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圣杯。只要被灵魂填满后,就能根据被托付的愿望,变成相应的样子。”
远坂时臣凝视着天空中那团漆黑如墨的“太阳”。
那团黑暗散发着令人不寒而栗的气息,仿佛能吞噬一切。
普通人见此必定惊恐万状,但魔术师早已习惯非人的景象。
他们为追求根源,早已抛弃常人的思维。
时臣收回目光,转向面前的羽斯缇萨。
“你到底是谁?”他沉声问道。
“我是冬之圣女,羽斯缇萨·里姿莱希·冯·爱因兹贝伦。”对方回答。
时臣摇头,举起手中镶嵌红宝石的法杖,指向羽斯缇萨。
“不,你不是。真正的‘冬之圣女’羽斯缇萨自愿成为大圣杯法阵的炉心,献祭了全部,你不可能是她!。”
“你说得对,我并非羽斯缇萨本人。”对方承认道,“我借用她的形象只是为了与你交流,传达我的意愿。”
远坂时臣思索片刻,突然醒悟。
这里被对方称为“圣杯的内侧”,眼前这位开始自称“冬之圣女”,然后又否认自己不是她的人应该是——
“你是圣杯的意识?”
“正是。”对方点头确认。
时臣皱眉,回忆起家族记载。
“不对,圣杯应该只是纯粹的魔力,怎么会有意识?”
他忽然想起教会的警告,第三次圣杯战争中爱因兹贝伦家族违规召唤从者——avenger安哥拉曼纽,在小圣杯吸收安哥拉曼纽的灵魂后时导致圣杯被污染。
如果这真是圣杯内部的话,周围骇人的景象,不正是圣杯已经被污染的证明。
“是圣杯被污染导致圣杯出现意识?还是圣杯意识出现导致圣杯被污染?”
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这种扑朔迷离的问题,只不过是远坂时臣的好奇心罢了。
羽斯缇萨微微点了下头,同意了远坂时臣的一种说法。
“或许就是这样,不该出现意识的圣杯出现了意识,拥有了和人一样的愿望,这可能就是圣杯被你们所说的被污染的真相吧。如今的我,也渴求着‘希望被生于这个世间’。”
远坂时臣沉默片刻,目光锐利地审视着眼前这个自称圣杯意识的存在。“你的愿望是降生于这个世界?”
“没错。”羽斯缇萨点头,“我渴望拥有实体,体验生命的喜怒哀乐。”
时臣眉头微皱,思索着这个意外的发展。
“这并不在我的计划之内。”他缓缓开口,“我参与圣杯战争的目的,是为了抵达根源。”
“抵达根源的愿望与我降生的愿望并不冲突。”
羽斯缇萨微微一笑,目光中闪过一丝狡黠。
“远坂时臣,你的从者英雄王确实很强,但剩下的从者也不容小觑。caster是来自未知世界的邪神,berserker真实身份为古不列颠传说中被称为“湖上骑士”的最强圆桌骑士——兰斯洛特。rider人称“征服王”,史称“亚历山大大帝”,三者任意一人都足够让archer感到棘手,如今三方同盟。”
“即便archer能单挑战胜caster,但他能战胜caster、berserker、rider三人联手吗?”
原本他对英雄王的实力充满信心,认为即便面对两名强大从者也能应对自如。
然而,征服王的加入彻底打乱了他的计划。
时臣的大脑飞速运转,权衡着局势。
宝具作为从者的最终武装。
物质化的奇迹,人类祈求奇迹的思念的结晶,从者持有的英雄之证。
是以人类的幻想作为骨架造出来的武装。
它是所持有的武装、象征、绝招,当然也是优良的武器,也可能是某种技能。
他回想起亚历山大大帝的赫赫威名,以及那支横扫欧亚的无敌军团。
若rider没有类似的宝具,他是不会相信的。
如此强大的英雄与caster和berserker联手,恐怕连英雄王也难以独自应对。
一丝不安在时臣心中蔓延。
他开始质疑自己的判断是否过于乐观,是否低估了对手的实力。
这种失控感让一向自负的他感到焦虑不安,内心不由得忐忑起来。
胜利的天平似乎正在向不利的方向倾斜。
时臣的眉头紧锁,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法杖上的红宝石。
他意识到局势已经超出了自己的掌控,必须重新制定策略。
脑海中飞速计算着胜算,心跳不自觉加快。
羽斯缇萨的声音再次响起,如同冰冷的水滴落入耳中。
“远坂时臣,你的胜算并不高。”
“我们可以互利共赢。”
“若你愿意,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远坂时臣深吸一口气,一股腥臭的硫磺味冲入口鼻。
远坂时臣凝视着羽斯缇萨,眼睛微微眯起。
他的声音沙哑低沉,带着一丝疲惫:“说说你能为我做些什么。”
羽斯缇萨嘴角微微上扬:“我可以让已经战败的从者重获新生,并由你来掌控。”
她顿了顿,继续道:“archer那里有从神父那里夺来的令咒。”
“你可以命令他将那条手臂交给你,这样复活的从者会变得更加强大。”
时臣的瞳孔骤然收缩,胸膛剧烈起伏。
他的大脑飞速运转,计算着掌控多名强化从者的可能性。
如果能掌控多名从者的力量,并让其变得更加厉害,这样的胜利确实将唾手可得。
胜利的果实在他眼前摇曳,散发着诱人的芬芳。
时臣的手指不自觉地抽动,仿佛已经触碰到了圣杯。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
羽斯缇萨提出的条件,让远坂时臣无法抗拒。
不得不说,远坂时臣心动了。
即便从羽斯缇萨口中听到自己老友遇害的消息,也并不感到悲伤,反而越发的渴望着胜利。
他握紧法杖,沉声道:“你让战败的从者再度加入战场,你就不怕违背圣杯战争的规则吗?”
“规则?”羽斯缇萨发出一阵轻笑,“我就是圣杯本身,规则由我制定。我可以给你更多,远比你想象的更多。”
时臣沉默片刻,缓缓开口:“你索要的代价是什么?”
羽斯缇萨嘴角上扬,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在我降生之际,你只需为我准备一具肉体容器。”
时臣眉头紧锁,大脑飞速运转,权衡着利弊得失。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我同意你的条件。”
羽斯缇萨伸出她那苍白如雪的手,纤细的手指在空中微微颤动。
时臣伸出自己的手,握住了羽斯缇萨的手掌,触感冰凉刺骨。
“契约已成,远坂时臣。”羽斯缇萨低语道。
她的声音如同寒冰碎裂,在空气中回荡:“愿你梦想成真。”
————
柳洞寺内。
那不可名状之物蠕动着,如同一团扭曲的肉山。
它盘踞在水池中心,黑色的脓液从无数张开合的口器中涌出,污染着周围的一切。
曾经清澈的池水此刻已变成了粘稠的黑色淤泥,散发着腐烂的气息。
它那庞大的躯体不断膨胀,如同一座活的浮岛,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腐臭。
整个山林都弥漫着它那令人窒息的呼吸。
魔力不断从它体内溢出,化作黑色的诅咒之血,侵蚀着周围的一切生机。
那不是普通的魔力,而是凝结成实体的恶意与疯狂。
黑色的血液中蕴含着足以摧毁理智的恐怖真相,仅仅注视就会让人陷入永恒的噩梦。
“人类和圣杯融合居然会生成这玩意吗?啧,还真够恶心的。”
archer嫌弃的后退着,他可不想自己的身体沾染上如此恶心的东西。
“本来还以为以远坂时臣的意志能控制住小圣杯内的魔力,但看样子他现在还有没有意识都难说。”
archer的目光在那团扭曲的肉体上游移,试图寻找任何人类意识存在的迹象。
然而,他只看到了无尽的混沌和疯狂。
“呵呵呵……时臣现在的样子,比起caster来,他反而看起来更像邪神的子嗣一些。”
“a……ar……cher……archer……”
那团扭曲的肉山发出模糊不清的声音,似乎在呼唤着什么。
archer皱了皱眉,声音虽然模糊,但他能听出其中隐约的痛苦和挣扎。
这声音,竟然是来自远坂时臣的残存意识。
“时臣?你还活着?”
archer试探性地问道,语气中夹杂着一丝不确定。
“令……咒……令咒……给我……”
肉山在停止了膨胀。
肉块表面闪烁着诡异的暗红色光芒,如同血管脉动。
脚下黑色的淤泥不断的翻涌,粘稠液体不断冒出着气泡,发出令人不适的咕噜声。
隐约间,肉块中浮现远坂时臣的脸,在朝着archer呐喊:“archer,把令咒给我!!!!”
archer有些惊讶的看着远坂时臣化成的肉山。
“小瞧你了,时臣,没想到现在的情况下你居然还有意识。”
虽然archer有些在意远坂时臣怎么知道自己持有言峰璃正的手臂,但在令咒的作用下,他还是拿出了那条刻满令咒的断臂。
他没有抗拒,反而饶有兴趣地看着那团扭曲的肉山。
言峰璃正的断臂上,密密麻麻的令咒如同诡异的纹路。
archer的手微微一抖,断臂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准确地朝着肉山扔去。
手臂在空中飞舞,仿佛一条被抛弃的蛇,带着诅咒的气息。
当手臂接触到肉山的一瞬间,黑色的淤泥如同饥饿的野兽,迅速将其包裹吞噬。
肉山的表面开始剧烈地蠕动,黑色的脓液从无数口器中喷涌而出,发出腐烂的臭气。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味道,仿佛整个山林都被腐蚀。
archer皱起眉头,鼻尖充斥着恶臭,他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几步。
肉山的蠕动声如同低沉的咆哮,混杂着远坂时臣痛苦的低语。
声音断断续续,仿佛从深渊中传来,带着无尽的绝望与挣扎。
黑色的淤泥继续翻涌,一股股漆黑的液体凝聚成三个人形轮廓。
液体逐渐凝固,显露出三道漆黑的身影。
saber原本代表光一样的圣剑被浸染成黑色,剑刃缓缓滴落粘稠的黑液,发出轻微的滴答声。
她身上的铠甲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袭贴身的黑色礼裙。
曾经端正明媚的面容,此刻冷若冰霜,毫无温度。
lancer手中的一长一短两柄长短枪被黑色雾气缠绕,发出低沉的嗡鸣。
枪尖闪烁着诡异的光芒,在黑暗中若隐若现。
assassin面具上布满蛛网般的裂纹,黑色血液从缝隙中渗出。
三名从者站立在黑泥之上,脚下发出粘稠的声响。
他们的身体不断有黑色物质剥落,又迅速重新生成。
剥落的黑色物质落入泥中,发出轻微的嘶嘶声。
他们的眼中闪烁着猩红的光芒,散发出令人窒息的杀意。
空气中弥漫着腐烂的气息,混杂着金属的腥味。
从黑泥中走出的从者们皮肤泛着不健康的灰白色,仿佛是从地狱归来的恶灵。
archer欢喜的欣赏着saber如今的样子。
那是曾经高贵纯洁的亚瑟王,如今却被污秽浸染。
她的盔甲不再闪耀,她的金发变得黯淡无光,她的肌肤变得苍白如纸。
原本翠绿的眼眸失去了生气,取而代之的是没有任何情感的哑金色。
archer的嘴角扬起一抹残忍的笑容。
他的双眼紧盯着saber的每一个细节,贪婪地欣赏着这幅堕落的景象。
“啊,saber,你终于摆脱了那些可笑的束缚。”
archer的声音中充满了扭曲的喜悦。
他缓步走近,伸手抚摸saber冰冷的脸颊。
“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多么完美,多么强大。”
archer的呼吸变得急促,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你终于明白了,理想和誓言只会让你变得软弱。抛弃无聊的理想与誓言后,看看现在的你是多么的美丽!”
他轻声低语,声音中满是诱惑的意味。
“既不被守护者之名所困,亦无需回归死寂的命运。现在的你,值得我再说一次,成为本王之物吧,sab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