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扁鹊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了一个快板,一边打着快板,一边混念起一首打油诗:
“逢人不说那真心话,全凭三寸的烂舌头,东南西北呀混饭吃,坑蒙拐骗我最拿手。
走走走,游游游,不学无数我不发愁,哎嘿,不发愁!”
水溶勉强的笑了笑,真是,全都是‘人才’呐!
尤其是这位赛扁鹊,若是去说单口相声,肯定比卖假药更有前途。
风里沙无奈的捂了捂额头,对赛扁鹊那个社交牛逼症加显眼包说道:
“停停停,别在王爷和将军面前丢人现眼了!”
风里沙转而去介绍最后一位身上零零碎碎最多的小个子男子:
“王爷,这位是玩杂耍百戏的王俳优,他擅长缩骨功,有些咱们进不去的地方,他都能进去探查,而且王俳优他还很擅长机关。”
水溶眼睛一亮,比起那几位靠嘴皮子的人才,这位可是技术人才啊!
水溶说道:
“我记得唐朝的时候有一位着名的杂耍艺人,诨号就叫‘王俳优’。”
那位王俳优抿了抿唇,朴实的笑了笑:
“正是蹭了祖师爷的名号!”
王俳优和其他几人不同,是个沉默寡言的,只解释了一句,也不会说什么漂亮话或者俏皮话。
水溶轻笑着对众人点了点头,说道:
“本王这厢有礼了!”
其他人连忙再次拱手还礼:
“王爷言重了,不敢不敢!”
水溶说道:
“诸位都是有一技之长的奇人异士,接下来还要诸位多多相助,朝廷与本王不会亏待了诸位。
之前本王在帐外偶然听到了诸位的对话,没想到诸位对北静王府的评价颇高。
祖宗余荫,水溶愧受了,唯有继承先祖遗志、继往开来,不堕了祖宗威名。
水溶年轻德薄,在朝中和民间都还是籍籍无名之辈,万万称不上是鼎鼎大名、如雷贯耳的。
诸位竟知晓本王的薄名,本王实在是有些受宠若惊。”
水溶的话音一落,气氛瞬间就安静下来。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风里沙鼓起勇气抖着腿出来说道:
“王爷,小人如实说了,您可别生气!”
啥?
水溶有些惊诧,他就是客套客套,怎么回事,‘如雷贯耳,久仰久仰’难道不是客套话吗?
难道他在江湖中还真的名声很大,这事还别有内情吗?
水溶于是说道:
“本王自然不是迁怒之人,还请告知!”
风里沙组织了一下语言:
“大概就是前年,江湖上流传出一个榜单,叫大晟俊杰集录,上面都是一些相貌俊秀的少年英才。”
风里沙在‘相貌’两个字上加重了一下语气。
“具体还细分了什么大晟公子榜,大晟才子榜,大晟高手榜……王爷您不止榜上有名,而且是公子榜的榜首。
上面有一首诗盛赞您的美姿仪——
濯濯春月柳,萧萧岩上竹,
美哉颜如玉,殊容世未有。
您现在已经是江湖上女侠们最想嫁的俊杰榜榜首了,也是无数闺中女儿的梦中檀郎。
咱跑江湖的,尤其是风媒,几乎个个都对王爷您的风华和事迹耳熟能详。”
水溶表情险些裂开了,他能有什么事迹,迄今为止,他还是一个大号宅男加上苦逼打工仔呢!
这排榜单的事到底是谁干得?
风里沙念的那首诗,水溶有印象。
那是当年在扬州,黄十九黄沄还是花魁沄兰的时候,为了传递消息,给水溶下花神帖的时候附赠的诗。
这诗当时并没有广为流传,由于那时水溶还是一个小少年,又在江南掩藏了身份,所以知道这首诗是称赞他的人本来也不多。
不过是寥寥几个花魁大会在场的,还知道水溶身份的损友罢了,这范围就缩小到很窄了。
而且这些榜单,水溶怎么看都觉得这很有既视感和熟悉感。
水溶翻了翻自己脑海中的记忆,有个人似乎曾经许过这种宏愿,立过这种人生志向。
破案了!
他似乎猜到是哪个糟心货干得这事了:
邸宁,邸小胖,是不是你?
不在手串帝面前告你一个不务正业的黑状,我就把邸字倒过来写。
险些抠出三室一厅,水溶许久才调整好心情,给几位江湖人士分配任务:
“尔等的主要任务是摸清周至县的情况,寻找钦差萧彦明大人的消息。
另外,你们中可有熟悉周至县附近地形的,接下来攻城期间本王需要几个向导。”
水溶对牛贲招招手,让他把带来的地图挂起来:
“你们来看地图,对照你们记忆中的地形,这一片可有什么鲜为人知的山间小径。
不管是你们已经知晓的,还是想办法打探到的。接下来几天,本王需要你们把这一片的地形全部摸清楚。”
除了江湖中人,水溶到时候还会派出斥候,这样两相对照,也就更加万无一失了。
“明白!”“没问题!”……
等任务都安排好了,水溶才从帐中离开。
见到王爷带着牛将军离开,帐篷中的几人立即肉眼可见的松懈了下来。
风里沙对刀把子嘲笑道:
“卖艺的,你退步了啊,以前卖艺的厚脸皮怎么都没了,见到王爷之后狗怂狗怂的,说话都结巴了。
还有啊,是谁刚刚言之凿凿的说不想当鹰爪孙给朝廷干活来着,之前和我说话的时候,嘴比死鸭子都硬,结果刚刚当着王爷的面,怎么屁都不敢放一声,温顺得像个小绵羊?!”
风里沙说着还故意学刀把子说话:
“大,大王,小,小人是刀、刀把子!嘻嘻!”
刀客的拳头攥的嘎吱嘎吱响,他颇有些咬牙切齿的说道:
“疯里傻,我看你是皮痒了!”
水溶走出营帐之后,望了望远处的南屏关,对牛贲说道:
“走吧,去叩关!”
水溶没有穿盔甲,而是穿上了郡王的袍服,并且骑在玄骊上。
他的前后旗帜招展,这是因为他打出了全套的郡王仪仗加上钦差仪仗。
冯唐带兵护佑,牛贲甲胄俱全的跟在水溶身侧。
而张衡玉、贾琏、许清墨等人都换上了官服,坐着轿子或者骑着马跟在了水溶的后方。
水溶看了看城门紧闭的南屏关,下意识的就先看了看系统的危机预警,见它没什么反应,这才松了一口气,看来,还不算太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