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俊彦朱公子,自己也不知道惹了哪路神仙,为何一夜之间自己就被人“通缉”了?
虽然没有明说是捉拿归案,但是朱俊彦是谁,不用想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朱家甘愿退出,自绝后路,然后,就真的没有后路了。是不是太把朱俊彦当回事了?朱俊彦敲破自己的脑袋,也想不明白。自己要不是个胸无大志的超级大纨绔,谁是?真没有碍着谁的路吧!
朱俊彦很小心地拿着最后一个小酒壶,把最近南安郡发生的事情捋顺了一遍,万万没想到,那个看起来人畜无害还带着个小书童的青衫读书人,竟然是专门来对付我朱俊彦的!
也是啊,那位也是冒充读书人,然后带着贴身书童。
就因为实在是太一样,才掩盖了这个“像”的真相,才让自己彻底灯下黑了。
就像那一件事情,反而事实摆在眼前,觉得最不真实。哪怕是自己一开始就预料到的。而自己从开始就知道的真相,掩盖了自己心中那个真相,然后,所有任何可能的假相,都比事实上的真相,都更加真实,也更加合理。
很简单的一个道理。
朱俊彦晃了几晃这天地间最聪明绝伦的脑壳,最少也是之一。脑壳疼?肯定是喝酒喝得,这么简单的问题,还用想?就是现在把太爷爷从土里扒出来,他老人家也能看明白喽。
君子见机,达人知命。
朱俊彦自认达不到君子或者达人的水平,但是一些浅显的道理还是懂的。诗礼簪缨之族、钟鸣鼎食之家,不足为贵;昌明隆盛之邦、四海升平之世,最为难得。
朱俊彦现在已经走投无路,要不是自己气府里的那点灵气,恐怕自己早就被人围起来抓住,用绳子捆成粽子,再然后······一想到那个样子,朱俊彦就赶紧查看一下自己气府里灵气有没有增多一些。
结果嘛,自然令自己失望。
朱俊彦听着头顶上哒哒的马蹄声匆匆走过,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家,朱俊彦是肯定不敢回去了,自从知道自己是画像上之人后,朱俊彦一次都没有回去过。谁要相信最危险的地方才最安全,谁就是真的脑袋被驴踢过,根本不用怀疑。
换过几个容身之地后,朱俊彦对现在这个地方最满意了。一处深不见底的悬崖峭壁,一个天然凹进去一些的石台,朱俊彦盘腿坐在里面,任你是从上面看、从左面看、从右面看,伸得再长的脑袋,也没有任何可能看见。
除非从下面看,或者从对面看。
可是下面云遮雾绕、深不见底,根本看不到自己悬在外面的一双腿,对面空无一物、广袤无垠,任谁,也没有那悬在空中的本事。自己翻书遇见的那个人,不算。
对朱俊彦来说,真没有比这再好的地方了。
可是朱俊彦也知道,脑壳疼,还真不一定就只是喝酒喝得疼。饿,当然也有一些,不过并不难挨,似乎那点灵气能帮自己抵过饥饿,这倒是朱俊彦以前没机会发现的好事情。
脑壳疼,现在看来,应该是困得。
按照自己的计算,最少也有两三个月了,朱俊彦根本没能睡过一次好觉。
朱俊彦委屈得不行,都是被画像通缉的人物,那个家伙肯定被大鱼大肉好好侍候着,自己以前去过的地方肯定都去过了,说不定已经去过很多回。那些地方,有一处不是富贵温柔乡、烟柳繁华地?
不过,聪明如己,朱俊彦肯定不会出现在那个读书人和他书童身边的,哪怕如今多了一人。
朱俊彦这条鱼,可不是一般的脑子好用。朱俊彦嗤笑一声,自己身后还背着一把痴心剑呢,就是在提醒自己,世间最风流,要做那负心薄幸人。毕竟被人利用的真心,也是真心。
朱俊彦百无聊赖,在那里胡思乱想,最后都回到了当初自己的选择上面。
说明了什么?我朱俊彦,当初的选择就是对的。世上有两种聪明人。一种是天生就聪明的人,另一种是后天学成才聪明的人,这两种人,却有一道无论如何也逾越不了的鸿沟。
比如,一瞬间就要做出重大抉择的时候,天生聪明的人发乎本心做出的选择,无疑都是对自己最佳的选择。而后天学成的聪明人,就不一定了,虽然也做出了正确的选择,却往往不是对自己最有利的。
朱俊彦无疑属于前者,所以,朱俊彦就靠着石壁睡着了。避免睡眠不足困得微微脑壳疼,和不小心掉下去摔得粉身碎骨之间的选择,朱俊彦毫不犹豫选择了前者。
不过,有些道理,真的要在特定情形下,才真能想清楚。
就像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这句话,任谁在任何时候,都能轻易说出口来,做起来更是半点负担也无。
但是,能真正做到了的,一定只能是大德高僧在特定情形下作出选择才算,而其它时候还要如此,就真的坠入魔道了。
这个酒肉穿肠过的道理,是在朱俊彦刚一睁开眼的时候就一下子想明白了。虽然表面看起来没有什么关系,实际上里面的道理,都是一样的——即便是高僧大德,只要不是在特定情况下做的,报应也早晚会来。
朱俊彦清晰感觉到自己的灵气一瞬间倾泻而出,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然后就在自己要双手一撑站起来的时候,被一根根木棒如疾风暴雨般招呼过来。
朱俊彦虽然灵气尽失,正痛苦不堪,毫无招架之力,但是偏偏意识更加清晰,这正是每次朱俊彦灵气尽失后痛苦不堪的根源所在。
朱俊彦清晰感觉到那一根根木棒先打自己的四肢,再打自己的脖颈,然后才是腹部和胸口,之后,连后背和臀部都没放过。
要说疼吗?相对于那灵气尽失的感觉,打得真不疼。
但是侮辱性太强,朱俊彦那一口口老血吐起来,就很有节奏了。
然后还没完,毫无反抗之力的朱俊彦被人用一根根绳索浑身上下绑了个结结实实,然后,手脚还被用一根绳索连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