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你妈！”
    宋玉看着那一直在他面前晃悠的脑袋过于碍眼了，怎么看着都觉得对这大狗气不打一处来。
    宋玉如今有资本不克制，抬手就打在了顾淮栾脑袋上。
    “滚！”
    “把我的限制解除，我要飞去国外找顾郇。”
    一个人面对顾淮栾，宋玉怎么都觉得别扭。
    才亲近过的男人脸上残余的愉色猛地荡然无存：“想做什么我可以陪你，不一定需要顾郇。”
    顾淮栾一冷脸，所以还是很怵他的。
    林尧算是顾淮栾办公室的常客，时不时会提醒一下顾淮栾的待办事宜。
    “顾总，四点的会议可以去开始了。”
    林尧对着坐在沙发上办公的顾淮栾嘱咐，男人还未有所动作，办公椅那处倒是发出了动静。
    宋玉本托着下颌发呆，听见林尧这话，顿时失神的眼眸一亮。
    “我想去滑雪。”
    宋玉语气生硬的朝着顾淮栾吩咐，不见商量的余地。
    而正准备起身去开会的顾淮栾也滞了三秒，在宋玉的娇矜眼神之下，也点头同意。
    “好。取消了吧。”
    不冷不热的两个字，过于冷漠无情了。
    林尧急着多了句嘴：“顾总，恒兴的人已经在会议室了。”
    宋玉不喜欢林尧，顾淮栾身边的人他都不喜欢，平时也总是驱使他们干这儿干那儿的。
    笑死，他对顾淮栾都没什么好脸，对顾淮栾的狗腿子，更是趾高气扬。
    宋玉：“不是你说陪我吗?不去的话就让我去找顾郇，顾郇会陪我的。”
    三句话不离顾郇，就知道用顾郇刺激顾淮栾，宋玉也不怕玩儿脱了。
    顾淮栾憋屈的时候，表情是宋玉最喜欢的。
    “没说不去。”
    林尧：“顾总，要不然等会议结束后再陪宋先生去吧?”
    宋玉有时候觉得，他和林尧他们之间，就好比毒唯和嫂子。
    顾淮栾一个压迫鹰隼的眼神过去，林尧立刻敛目收颌。
    却在不经意间，与宋玉对视了一秒。
    宋玉眼中，满是对他的挑衅，也不算挑衅，就有一种得宠后的显摆感。
    果然，美色误国，红颜祸水呀，他那事业脑老板，真的一去不复返了。
    宋玉的爱好之一就是滑雪，顾淮栾找了个滑雪场，应该是私人的。
    偌大的滑雪场，只有寥寥几个小黑影。
    宋玉被包裹在显臃肿的滑雪服里，美得雌雄莫辨的样貌更是显精致漂亮，唇红齿白，跟甜妹一样，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
    他就坐在那儿，探出软嫩嫣红的舌头吃着手里的冰淇淋，湿滑的舌尖卷了又卷，很是专注。
    顾淮栾蹲着给宋玉弄护具。
    “你太笨了，不是这样弄的。”还气呼呼的‘哎呀’了一声。
    宋玉对顾淮栾总是有无数的不满意，这会儿音色软糯的冲顾淮栾吵闹，嫌弃得人尽皆知。
    一旁的人跃跃欲试想上手帮扶，却又见顾淮栾在那忙活，没给外人插手的机会，一行人也只能从旁指导。
    宋玉盯着顾淮栾发丝浓密的脑袋，就想揪他一下，最后只是推了推头颅。
    “算了，你笨死了，什么都不会，我自己来吧。你这样是想让我等下摔死吗?”
    他总是以最恶劣的想法来揣测顾淮栾都每一个行为，因为从一开始，宋玉就习惯了顾淮栾的恶意。
    顾淮栾每次回答都很简洁：“不是。”
    接过宋玉手中的冰淇淋，看着那被吃得奇形怪状、还残留宋玉津液的东西，顾淮栾馋得猛咽了两下口水。
    宋玉嘀嘀咕咕又有意为之提了一句顾郇：“顾郇就什么都会。”
    宋玉又看了看顾淮栾，双眸纯粹得都能榨出清泉了：“你不滑吗?怎么不换衣服。”
    顾淮栾摇头，直接坦白：“不会。”
    却又一次遭到了宋玉的比对式嫌弃，娇纵得厉害：“这都不会，那怎么陪我玩儿?顾郇都能陪我玩儿，还是顾郇好。”
    男生瞪着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朝着顾淮栾示威。
    气得顾淮栾想要咬一口戴着粉色头盔、露出小半白软小脸的宋玉了。
    气人，但也着实是诱人。
    顾淮栾见宋玉的注意力都没在冰淇淋上了，还是问一了一句：“好吃吗?”
    宋玉都没看一眼就摇头：“不吃了，扔了吧。”
    宋玉没察觉，林尧却看见了，顾淮栾在转身后，要到垃圾桶时，咬了一大口。
    而且还是偷偷摸摸的，动作极快，然后再毁尸灭迹。
    林尧：“???”跟垃圾桶抢吃的?
    顾淮栾舔了下唇，确保嘴角没有残留，口腔内倒是有香草奶油的冷冽香味儿，甜腻腻的。
    本来没那么好吃的，但他就是觉得……很好。
    顾淮栾最终还是和宋玉一起进了滑雪场。
    平时打斗起来身姿矫健的男人，此刻僵硬得厉害，四肢就跟才驯服一样，挪动不了一点步子。
    只等宋玉都划出老远之后，顾淮栾还在原地呆站着。
    他看着在大片雪白中，自由自在疾行的那个身影，甚至能感受到宋玉脸上洋溢的笑意。
    宋玉真的是自由的，跟翩跹的蝴蝶一样，快得没人能抓住他。
    宋玉乘电梯上来后，见顾淮栾还只是坐在乌龟壳护具上，又是气恼得皱脸蹙眉。
    “你不滑吗?”
    顾淮栾神情颇为平淡：“看你滑。”
    宋玉翻了翻眼睑：“要你看?”
    顾淮栾起身滑了几次，真的太滑稽了，才起来又摔了，越努力越心酸。
    “顾淮栾，你真的好笨啊。”
    宋玉肆无忌惮的嘲笑了一会儿，也就没折腾人了。
    不知道是不是人少，宋玉总觉得周围萦绕着一层冷清感，顾淮栾身上最甚。
    一个人滑也没什么意思，宋玉滑了一会儿，也精疲力竭了，躺在了人造雪地上。
    室内滑雪场开始下雪了，人造雪，温度是零下，冻得宋玉脸蛋都红扑扑的，跟红苹果一样。
    宋玉抬手接住那些雪花，双腿并拢又张开
    头顶的光被人挡了，宋玉不要挪眼睛，就知道是顾淮栾。
    人坐到了他身旁，宋玉发自灵魂一问：“顾淮栾，你是没有朋友、也没有喜好的吗?”
    他除了见顾淮栾工作和喝酒，就没再见顾淮栾干嘛过。
    男生笑得天真粲然，好似无害，言语却极尽狠心：“那你的人生，还真是失败呀。”
    宋玉知道这话戳人心窝子，他是有意为之的。
    对顾淮栾，肉体伤害太过稀疏平常了。
    他既然稳居感情上位，那他会利用优势，让顾淮栾有无数种受伤的方式。
    只是，人总是会心软的，看着顾淮栾那落寞的气息，诚挚建议道：“以后换种方式生活吧。”
    顾淮栾总表现出对一切都提不起兴趣的模样，高深得别人总猜不透他心中所想。
    “好。”顾淮栾差一点就脱口而出——换一种有你的生活。
    “累了吧?该回去了。”
    宋玉起身之时，不小心踩滑了，顾淮栾紧的一掳人，两人就倒在了雪地里。
    宋玉倒是没磕疼，有替死鬼，只是那一秒钟的心跳，漏了一拍。
    顾淮栾感受着那扑到他鼻息处的体香，是带着抹似有若无甜意的。
    身上的男生不安分，又用脑袋砸了一下他的胸口，却从未察觉他离经叛道的心跳。
    顾淮栾也捧起宋玉的脸，明明没有很胖，但肉嘟嘟的，手感绝了，又搓揉了一会儿。
    逾矩的行为遭到了宋玉含糊不清的稚声制止：“别揉！”
    晚上回别墅，宋玉在客厅玩儿得不亦乐乎。
    顾淮栾给他买了好多小卡、盲盒、手办，他忙着拆盒。
    他将家里弄得一团糟，顾淮栾都没有骂他，还一个劲儿的买，跟冤大头一样。
    顾淮栾端着牛奶过来，看着跪坐在地毯上的宋玉、因开出了一个较为漂亮的手办而乐得眉飞眼笑，眼睛都眯成一条细线了，还有一口大白牙。
    宋玉还吻了那满是塑胶味儿的手办。
    顾淮栾头一次羡慕起没有生机活力的小玩具来。
    他将牛奶送到宋玉面前，宋玉也没接，继续和他没有温度的手办玩儿得不亦乐乎。
    宋玉现在也不跟人藏着掖着了，什么话都说：“你是不是里头放什么东西了?”
    顾淮栾锋利的剑眉下瞥，答非所问：“身体不舒服?”
    宋玉努努嘴，胡乱瞟了两眼：“没有，单纯不想喝而已，怕你……害我。”
    “所以你不用每天晚上给我送了，我都没喝，我倒了。”
    顾淮栾怔了怔，随后仰头两口喝完了水晶杯内的牛奶，性感的喉结上下滚动着，然后展示给宋玉看，目光如炬。
    “宋玉。”男人沉沉的喊了他的名字，接着道：“我不会害你的。”
    黑不溜秋的眼神阴沉得透不出一丝光迹。
    “对不起。”
    “以前的事儿，你可以报复我，但你以后能不能……”
    顾淮栾不是欲言又止，而是不敢说出之后的话。
    “别再提顾郇了?”
    那个被喜欢的人反复提及的名字，就跟无数的刺一样，扎入他的心里，那颗本坚硬得刀枪不入的心脏，总在宋玉提起顾郇时，疼得锥心刺骨。
    顾淮栾尽显卑微，眉头都拧成小山峰了：“算我求你。”
    他知道相较之下，在宋玉心里，自己处处不如顾郇。
    宋玉靠在沙发上，仰头望着吊灯照耀之下，影子打在他身上的男人。
    顾淮栾面容逆着光，他好像特别适合生活在黑暗里，周遭愈暗，他那张脸就愈优越，眼神也宛若凶猛的老虎。
    顾淮栾是当之无愧的、适合生活在黑暗里的主宰者。
    宋玉笑嘻嘻的，这次倒是没那么大的恶意：“我喜欢你求我。”
    他之前也求过顾淮栾，顾淮栾时而放过他，时而又没有。
    原来稳居上位，真的这么痛快。
    宋玉起身，身上的纸屑也随之散落，弄脏了地毯。
    直面着肩膀下沉的顾淮栾，眼中的自信彰明较着。
    宋玉怼到了顾淮栾面前，笑吟吟的，说话吐字温吞软乎：“那我要是不答应你的请求，你要怎么办?”
    “打我吗?”
    这种行为，一般人都称之为赤裸裸的挑衅。
    顾淮栾态度一降再降，甚至连解释都急促：“不会，不会打你骂你的。”
    那他将毫无办法。
    宋玉真诚反问：“可他就是比你好啊，不能提吗?”
    介于天使和恶魔之间。
    顾淮栾薄唇翕张了几次，眉目中戾气不复存在：“我也会对你好的，你能不能试着接受一下?”
    他不需要宋玉一蹴而就原谅他，又或者是喜欢他。
    他只求宋玉别再那么充斥敌意和荆棘。
    宋玉对上顾淮栾那快要贴上来的脸，抿了抿唇，犹豫了，又重新坐回地上。
    “再说吧！”
    顾淮栾见宋玉没明确拒绝，瞳孔中含情旖旎，顺理成章提出接下来的事儿。
    “我有东西送给你。”
    顾淮栾的东西，是一只狗。
    萨摩耶。
    宋玉之前就想着养一条来着，但碍于各种生活因素，就搁浅了这个计划。
    他曾经在社交平台说过这事儿，想来顾淮栾都快把他扒得底裤都不剩了。
    萨摩耶很乖，通体雪白，两只眼睛亮登登的，抚摸在软毛上，也是温顺听话，一下子就蹭在了宋玉怀里，朝他吐舌头。
    宋玉瞬间就被捕获了。
    这次讨好算是见效的。
    顾淮栾见宋玉明显很喜欢，难免变本加厉的提出要求：“那你能奖励我一下吗?”
    宋玉表情较大的惊呼：“你还想要回报?”
    “那你这也太……”有心机了。
    要不把狗还给顾淮栾吧?
    可这一会儿功夫下来，他都已经和狗混熟了，有点爱不释手难以割舍了。
    宋玉又开始埋头自个儿在心里默默说话，把顾淮栾埋怨了个遍。
    他一心里有事儿就藏不住，嘴唇一撅，唇线紧抿，拱着鼻尖生闷气。
    顾淮栾见势，顺手一指，立即解释：“陪我看电影吧，就在家看，电视上播的这个。”
    宋玉看了看电视剧停在的动画频道。
    “……”
    “看吧看吧。”勉强算是同意了。
    一个多小时的电影，是两个人为数不多的静谧时刻。
    室内昏暗，只有电视机散发着幽幽光源。
    宋玉抱着狗躺在地上，因毛绒地毯，也不会觉得冷，而顾淮栾坐在宋玉身后的沙发上。
    太安静了，宋玉好奇的回头一看，顾淮栾本是看得专心致志的，因他回头了，就与他对视了。
    宋玉觉得枯燥乏味儿，所以多数时间都在逗狗。
    没撑多久，整个人就昏昏欲睡了，整个人趴着睡在了地上。
    顾淮栾走到宋玉身边，手心贴在宋玉的颅顶上，盯着宋玉影影绰绰的睡颜。
    他身体的本能让他对现在毫无戒备的宋玉尽情掠夺，但他在宋玉面前紊乱过无数次心，却拉扯着他清醒。
    狗都能去蹭宋玉的脸，他却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