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4章 东府戏言有胡婿,仙居宴席请北士
作者:君子以懿文德   从牧野之战开始的千年世家最新章节     
    第914章 东府戏言有胡婿,仙居宴席请北士
    汴州,宣武军府,白氏东府别院李国昌、白竹生二人在府中下人的带领下穿过层层护卫,终于抵达了中堂。
    “振武节度使李国昌见过梁公。”
    “振武军司白竹生见过公子。”
    大堂上白奕高坐帅位,左右各坐着有两人,左侧白头老者,名杜兴华,宣武军军司,右侧一中年武将,名全忠,宣武军经略使。
    二者一文一武,辅佐了白奕父子两代人,是汴宋地区的顶梁柱之一。
    其中杜兴国寒门出生,身兼汴梁书院山长一职,是理学南派擎鼎人,与北派晋白书院擎鼎人白少涛,合称“南北杜白”。
    其代表着汴宋之地,乃至黄河以南理学生在宣武镇的势力。
    全忠出身太原全氏,是全氏旁系子弟,自其祖父起便已经家道中落,其父早些年随宣武军南下汴州,得以定居汴梁之地,成为卫堡子弟。
    其一出身及经历,成为卫堡制度在宣武军中的代表人,代表着宣武军四万军士的利益。
    不提二人,在李、白二人的见面礼下,白奕一脸亲和起身回礼道:
    “休要说什么梁公,国昌公是自己人,今又得天子赐姓,与国同荣,小子窃据国公之位,安敢受得公这等定乱将军的大礼。”
    坏了,听到白奕的一番话,原本低着头的白竹生当即轻微动容,不自觉的抬眼看了眼帅案后微微躬身叉手的贵公子。
    没有什么审视逼人,反而神情依旧和睦,只是看了一眼,便连忙重新低眉,作恭敬状。
    对方话语中的寒锋让他不由得背后紧绷,不敢有丝毫动作。
    依照他的聪慧,自然知道这是家族对李国昌的又一次试探,看看得了国姓的李国昌还是否是以前那个亲近白氏的胡婿。
    若是其他,他定是要不顾场合清清嗓子,提醒一番。
    可这是白氏公子,是自己家族的贵人,自己身为白氏中人,无法做到。
    希望节帅能够稳住,看透这温情话语中的锋机吧。
    “公子说笑了,赤心虽得国姓,却仍旧是那个白氏的女婿,这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无法分开的,又岂敢抛弃家族独行啊。”
    李国昌仿佛没有听出白奕的试探,面色从容,毫不犹豫的便加深了躬身的角度,如是说道。
    他能够明显听到一旁白竹生的吐气声,过关了。
    自他上门往松溪拜访白氏家主贤,已经过了三十多年,白氏家主已历三代,当年那个满腔热血的胡族壮汉,如今头上已然挂满了寒霜。
    只是他握着弯刀的手依旧稳健,一步步将朱邪氏那个不足万人的小部落,成为纵横代北的沙陀部,手下数万部民,数千沙陀精骑。
    甚至踏上中原争霸的舞台,一跃成为国姓爷,一镇节度使,边镇藩将。
    说实话,若是此时李国昌顺势脱离白氏,投向皇室的怀抱,白氏一点办法也没有。
    毕竟,明面上,白氏仍旧是皇室最忠心的臣子,出人出力,帮助朝廷平定不怀好意的军阀,甚至不眷恋权势,将大本营河东都交了出去,任由朝廷安插节度使。
    自从白氏放弃了河东节度使一职后,武宗时却退了回鹘的河东不知道帮助朝廷平定了多少叛藩、义军。“哈哈,适才相戏尔,赤心公乃代北豪杰,岁数长小子不知凡几,今晚辈虽居国公之位,却也是从家父身上继承而来,身为寸功,岂能比得上赤心公的功勋卓著。”
    “当年晚辈在书院求学,克用叔父乃小子的骑师,今日得见旧人尊长,心中难掩兴奋之情,故出言相戏尔,以为亲近。”
    白奕一副小儿顽皮摸样,大笑着从帅案后面走出来,快步走到李国昌面前,将其扶起来,并郑重行礼道。
    这时候一言不发的杜兴国出言斥责白奕道:“明公乃宣武镇之长,数万将士,数十万百姓皆系于明公之身,岂能如此轻浮贵客,明公过了。”
    白奕一脸尴尬的擦了擦脸上不存在的汗水,讪笑的对着杜兴国郑重执师礼道:“小子受教了。”
    杜兴国面色严肃的点了点头便不再说话。
    “小子去年才授此职,临来之际家父耳提面命,要我万事不可胡来,多听从杜公之言,不然定不饶我,所以不好反对,赤心公请,我们后面说话。”
    随着白奕小声在李国昌身前抱怨,便伸手邀请李国昌移步后院,说些家常话。
    自始至终,除了刚开始回礼了白竹生,白奕就没有和他说过一句话,仿佛李国昌才是白氏人,白竹生却是外人。
    等到白奕、李国昌二人离去,白竹生被一人拦下:“君就是白竹生?”
    白竹生回礼:“正是,君何人。”
    那人笑了笑说道:“在下白邦翰,添宣武军府判官一职,又兼有白氏东府参赞,受公子之命,请君仙居楼一会。”
    听得白邦翰所言,白竹生冥思苦想,好似这名字很是熟悉,看着其一脸亲和的笑容恍然大悟道:“可是香山居士之孙?”
    白邦翰依旧微笑不减,好似与他没关系似的回道:“正是。”
    白竹生当即激动道:
    “早些年就听闻家族中理学扛鼎之人首推香山居士,其继承了同公大半衣钵,甚至自开一脉,乃南派理学之祖,今日得见居士嫡孙,荣盛至极。”
    “君妙赞,不知这仙居楼?”
    “邦翰兄亲自相邀,岂有不去之理,请。”
    “早听闻君乃北派理学大师,虽仕国昌公,却任由著作频出,使得代北胡人尽闻汉音,代北胡风一扫,唐学盛矣。”
    在白邦翰的邀请下,二人一路边谈,边往府外走去,显然是去参加仙居楼的宴会。
    且说此次仙居楼之宴,乃是白奕要求白邦翰主持召开,为的就是加深白竹生等等代北文士对家族的忠诚度。
    所以此次宴会来此的大多都是白氏中善理学的学士。
    一者可以让汴梁书院的学生有机会与北派理学生交流,加强二者之间得了联系,不至于在经学为主的当今,同门相残。
    这也是白氏尽力在做的。
    因为自从理学出现南派后,南北二派区别愈加明显,这一切都还要从白竹生口中的香山居士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