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北珩愣了一下,随即摇摇头。“不太可能,乡下那个地方是不是亲生的?旁人都能看出来。”
“村里没人说我不是他们亲生的孩子。”
战北珩小时候也怀疑过。
只是,村里人嘴里的野孩子不是他。
苏筱柒就这么定定的看着他,气定神闲的样子让战北珩起了疑心。
“我真的不是他们亲生的?”
“从我后面给你看的面相上来说是的,你的亲生父母一直没有放弃寻找你。”
战北珩端着碗的手抖了下。
“我不是被丢弃的?”
苏筱柒说到这个满肚子火,她将自己看到的卦象告诉了战北珩。
听说自己是被他们从亲生父母身边偷走的。
战北珩一下子破防了。
他一直以为是自己做的不够好,才会得不到父母的关爱。
他们怎么能偷了他的人生?
又对他百般苛刻。
战北珩抿了抿唇,“两个月五块钱也不用寄了,该让他们还的我会讨回来。”
“他们在哪里偷的我?”
苏筱柒看不清楚,只记得当时有很多人。
大家都是陌生似乎又带点熟悉,倒像是什么宗祠的聚会。
在二十几年前。
一个家族有什么大的聚会也很正常,当时还没有现在这么乱。
“看不清楚,只看得出很多人。我怀疑是宗族的聚会,你的亲生父母说不定也是姓战。”
姓战的人并不多。
不过一南一北也有几个有名望的家族。
其中以京市的战家最有名望。
苏筱柒只知道战北珩家庭条件不错,否则不会戴着那么惹眼的金脚镯子。
“罢了,以后再说吧。”
苏筱柒也没多话,看不清说明战北珩和他父母还不到重逢相认的时候。
吃完饭。
战北珩去收拾锅碗。
苏筱柒回到了房间,找了一件看起来端庄得体的素色衬衫,下面穿一条蓝色的布裤。
一双方头的小皮鞋。
苏筱柒梳了个马尾,用一根时下流行的红绸带扎起来。
走到堂屋里。
“北珩,这样可以吗?”
战北珩拿毛巾擦干了手,走过来仔细的看了看。
一把将苏筱柒搂在怀里,哑声道:
“太美了。”
“我上辈子一定做了很多好事,才遇到了你。筱柒,如果我孩童时期发生了变故是为了让我遇到你。那我一定是最幸运的那个人。”
听着战北珩低沉的话语。
苏筱柒嘴角噙着笑意,双向奔赴的爱情才美好。
她不介意日久生情。
也不介意相敬如宾的生活。
对方给予多少,她一定会用尽全力对待。
若是对方不爱,她也不会付予真心。
“我也是幸运的那个人。”苏筱柒松开了他,“咱们走吧。”
“好。”
苏筱柒从三斗桌上拿了一罐茶叶,从临市买的绿茶。
两人走到了院子外面,看到沈小刚带着一个青年走过来。
沈小刚打了一声招呼。
那个青年身体瘦弱,脸色有点不太好。他忙低头跟着沈小刚打了一声招呼。
苏筱柒淡淡的扫过一眼,“小刚,这是你亲戚?”
“是我二姨家的,我表哥。来我家住一段时间,表哥就在附近上班。”沈小刚快速的答了一句,“表哥,你等等我。”
苏筱柒再次看了一眼那个青年。
没有多嘴说话,跟着战北珩来到了师部。
师部门口的士兵有好几个。
看到这些人笔直的站在这里,苏筱柒莫名的心情澎湃。
再看了一眼旁边穿着军装的战北珩。
莫名有种自己的男人好样的。
陈师长听到了敲门声,说了一声“请进。”
苏筱柒他们进去后。
发现高阳和路飞也在这里。路飞见苏筱柒忙说道:
“苏同志,高湛今天一早就赶回去了。他怕夜长梦多,还是早点回去为好。”
“嗯,早回去更加主动。”
苏筱柒淡淡的点头打了声招呼。
眼前的陈师长不过五十来岁,身材挺拔精神矍铄。威严中带着一丝平易近人。
他轻轻的抬手,“苏同志,早就耳闻大名了。到我这里别拘谨。”
“坐吧。”
苏筱柒和陈师长都在打量对方。
陈师长的内心戏:比陈媛强多了。难怪战北珩那小子宁愿种地也要娶了她。
赵远的眼睛被牛粪给糊的一丝缝隙都没有吧?但凡开一条缝都不能眼瞎。
错把珍珠当死鱼眼睛。
苏筱柒:这人正直也讲情面。
跟着他的手下都会过得不错,是个正派的好领导。
就是家里一团糟。
“陈师长,这是我跟北珩的一点心意。”苏筱柒将茶叶放在桌上,就是普通的绿茶也不会涉及到什么送礼。
“哈哈,我还没给你们结婚的礼物呢。”
陈师长收下了茶叶。
高阳和路飞起来告辞了,说是还得再去会会两个老朋友。
路飞就得回去准备前往西南。
高阳不舍的看了一眼,“嫂子,还有话要嘱咐吗?”
“没有。”
苏筱柒懒得动头脑。
待高阳和路飞离开后,苏筱柒跟战北珩两人坐了下来。
陈师长沉默了很久。
才缓缓的抬头,“苏同志,我不知道你是真有卜卦的本事?还是运气使然?
你是知道,咱们国家不允许搞封建迷信。”
苏筱柒分分钟都能被鉴定成封建迷信。
陈师长不是个迂腐的人。
也不会轻易否决一个人。
战北珩紧了紧眉峰,“师长。”
“你给老子闭嘴。”
苏筱柒安抚的抠了抠战北珩的手背,梨涡浅笑道:
“陈师长。断头岭的事情你是知道的,高阳的事情不用我说了。”
“我从来不骗人,也不说好话。”
“陈师长对自己的侄女那么好,是因为心里有个不能说的心结吧。”
苏筱柒肯定的语气,让陈师长脸色一沉。
“你胡说什么?”
“陈师长和夫人伉俪情深,春风知我意。二人的女儿出生,用了知意这个名字。”
陈师长腾的一下子站起来。
战争时代。
他没法顾全家里,他的女儿走失了。
成为了他们夫妻二人不能提起的痛苦。陈媛小时候像极了他的女儿。
陈师长和夫人便让陈媛多数时间住在他家。
他哆嗦着嘴唇。
激动的看着苏筱柒,“你能看出我的知意在哪里吗?”
“当年我领兵打仗,妻子听说我从潮市经过,带着知意去看我。”陈师长闭上了眼睛,“就是那一次,我的知意丢了。”
当时陈师长的媳妇被人给挤倒在地上。
脑袋磕到了石头。
年幼的陈知意被人群挟裹着朝前面走,等到陈夫人醒了过来再也找不到女儿了。
苏筱柒一脸为难的看向他,“你多久没回老家了?”
“那是个伤心之地,我带着夫人出来再也没有回去过。”
像是想到了什么。
陈师长忙激动的问道:
“你是说知意还在潮市?可我老家都没有人了。”
“你女儿当年是不是被人算命说克你一家?”苏筱柒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又问了一句。
“有吗?”陈师长皱紧了眉峰。
“不记得了,我和妻子都不会带着女儿去算命。”
陈师长并不相信这些,即使他的家乡是最传统的潮市。
他依然对这个女儿倾注了很多爱意。
“你问问你的母亲吧?”
苏筱柒看向陈师长,“你女儿不是被别人带走了。而是被你母亲带走了,卖到了靠近南州一个山村里做童养媳。”
“还在你们潮市。”
“不可能。”
陈师长一下子坐在了椅子上。
陈媛是他母亲带过来给他们夫妻一解思女心切。
“你胡说。”
“我妻子生了好几个儿子,我母亲若是真的厌恶我女儿。又为何将媛媛带来我家?”
陈师长说话的时候,脖子上的青筋暴露。
战北珩一把将苏筱柒挡在了身后。
他真怕陈师长动手打人,毕竟他对他们这些兵可是经常动拳脚。
陈师长瞪着战北珩,“你干嘛?我是那种打女人的人吗?”
战北珩不好意思的扯了唇角。
“师长。你别激动,你听筱柒慢慢说。”
陈师长用手捂住了脸,声音低沉悲凉。“苏同志,你要是算卦不准该多好。”
他怕。
他怕这一切真的是他母亲所为。
在他们潮市,有多传统有多信鬼神。他心里门儿清,他的母亲真的会吗?
陈师长在脑海里过了好几遍。
怎么都想不清到底有没有带知意去算命过?
“不准不要钱。我为了不砸祖师的招牌,向来还没有出错过。”苏筱柒这一句话,像是尖刃一样刺在陈师长的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