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阴附近,一处营寨之中。
张辽统帅麾下主力,驻扎于此。
在此之前,张辽令人设置十多处营寨,其中布置少量兵马,为的就是诱敌深入,同时增长袁术的狂妄轻敌之心。
这个计策,如果用在曹操身上,或许难以奏效。但是,在袁术这边,效果却是显而易见的。
起码,以此刻送来消息,袁术一路高歌猛进,距离埋伏圈已经越来越近了。
张辽等人齐聚于此,这一战很是重要,他当然不敢掉以轻心。如果没有抓住这个机会击破敌军,等到刘表也挺进汝南,就没那么好对付了。
两边齐进,张辽分兵都力有不逮。
大帐中,众人坐定,张辽朗声道:
“现如今,袁术引兵大举杀入汝南,距离汝阴只有一日路程了。他已经连续击破我军十寨,却依旧没有停留的意思,可见其心中所想。
恐怕,袁术已经将我军视如无物了,这正是我们想要的局面。等袁术杀至汝阴,我们的机会就到了,必须抓住机会,一举破敌!
军师常言,刘表只是守成之主,只要我们能够击败袁术,刘表必然心有顾忌,不敢进军,到时候豫州危局自然破解。”
刘辟与龚都,二人不曾多想,拱手道:
“愿听张将军调遣!”
张辽也不废话,微微颔首道:
“好,那接下来,便有劳二位,各自领兵五千,在袁术退路两侧埋伏,只等袁术溃兵一到,便全力冲杀,定要让袁术无力应对。
而本将,则领兵伏藏营寨之中,当敌军轻率来袭,再领兵杀出。如今袁术兵马,士气正盛,却颇为疏忽,没有防备之心。
面对我军突然袭击,必定难以抵挡。再者,还有主公分派,两千弓弩手,以连弩之效,短时间内,足以匹敌数万之众了。”
张辽安排的井井有条,计划已经确定,接下来如何发展,这场战斗的结局如何,只能战场上见真章了。
刘辟与龚都,二人应允下来。
事已至此,他们再无退让的可能,不成功,便成仁。刘备将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他们,要是他们无法成功,又该如何交代?
——
袁术心情大好。
这一路上,他接连获胜,敌军布置营寨虽多,却都不堪一击。可见那张辽,也只是个废物庸碌之辈,根本不值一提。
织席贩履之徒就是织席贩履之徒,根本没有识人之明。一个废物,竟被委以重任,刘备这是找死,他死期将至了。
想到这里,袁术便是忍不住大笑起来,他仿佛看见了自己报仇雪恨的场景。
但很快,袁术深吸一口气,让自己躁动的内心略微平静了一些。现在还不能太着急,等击败张辽,大军逼近平舆的时候,才是真正庆贺之时。
虽然袁术这样想着,但是从他微微上扬的嘴角,以及完全无法抑制的表情来看,他的内心依旧是控制不住的兴奋。
“诸位,这一路上,我大军连破十寨,那张辽不过是乌合之众。而今,前方汝阴亦是汝南要地,等拿下汝阴之后,大军便可直抵平舆了。”
众将皆是士气高涨,斗志昂扬。
却无人察觉,接连胜利之中,竟是暗藏杀机。
唯有阎象,眉头紧紧锁在一起,他虽不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却隐隐觉得不妙。
思虑再三,他还是决定开口劝告:
“主公,我军轻易破寨,敌军未有太多反抗,其中恐怕有诈,不可掉以轻心!”
不曾想,前方袁术听得此言,顿时面带不悦的转过身来,沉声道:
“可笑,敌军难以反抗,是因为我大军上下实力强悍,他们如何抵挡?汝此言,未免太过可笑,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获胜之后,袁术已经不把阎象的劝告放在眼里了。他相信,有了这个好的开始接下来的战斗,不会有什么变故,胜利一定属于他。
阎象脸上一阵青红,本想着再说点什么,最后还是憋了回去。他其实已经习惯了,每次进言都会被袁术拒绝,那他又何必自取其辱呢?
阎象之所以还提醒袁术,只是因为他们的主臣关系而已。既然袁术不愿意接受,那他也不必强求,只要做好自己分内之事即可。
有些事情,终有验证的一天。
袁术没有理会阎象,大军继续向前而去。
转眼翌日。
前方斥候回禀:
“启禀主公,前方发现一处敌军营寨!”
得知消息,袁术非但没有紧张,更是露出跃跃欲试的表情,他迫不及待道:
“好,前方又有敌寨,吾当亲自领兵破之!”
这时候,袁术的内心已经膨胀到一定程度,他觉得自己上一样行。
倒是旁边众人,面露忧色。
纪灵出列拱手道:
“主公,战场上刀枪无眼,请主公不要以身犯险,末将愿意领兵夺寨。”
其余诸将,也大多如此表态。
但袁术听得众人劝说,却完全没有放在心上,最终看向纪灵,笑着说道:
“这有何好担心的,有纪灵你护卫在吾身边,难道还会出什么问题吗?我军十万之众,敌军才多少兵马,根本不值一提。”
既然袁术都这样说了,众人自然不好再反对。
否则的话,岂不是显得他们很无能,这么大的优势,竟然连一个人都护不住。
并且,以他们一贯的思维,这些敌军确实不堪一击,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念及此处,纪灵手中拿着三尖两刃刀,拱手道:
“那末将便在主公身边保护。”
袁术点了点头,并未反对,接着说道:
“张勋,你带人为先锋,虽吾破寨!”
张勋得令而出,答应道:
“末将遵命!”
一切安排妥当,袁术统领大军逼近。
张勋身形魁梧,手中拿着长枪,便是策马向前,在他身后,是数万兵马。
按照之前的经验,张勋领兵,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杀入营寨之中。
然而,令人意外的是,这座营寨的情况,似乎与寻常不同。因为张勋进去,竟是没有看见敌军踪影,一种不妙的感觉,顿时在他身上涌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