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辉在门口等了两三分钟。
陈耀祖空着手从里面出来，到一边的自行车存放点。
指着陈辉，跟负责看车的阿姨叽叽咕咕说了一会话。
阿姨扇着扇子，盯着陈辉认真的看了好一会。
才向陈耀祖点点头，说了几句什么。
陈耀祖推了自己的车出来，骑上车朝着陈辉一抬下巴：“跟我走！”
“耀祖叔，你刚才跟她说什么？”陈辉猛踩两脚，跟上陈耀祖问道。
“我跟她阿姨说你们给国营饭店送货的，让她以后别收你寄放的钱！”
“这个阿姨认人不怎么行，下次你停了车以后再提醒她一下。”陈耀祖说道。
“哦，好的，我记住了。”
“那我们现在这是去你家？”陈辉根据路线猜测道。
“对啊！饭店的冰柜不好用，乱七八糟的东西特别多。”
“去我家，我家的今天刚好空着，你可以一整个冻进去。”
“章鱼和别的鱼不一样，就算是冻好了再解冻出来，看起来和刚死不久也没什么不一样。”
“整个冻起来，需要的时候再整个解冻，你都可以说是前一天刚抓的。”
陈耀祖说着，朝陈辉狡黠一笑。
“耀祖叔，你很懂嘛。”陈辉笑着说道。
陈耀祖哈哈一笑，又接着说道：
“冻章鱼和活章鱼，非要细说还是有一点不一样的。”
“除非嘴很刁，又是同时做的对比，要不然根本吃不出来。”
陈辉原本是想着，把大章鱼杀好处理干净，再分成一块一块冻起来。
现在一想，陈耀祖这话说的也对。
陈辉去陈耀祖家里吃过两次饭，那两次都只在厅堂和餐桌上。
今天第一次进厨房，才看到了他家里的冰柜。
“耀祖叔，有袋子吗？”陈辉看了一圈问道。
“谁家会有这么大的袋子啊？”
“我看这水箱也不大，我把里面的一点东西整理到冰箱去，你直接连水箱一起放进去好了。”
陈耀祖说着话，把冰柜里的一些冻鱼放到冰箱去。
陈辉拿着水箱试了试，发现尺寸很刚好。
直接就把水箱连带着大章鱼一起放进去。
“耀祖叔，这个冻的狠不狠？”
“我二十六号中午用，应该二十五来还是二十六早上来？”陈辉问道。
“你二十六来，尽量早一点。”陈耀祖说道。
两个人一起回到国营饭店，把两条海红斑的钱算了。
陈辉带着钱回到陈慧红家里。
家里静悄悄的，只有房间里传出电视的声音。
陈辉看了一下。
海鲈鱼，锈斑，大海胆，还有三人组下海摸回来的鲍鱼，都已经养在了水箱里。
陈辉敲了敲门。
推进去拉亮了电灯问道：“姑丈，你们算好账回来了？这么快？”
“那才多少点东西，一下就算好了。”
“你的大章鱼呢？弄到王队长家里冰起来了吧？”
“那两条鱼卖了多少钱？”
吴水生说着话，往还铺着草席的床里边挪了挪。
没有客厅概念的年代。
一大家子人各占一个位置，挤在一张床上看电视是常有的事。
陈辉很自然的坐了上去。
盘起双腿占据一席之地。
从口袋里掏出钱来，变数边说道：“他给了我一斤十块钱的价格，那两条鱼总共三斤，喏！”
陈辉把钱递给吴水生。
“有这么多啊？”
“那我还赚了，我们估计会给八块钱，算了二十四块钱的帐。”
“帐都算完了，多出来的就归我了，不用再拿去分了。”
吴水生惊喜的接过钱，十分高兴的说道。
“我大姑呢？”
“去菜地了。”
陈辉点点头，从床上下来找了鞋子穿好。
“你去哪？广告马上就放完啦！”吴水生问道。
“我去找我大姑，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帮忙的。”陈辉说着话走出门去。
“啊？！”吴水生看着门口，怀疑自己听错了。
一下扑到床尾，朝外面大声喊道：“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说，我去山上找我大姑了，帮她干点活。”
陈辉进杂物间找了个大背篓，顺手往背篓里放上镰刀。
正准备出去，看到门口挂着一个弹弓。
拿下来试了试拉力也放进了背篓里，背着背篓出门。
“我去！真的是去干活。”
明明清楚的听到了两遍，吴水生还是觉得很不真实。
最后只能再一次感慨：“这要当爹的男人，比结婚还可怕。”
当初说要结婚，陈辉就变得上进了很多。
现在要当爸爸了，居然不用喊不用叫，自己都会主动上山帮着干活了。
吴水生稀奇不已，然后继续看电视。
前一段时间找灵芝的时候，刚和吴水生一起来认过路。
陈辉背着背篓，沿着山路往上走。
到了地方找了一圈却没看见人。
气沉丹田，拉着尾音大喊了一句：“陈~慧~红！！！！”
“谁找陈慧红啊？”
说话的声音有点熟悉。
陈辉循声看去，原来是家在陈慧红隔壁的王慧英。
笑呵呵的问道：“王婶，你家菜地在这啊？见到我大姑了吗？她不是今天也来干活吗？”
“是慧红侄子啊。”
“她今天不在这一边，在上面呢。”
“你沿着这条路一直往上走，走到头了找个村里人问一下就知道了。”王慧英指着陈辉脚下的路说道。
“一直往上走？走到尽头？很远吗？”陈辉问。
“那挺远的哦，至少要走半个小时吧。”
“哦，知道了，谢谢王婶。”
“诶呀！谢什么，现在的小年轻人真是有礼貌。”
王慧英说笑了一句，又继续忙自己的农活去了。
陈辉背着背篓，沿着山路一直走到了尽头。
抓着一个要下山的村里人问道：“大伯，你知道吴水生家的地在哪里吗？”
“那边，往前再走走，喊一嗓子就能听见了。”
“你是吴水生的什么人呐？”
同一个村子，大家都是八竿子总能打的着的亲戚。
村里人回答了陈辉的问题，顺口问道。
“我是他媳妇的娘家侄子，来帮忙一起干点活。”陈辉笑着说道。
“哦，娘家侄子啊。”
“能帮忙干点活也挺好的，去吧，去吧。”
老大伯明显失去了闲聊的兴趣，朝着刚才指的方向摆了摆手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