,泪水不住从少女淡粉色的瞳眸中流出,她哽咽着,她想上前,她迟疑,她害怕。
“...小姐,我并不是你认识的那人。”
强烈的情绪感染着这具躯体,盺殃如一位旁观者般注视着,但这份情感并不属于他,他要打破真实。
然而对面的少女好像对此置若罔闻,她突然笑了,但仍泪流不止。盺殃口中他认为的‘真实’并未对她造成影响。
果然是你,你来了,终于.......
“......殃,再见。”
秦心(?)说完,无力地瘫软在地,盺殃连忙上前将其抱住,柔和的光将其笼罩,那道灵魂的离去,她逐渐接管了自己的身体。片刻,她幽幽醒来,淡粉色的瞳眸波澜不惊,面色平静如常,自是因刚才的哭泣,眼中有些发红。
“抱歉秦心,我该早点来看你的,这样你就......”
“殃,没事的,不要道歉,不想让你担心。”
似乎不知道该如何表示自己的表情,秦心在盺殃面前摆着手,最后想了想,用两只食指在自己平静的表情上拉出一个僵硬的笑容。
“嗯,不用勉强自己,有事一定要告诉我。”
“好的,一定。”
盺殃是真的担心秦心,完全把她当做了不善表达的妹妹看待,这个世界中,他一开始就从电视的新闻中知道了秦心的身份与位置,他也明白这个世界中有一个爱她的父亲。
他没有立即去找她,只是想让她更多地体会下那一份陌生,且来之不易的父爱。
“殃哥哥,你们的关系很好么?”
芙兰朵露不知何时上来,她歪着头,猩红的眸中透出渗人的红光,满脸笑容地看着秦心。
“额......是的,是很重要的人。芙兰也是。”
没想到会突然被这么一问,盺殃愣了一下,然后依照本心回答,不知为何感觉到了有的紧张。
“原来是这样么,真是太好了。”
天子与魂魄妖梦两人对视一眼,似乎看出了什么,很识趣地两人都一言未发。
…………
“芙兰的状态是不是有的不对劲?”
蕾米莉亚品着咲夜递来的红茶,看着屏幕中的一切,发出了自己的疑惑。
“我错过了什么重要的剧情了么?”
这边蕾米莉亚还在自我怀疑中,突然她看到屏幕中突然红光大盛,那红光如海浪般几乎淹没了整个世界!
“来了!来了!来了!”
也就在这一刻,画面中出现了一个绝不该出现的人,而除去盺殃外的人在看到此人的一瞬间,皆数变成一道虹光,直接退场。
宴会之中的魂魄妖梦,秦心以及芙兰朵露渐渐转醒,更多的人则被屏幕中的那人吸引。
其中魔理沙更是张大了嘴,不敢置信。
…………
世界毁灭是什么样子的?
它悄然无声。
如同到达了一个临界点,世界被按下了暂停键,如雪般暴露在烈日下,它逐渐消融,逐渐化为虚无......
站在一片虚无之中,盺殃平静地看着身边的无边黑暗。
“叮铃~”
一声银铃般的轻响传来,撑着红伞的赤足少女出现在盺殃面前,而那串铃声是从少女右足上的两个黄铜小铃铛上传来的。
“很失望么?”
少女轻轻地笑道。
“你是谁?”
“嗯......也是无聊的问题呢,我还以为你会问出更有趣的问题。殃,世界是广袤无垠的,也就说明会有无数个相似但截然不同的我,我是谁并不重要,不是么?如果你真的想知道我是谁,你可以称呼我为‘祸’。”
而就在这名为‘祸’的少女在介绍自己时,新的世界从虚无中再次诞生,就像是剪影中减去了头和尾,直接从中段开始一样,这个世界变得热闹起来。
天空出现了太阳,街边出现了行人,道路出现车辆,商店开门营业,人们正常生活,只是盺殃眼中,再也没有了那只有他能看见的‘诡异’。
他与祸对立而站,但四周的人似乎对他俩视而不见。
“你似乎有很多疑惑,需要我解答么?”名为祸的少女看着盺殃,这般说着。
“占你时间么?”
“还好吧。”
…………
赤蛮奇:“这就是黑幕么?怎么长得和灵梦一模一样啊?!”
今泉影狼:“我劝你别说了,我怕你被打,你没看刚刚灵梦把乱说话的魔理沙给打了一顿了么?”
…………
两人走到了一家露天的咖啡厅,找到了一个遮阳的角落。
盺殃想了想,拿出了自己之前做的两杯奶茶,平凡而简单塑料杯,简易的吸管。
“没什么好东西,你将就下吧。”
说着盺殃自顾自地插上吸管,喝了起来。
祸却呆呆地愣了下,一时间没有跟上盺殃的脑回路,或者说他的行动出乎了她的意料。
“殃,你和我记忆中的不太一样,变了很多。”
“我的前世?”
“或许是吧,也或许是更遥远的过去。”
“说说这个世界吧,它到底是什么?一开始我认为它是个囚笼。”
祸也插上了吸管,只是她没有着急喝,而是用食指擦着吸管的边缘,好像在享受什么。
“说的也没有错,只是它并不是一个世界,而是在线性时间线上的一段记忆,一段存在于过去的历史,周而复始地重复着毁灭与新生。它也确实是囚笼,但犯人由始至终只有一位。”
盺殃沉默了,他似乎明白那位犯人是谁了,也明白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后,那些爱意从何而来了。
“这位犯人是某位存在的一抹执念,在她还是一名正常的人类时,像很多少女一样,她与一名少年相知相爱。但那时她与少年的身份有着天差地别的区别,后面的剧情也不我阐述你也应该能猜到发生了什么。”
祸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而是小小饮了一口,然后眉头微微皱起。
盺殃想来了,自己刚来到这个世界时,自己伤痕累累的身体,以及在新闻中听到的消息。
“想到了么,你来到这里的时候,你的原身刚死去没多久。按照正常的剧情,为了避免她发现你,你的尸体被扔到了黑木源海森林的最深处,最后你也将成为最凶残的恶灵再次归来。”
“那红王是什么情况?”深红之王的名字他说不出来,但可以意指来替代。
“你知道那所谓的‘主神’么?”
“知道。”
“那就好解释了,红王本身有着极强的污染性,这个世界是有着非凡力量的,也封印着一个被污染的非凡生物,它成为了红王意志的衍生,‘主神’代行者的任务就是阻止它的解封或者毁灭它。”
“这与她有什么关系。”
“她就是最后解封的祭品。同样的,她也在这次事件中成为了代行者。”
“后来如何?”
“后来行动失败了,这些代行者小觑了红王的意志污染性,小镇的九成居民都成为了红王的信徒,代行者原以为救下祭品就没有问题了,在献祭了小镇几乎全部的生灵之后,那头非凡生物降世,世界在未来七个月内迎来了毁灭。”
“没有祭品,小镇的人怎么死的?”
“我不是说了么,你成为了最凶残的恶灵,当然是你杀的咯。”
呵呵笑了两声,祸食指敲了敲桌子,一杯清茶凭空出现,吹了口气,轻抿一口,她继续说道:“因为这次事件,你成为了她心中抹不去的执念。”
“世界是无垠的,成为代行者的她走到了一个谁也想不到的高度,其他世界中她找到了很多能完美复活的方式,而当她想要复活你时,她才意识到你是如此的特殊。”
“我?”
盺殃有的不明白,这又与他有什么关系,他又特殊在那里。
“嗯,她发现了你的孤独。”
说道这里,祸不禁有的失神,她似乎回忆起了那人第一次知道这件事时的神情——仿佛无止境的绝望。
“我说过,无数的世界中会有无数相似而截然不同的我,而你是唯一的。其他的世界中不会存在相似的你,你只存在于你所经历的‘现在’。时间长河中过去寻觅不到你,未来中看不见你的身影,你唯一存在,因此孤独。”
“在几乎无限的世界中找到唯一的你,无疑是大海捞针,最终她想到了一个唯一的方法。
她在时间长河中逆流而上,从过去中截取了这一段历史,因为过去的你不见,她只能投影出你刚死去的那段时间,然后她留下带着她部分灵魂性质的执念,在一遍又一遍的灭世中寻找复活你或再次遇到你的契机。
为了不让红王的历史投影再次污染小镇的居民,她首先用执念污染了他们,让他们死后转化为‘诡异’,而只有与你关联的人才能看得见这些诡异,关联越深,看得到的也越多。”
也因为如此,这个诡异小镇成为了主神那边最难的几个任务之一。”
“嗯,时间也差不多了,你还有一个问题,问完我也要走了。”祸小小地伸了个懒腰,她的身形渐渐变淡。
盺殃有很多问题,但感觉都无从问起,想了想他说道:“我之前搜刮的那些东西,能带回去的吧?”
祸再次愣住了,她看着一本正经的盺殃,随即笑道:“殃,这次的你,真的变了很多。”
“带走吧,当你认为它们是真实存在的物品时,它们便是真的。哦~对了,这个我拿走了。”
说着,随着祸身形的消失,盺殃身前桌子上没喝完的半杯奶茶也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