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红珍？”
    电话那头，林晚粥略显迟疑，顿时紧张起来了。
    “她她找你干什么？”
    “约歌啊，还能干什么？“许青焰独自坐在编曲室，一边打电话，一边琢磨扒谱，“她说是谁的经纪人来着。”
    “蒋灵。”
    “对，好像是她。”他也没什么正事，随口又搭了一句，“哎，你上次不是说要打擂台吗，我写了两首。”
    “两首？”
    “是，随便写的。你不是还没确定上不上节目吗？这事不急，到时候再说。”许青焰道，“那李红珍人品怎么样？”
    “人品不清楚，应该还行。”林晚粥道，“我签约云翼的时候她就在了，资历老，能力高，带出过不少歌手。”
    “前阵子听说贷款买了房，又是公司老员工，嗯不好说。总之要小心一些，防止公司那边给你下套。”
    “嗯？？”
    “云翼老员工在公司基本都有自己的小圈子的，他们内斗很严重。”
    林晚粥气愤道，“本来不用赔那么多的，芸姐本来都打好招呼了，被人搅黄了，就是那帮人在推波助澜。”
    “他们心眼很小的，我已经干干净净解约了，他们拿我没办法。说不定看中了你的能力，想骗你签约。”
    “总之他们是真的坏，哪怕要和他们合作也要小心谨慎。仔仔细细看合同，还要防止掉包合同，换皮合同。”
    闻言，许青焰不禁陷入了沉思。
    “算了，我不去了。”
    云翼娱乐确实是他见过最没有下限的娱乐公司，可谁让人家是大公司呢，靠着运营流量明星就能框框赚钱。
    况且网友不关心小歌手，在大众的认知里，歌手也是拿麻袋捡钱。双方因为合同打官司，那是狗咬狗。
    “噢。”林晚粥脸皮微烫。
    她刚刚说的都是百分百保真的实话，云翼娱乐也确实可气。不过话说回来，她也有自己的一点点私心。
    林晚粥没怎么和蒋灵打过交道，只听说她人有些疯。
    曾经同为云翼娱乐旗下小天后之一，蒋灵的唱功无可挑剔，人长得漂亮，比她出道更早，只是不擅长写歌。
    再加上公司并不太重视音乐版块，部门之间内斗严重。导致蒋灵和她一样，都买不到什么出圈的好歌。
    “对了，伱什么时候有时间啊？”她问道。
    “有事？”
    “没有，就是问问你。”大龄少女一点也不坦率，话头刚抛出来又缩了回去，“夏天快过去了，听说星海附近有寺庙。”
    “上次那个？”许青焰笑了，嘴角不自觉上扬。
    前几天《我怀念的》首日发行时，他开着夜车带着林晚粥逛过一个景点，由于天色太晚寺庙没开。
    “不是，在普城区，挺远的。”林晚粥尽量让声音平淡一些，脑子里的异样的念头，催动她说一些从未说过的话。
    她屏气凝神，一股脑说了出来。
    “想和你去玩。”
    砰砰砰，林晚粥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这一瞬间自发的加快了跳动，情绪在一刻也像是蒲公英一般漂浮了起来。
    “玩？我这边还好，倒是你有空吗？”他发出一声轻笑。
    “有，我可以偷偷溜出去。”她压低声音说道，“芸姐不会骂我的，她太忙了，我反而就闲下来了。”
    “好吧，后天去吧。”他说道，习惯性的留出一天时间。
    “嗯！”
    挂掉了电话，林晚粥心情布灵布灵的扑闪。正值日光照耀，面前的草地仿佛镀上了一层粼粼金光。
    回到录音休息室，看见齐婷正对着手机电脑苦逼工作。她作为助理兼执行经纪，得确保林晚粥所有活动项目准时。
    林晚粥背着手走到她身后，忽然搂住她的脖子晃了晃。
    “粥粥姐，你干嘛？”齐婷扭头看向她，一脸问号，“大清早的，把我当不倒翁使吗？”
    不干嘛。
    只是莫名的想要找个东西晃一晃而已，也没有那么奇怪吧。
    “婷婷，我后天想出去。”她说。
    “什么？”齐婷手一抖，差点把手机扔了，“后天你得练歌啊，芸姐说的，等过几天，你还得上节目呢！”
    “又没确定，干嘛这么着急。”
    “是没确定，但我估计以芸姐的能力，十拿九稳。”齐婷摩挲着下巴道，旋即狐疑的看了她一眼。
    “粥粥姐，你这是去约会吧？”
    “没没有。”林晚粥努力抿直了唇线，让自己尽量看起来正常一些，“就是想去寺庙拜拜，求新歌大卖。”
    “嗯？？？”齐婷更疑惑了，“去寺庙，主要是知道靠自己没用。可粥粥姐，你新歌已经畅销了啊！”
    “多拜拜，总没坏处。”她抿嘴。
    “这個倒是。”齐婷坐在工位颇为赞同的点了点头，“粥粥姐你发展越好，我们越能更快拥有自己的工作室。”
    闻言，林晚粥眼眸微垂，沉默了几秒。
    “谢谢你，婷婷，肯陪我一起脱离公司。”
    “哎，这有什么可谢的。”齐婷拍了拍略为贫瘠的胸脯，笑嘻嘻道，“我从来不知道公司是啥，本来就是跟着芸姐和粥粥姐到处跑。”
    “公司又不给我发工资，凭什么让我听他们的？有句话叫什么来着，封臣的封臣不是我的封臣。”
    “后天，粥粥姐，几点，我好做准备。”
    “不用，有人送我。”她强装镇定。
    “嗯？？？？”齐婷愣住了，看了看林晚粥，又低头沉思了一会。
    草！什么史诗级joker？
    “你别误会，我找他打听打听新歌，这也算是工作的一部分。”林晚粥清了清喉咙，硬着头皮说道。
    “是吧，婷婷？”
    齐婷：“”
    拒绝李珍红后，许青焰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手机余额。
    蝉鸣工作室昨天转账二十万，具体备注是《晴天》订金。除去转给老妈的二十万，他身上拢共还剩三十万。
    原本他想打四十五万给老妈来着，想让她找叔伯主持一下。请点人把老家的房子直接推倒重做，结果张红梅女士没答应。
    只是让他奇怪的是老妈似乎没问他这钱怎么挣的，怎么一个月弄了将近一百多万，是不是抢银行之类的。
    有一次他特地问了，张红梅女士只是含糊说了一句，“你们年轻人的工作我不掺和，只要不违法犯罪就行。”
    这也行，什么时候这么豁达了？
    不过他倒也不至于贱兮兮的再追问，暗衬老妈这多半是大病初愈后心境变了，那个词叫什么来着
    看淡。
    儿孙自有儿孙福，确实没必要瞎掺和。
    仔细看了一眼余额，他趴在桌上，默默打开了看车软件。不是奥迪a8开不惯，只是喜欢开自己买的车。
    看了一圈，看中了一款代步车，打算等《晴天》的分成钱，或是《我怀念的》的订金到账，资金充裕了再买。
    大音乐网站的结算周期都是月，大约是每个月的第二天结算。估摸着就是今明两天，不需要等太久。
    换句话说，过两天，他的收入将再次暴涨。然后停滞不动然后持续一段的稳定收入，然后慢慢下滑。
    他空闲时预估过，这两首歌杂七杂八至少能给他带来三百万的收入。
    虽然结算到手的周期很长，但在前期就能拿到七八十万。这个收入在一众音乐人之中，已经算是相当能打的了。
    下午，他从隔壁编曲室出来，回到两人独属的办公室待着。
    裴暮蝉不在，不知道去哪忙了。
    她最近一直在筹备属于自己的新专辑，既要自己写歌，又要录制《一直很安静》，又要筹备新歌的mv。
    虽然先前裴暮蝉嘴上说过让他帮做专辑，但真到了这一刻，裴暮蝉反倒是执拗着一股劲，非要写出一首歌。
    许青焰当然乐见其成，真让他上手做专辑，根本忙不过来。
    饭还是得一口一口吃，制作专辑动辄几个月。总之先观望一阵，裴暮蝉创作能力也不弱，写歌也只差一个灵感。
    他稍稍梳理了一下工作计划，发现接下来的一个月似乎都不太忙。
    四点左右，裴暮蝉戴着大墨镜回来了。
    包往沙发上一扔，踩着高跟鞋哒哒哒坐回了办公桌。许青焰抬头看了一眼对面，正好与裴暮蝉四目相对。
    “不顺利？”
    “嗯，还是mv剧本。”她深呼了一口气，靠在电脑椅里，肉眼可见的疲惫，“没有我想要的那种效果。”
    裴暮蝉前几天就在折腾《一直很安静》的mv剧本了，找了几家工作室，却没得到一个满意的方案。
    “没剧本，自己攒一个呗。”他靠在椅子里玩手机，声音懒散。
    “你攒一个给我看看？”裴暮蝉被气笑了，“歌是你写的。”
    “那是另外的价钱。”
    “财迷！”裴暮蝉啐了他一口。
    “开玩笑的。”许青焰放下了手机，“我这还真有一个本，不过mv可能拍不完。”
    “什么剧本？”她愣了愣。
    原本只是随口提了一嘴，结果还真有剧本啊。
    “仙侠。”
    “嗯？？”她顿时头疼，果然
    这明明是一首爱而不得的情歌，她能想象到的画面是都市三角虐恋。结果人家原作者嘴里蹦出两字，仙侠！！
    这和仙侠有什么关系，仙侠虐恋吗？
    “是，只是一个模糊的想法而已，三分钟的mv，剧情可以简单一点。”许青焰抓过纸笔，开始写写画画。
    他有几个选择，优先想到的是仙剑。但以他现在的能力，想写出一部剧本还有些困难，好在裴暮蝉只需要三分钟的剧本。
    mv的剧本其实并不需要长篇的故事，甚至不需要一个有逻辑的故事，要的是印象深刻，在最短的时间将剧情演明白。
    换句话说，拍剧要按部就班，mv可以随便套。观众不会仔细看，只求印象深刻，辅助代入情感用的工具。
    “核心是败犬，宗旨就只有一条，先来后到的顺序。”
    “写武林盟主的女儿，然后嫁给了蜀山掌门，寻找主角的白月光这个好像不太好，再写一个千年前公主跳剑炉。”
    裴暮蝉直愣愣的看着他，好一会才回过神来。
    “先来后到的顺序真的很重要吗？”
    “啊？”许青焰一脸疑惑，“倒也不是那么重要，反正剧本只有三分钟，可以做点修改，问题也不大。”
    “你要自己演mv吗？”
    “当然不，我不会演戏。”裴暮蝉摇头，“请演员吧，找专业对口的公司承接，他们会安排好。”
    “那剧本可以再设计得狂野一点，哎，你喜欢什么样的？”他这人没个正形，越说越离谱了，裴暮蝉不禁捂脸。
    “你脑子里怎么这么多奇奇怪怪的想法？”她问道。
    “这不正巧你问了，随口这么一说。”许青焰松开了笔，发现自己有些上头了，又焉焉躺回去了。
    古装这玩意，稍微弄一弄服装就贵不拉几的，更不要说什么千年前跳剑炉的公主，服装大概得定制。
    先不论请演员，抛去各种乱七八糟的费用。光是这个特效，mv弄出来，指不定发了新歌还得亏一点。
    罢了。
    原本他想把仙剑三的剧情嫁接一下，稍稍改动就是一个mv故事。拍不了仙剑，整个mv过把瘾也不错。
    但龙葵跳剑炉是悲剧的精髓，没法避开。
    得了，老实待着吧。
    “你这剧本能再给我说说吗？”裴暮蝉面露迟疑，“是不是有更详细的剧本，不是两三分钟的那种。”
    “嗯。”许青焰一挑眉，“你真的想听？”
    他目前只给两大金主妈妈写歌，基本是半天干活半天休息。每天的生活就是学习和扒谱，颇为单调。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想。”
    “好吧，这个故事要从一千年前的小国讲起”许青焰顺着剧情一点点口述，说的还是原本兄妹那一版。
    翌日。
    一个陌生的号码打到了许青焰的手机上，他还在工作室苦等外卖。一看星海本地的号码，顺手就给接了。
    “喂，是许青焰老师吗？”
    并不是外卖小哥的电话，手机里传出了一道轻柔的女声。
    呃
    老师，这个称呼怪怪的，少有人这么称呼自己。
    “你是？”
    “红姐应该联系过您，我是云翼娱乐的蒋灵。”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