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魏伦来说,这次是个极好的机会,不仅有阐化王札巴坚赞和云南商会支持,还有朱元璋这个多疑之人帮忙。
若是在这种情况下,他还不能搞掉欧阳伦,那他趁早自杀算了。
回到家后没多久,陈默便领着五个人来到府上,这些人全部都是他的盟友。
“魏兄,听陈兄说此次有机会进入雅州,吾等需要做什么?”
“魏兄,这次不管有多大难度都要参与进去,上次邸报你们也看到,朝廷新发的两枚贤士玉就是因为火井运输管道。
而雅州就在火井县旁边,若是在雅州建厂,隔壁火井县便能大大降低成本。”
“没错!我家是开酒楼的,若是能在雅州开一家,那钱将是源源不断进来。”
“诸位!还请坐下!”
魏伦举起右手示意众人安静:“此次我们的目标不是雅州,而是西面南掌、苏丹等国。
雅州毕竟只有一州之地,不够吾等瓜分。
陈知府已经和云南商会会长打过招呼,此次只要赶走欧阳伦,我们便可以通过云南前往苏丹等国。
云南的货物有哪些诸位也知道,只要不与他们发生冲突,他们便不会管我们在那边赚多少。
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也是近些年我们出海的唯一机会,不可错过。”
“真的!”
众人一脸兴奋:“云南商会愿意介绍?”
“自然!”
“那还等什么?我拿一百万两出来!”
“我也出一百万两!”
“……”
魏伦朗声开口:“诸位,欧阳伦此刻掌控着雅州,云南商会也被他压着。
此次我们要帮助云南商会和阐化王把欧阳伦赶出雅州,如此才能搭上线。”
“魏兄,你说呗!你怎么说我们怎么做,一直以来你都算的准。”
“就是,隔壁州府那些地主都被砍了,我们现还能在这里喝茶,都是因为你。”
魏伦满意的点点头,他现在就怕这些人和他不是一条心,其他时候也就罢,大不了少赚点。
“刘兄,你去联系火井县令和雅州知州,就说要为两地百姓免费修路。”
“王兄,你去雅州建厂,招收当地百姓进厂,工钱比欧阳伦的商队高即可。”
“李兄,你联合当地小商贩……”
随着一道道命令下达,众人也瞬间明白魏伦想做什么,不由得心生佩服。
“魏兄大才,利用百姓、工匠和小商贩对付欧阳伦,只要事情闹的够大,欧阳伦不死也得脱层皮。”
魏伦面色凝重:“此事要快,太上皇也老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驾崩。”
“吾等现在就去准备,魏兄等我们好消息便是。”
“不,我跟你们一起,那里见云南商会会长。”
魏伦等人的速度很快,短短两天时间准备完毕,并第一时间出发前往火井县。
比起魏伦等人,陈默速度更快,当天便启程前往乌斯藏。
有陈献的帮助,陈默很容易便见到阐化王札巴坚赞。
这位十一岁就成为帕竹政权第五代第司,朱标刚登基的那一年又被封为阐化王。
在其治理下,乌斯藏完善了农奴制度,流官体系也变成世袭制。
不过其人虽是噶举派的喇叭,却对其他教派一视同仁,因为这一点,方时迟迟不知该怎么对乌斯藏下手。
在听到欧阳伦走私草原之后,方时才做了这一系列计划。
札巴坚赞瞥了眼坐在下方的陈默,淡淡出声:
“按理说,贫僧只需写封信给大明皇帝,他自然而然会惩戒欧阳伦,并不需要找你过来。
你可知我为何不去找大明皇帝?”
“欧阳伦毕竟是驸马,上师是觉得陛下不会对他下杀手吗?”
“他死不死其实没关系。”
札巴坚赞摇头:“雅州此地这几年一直在欧阳伦掌控中,贫僧也是一直和他做交易。
虽然他胃口大,近些年也一直相安无事,贸易也比以前大。
贫僧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通过此事,让乌斯藏直接与云南对接,乌斯藏需要更多的货物。”
陈默眉头微微一皱:“上司,你是阐化王,为何不直接派人与大明相谈互贸一事。”
“乌斯藏不是我说了算,朝廷的那部分份额需要让给别人。
而且近几年大明并没有大的战事,对于牛马的需求也没有以前高。”
“上师,此事好说,草民已经和云南商会会长联系上,可以从中斡旋。
而且草民也可以将佛器,佛珠之类的物品卖于缅国、暹罗等一些佛国。”
札巴坚赞满意的点点头:“方学士有句话说的好,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去做。
欧阳伦若是有先生一半心胸,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还有一件事需要拜托先生,不知先生能否接下。”
“上师请说,只要草民能够做到,必会倾尽全力做到。”
“原福建布政使李士修!”
札巴坚赞缓缓开口:“此人是贫僧和欧阳伦的中间人,现在此人消失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还请先生帮我找到此人。”
“李士修?”
陈默低头沉思,片刻后缓缓抬起头:“十年前,福建盐商、卫所勾结海寇造反时就被砍了,怎么会突然出现在雅州?”
“被人保下然后躲在雅州,这几年便是因为掌握这个秘密,才能让欧阳伦一直安分。
贫僧查过情报,李士修或欧阳伦身后还有一个人,此人能量极大,先生尽力而为便好。”
陈默郑重点头,他也明白,能在锦衣卫手中保下此人而朱元璋不知道,此人必然是开国功臣之一。
他隐隐觉得韩国公李善长或许就是幕后之人,如今马皇后身死,此人害怕朱元璋又起多疑之心,所以才想着杀人灭口。
‘不管怎么样,都要派人去李士修老家一趟。’
札巴坚赞也是这种想法,不过他还想到另外一种可能,这个李士修会不会是方时保下的。
他了解过方时,知道方时喜欢到处落子,让人摸不着头脑,可总会在关键时刻将这些棋子连成一条线。
若真是方时保下的,他就需要注意了,谁也不敢保证方时会不会对乌斯藏下手。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这么简单道理他怎么会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