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有些懵的挠了挠光球,连忙去论坛搜索栏检索答案,少顷,才回复道:
【如今风尘之地女子拜的保护神大多是白眉神,还有管仲、包拯、关羽、吕洞宾这几个常见的,没听说过什么水芝娘娘。
我在地府打探了一下,红楼世界神仙名册上也没这个人,就算警幻那种不怎么正经的神仙好歹也榜上有名的,所以——】
小青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水溶已经意会了,他的脑中立即蹦出来一个词——邪神淫祀。
看来这个水芝娘娘大概是个野神。
不过,水溶发现了华点,包大人,关二爷,这风尘女子拜的神仙还真有点出乎他的意料。
“哈哈哈,谁不知道王爷您是朝廷肱骨,往后下官等人还要您多多关照啊!”
“对对对,往日虽然有一些不愉快,但那都是误会,甄家愿意奉上心意,还望王爷您能够既往不咎。
家兄往后也会在朝中和您守望互助。”
王彦和甄二爷的声音又将水溶的思绪扯了回来。
唔,谁想和甄应嘉之流同流合污啊,还守望互助,甄应嘉配吗?
而且他和甄家那叫不愉快?
数次下毒,对家人下手这种不愉快,给甄家,甄家要不要?
或者甄家觉得他们以前是对林家下手,不是和北静王府直接对上,就能让水溶不计较这事?
水溶唇角挂上了玩味的笑意,拍了拍身边埋头苦吃的林昀的肩膀,对着甄二爷说道:
“说来还没有介绍,我这义弟正是我师父的独子,林家的少爷。”
水溶转头看向林昀:
“安哥儿,还不来多谢甄二爷往日对林家的‘照顾’?”
听到这话,甄二爷面上的神色顿时一僵,他大哥当年觊觎盐政职位的暴利,对林家多番下手的事他还是知道的,自然听出了北静王话中的讽刺。
他之前听北静王说身边的人是他的弟弟,还以为是北静王的远房表弟呢,毕竟大家都知道北静王是家中独子,没什么兄弟。
没想到面前的这个竟然是林如海的儿子!
北静王这话是什么意思,要和甄家撕破脸吗?
甄二爷勉强堆起笑意,说道:
“王爷,如今林尚书平步青云、官场得意,家庭美满,何必计较当日小小的误会呢,家兄也后悔当日识人不明。
我想,当年之事想必是有别有用心之人在其中作祟,如今那些恶贯满盈的奸商早已化作一抔黄土,家兄数次表明愿意和林大人守望互助,有道是冤家宜解不宜结,家兄也期盼能和林尚书说情误会,一笑泯恩仇。”
水溶袖子中的拳头微微攥了攥又松开,脸上挂上一个非常模板的标准微笑。
“诸位,我们今日不是说好了只谈风月,不谈公事吗?
在下年轻识浅,这朝堂上的事情还是要问我师父才是,我一个弟子怎么能越俎代庖代替师父做决定呢!
如今甄大人已经赶赴京城了,说不定如今他如今正和我师父相谈甚欢呢,哪里用吾等在这里庸人自扰、多管闲事吗?
咱们还是不说这些扫兴的话题了,来来来,我敬二位一杯!”
“哈哈哈,好好好,干!”
见北静王避而不谈,王彦和甄二爷还以为他是默认了,毕竟他们这些人说话就讲究多绕几个弯,这个才能显得高深莫测。
见北静王笑容可掬,态度和善,两人仿佛已经脑补出他们这一派权倾朝野、大权在握的景象了。
“吾等虽不在天子脚下,但是也听说过王爷您素有文名,礼贤下士,府上群贤毕至,如今在这锦绣之地,不如我们也附庸风雅一次。
今日这老夫正好得了几盆难得的梅花,又适逢王爷您大驾光临,想来也是缘分。
于是便喊上了一二好友,大家一起以文会友,而这几盆梅花就作为彩头吧!”
王彦语毕,便拍了拍手,立即有侍从抬着几盆姿态各异的梅花进来。
水溶嘴角的笑容顿时有些僵硬,说好的王彦是买来的官位呢,说好的甄家老二不学无术呢?
你们好好的奸臣贪官,怎么也流行附庸风雅了,这个世界还有不需要作诗的宴会吗?
水溶顿时觉得这两人本就猥琐的脸变得更加面目可憎起来。
作诗,作什么诗,那么多漂亮小姐姐,这些人就不能低俗一点吗?
王彦这时又说道:
“吾等今日便以梅花为题,赋诗一首,但是通篇不能提到“梅花”二字!”
水溶闻言顿时心下一松,果然是这种万年不变的题目,真是高估这些人了。
幸好他早有准备,冬天嘛,能作诗的题目只有那么几种。
拿出高考押题的劲头来,害怕押不中题吗?
不就是作诗嘛!
虽然他自己苦手,但是不妨碍他有秘密武器啊!
水溶心中小人得意叉腰。
……
好不容易煎熬到宴会结束,重新坐上画舫之后,水溶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又摸了摸额头上的冷汗。
好险,好险,储备粮险些就不够用了!
一转头,就看到林昀眼神奇怪的盯着自己。
水溶盘了盘林昀的小脑袋瓜,问道:
“怎么这样看我?”
林昀眨了眨眼睛,两个水汪汪的杏眼中盛满了迷惑。
“水溶大哥,我怎么觉得你刚刚宴会上作的诗,有那么一点点眼熟呢?”
空气中顿时充满了尴尬的气息,水溶手一顿,又自然的按了按林昀刚刚续起来的小丸子,报复似的把他软软的头毛给搓成了鸡窝,才状若无事的说道:
“那大概是安哥儿你记错了!”
林昀高声反驳道:
“不对,我可不是大哥你说的那个七秒记忆小金鱼,我记性可好了,以前绝对看过那诗!”
水溶搓了搓牙花子,挥手让其他服侍的人下去,才对着林昀左看看,右看看。
林昀只觉得背后一凉,心里有些毛毛的问道:
“大哥,你怎么这么看着我!”
水溶勾起了一个邪恶的笑容。
当然是思考怎么把你小子灭口啊,要不要敲一下,说不定就能失忆了!
想想这是自己便宜弟弟加亲小舅子,万一打傻了可就不好了,这才作罢了。
“安哥儿,书院里先生留的课业你是不是还没动过笔,如今假期可过了小半了!”
“啊啊啊!”
一提起作业,安哥儿迅速的进入了狂化状态,什么熟悉的诗句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唉,好玩的那么多,水溶大哥还总是诱惑他出去玩,哪有时间做作业啊!
要不,他开学之后和先生说课业被家里的兔狲吃掉了?
不知先生会不会信。
见安哥迅速进入了碎碎念状态,水溶才放下了心。
好险,若是被安哥儿发现,他这诗是提前让黛玉小老师辅导过的,岂不是影响他在安哥儿心中无所不能的英伟形象?
过了好一会,林昀才平复好心绪,缠着水溶开始了十万个为什么模式!
“水溶大哥,为啥你在宴席上照常喝酒?”
“那些女子为啥大冬天的穿得那么少?她们不冷吗?就算屋里点了炭盆,也还是有些阴冷呀!”
“宴席上那甄家是在示好吗,水溶大哥你是答应了吗?”
“……”
水溶连忙制止道:
“停停停,你这一大串问题一股脑的砸过来,我哪回答得过来。”
林昀这才缩缩脖子做了个捂嘴的手势。
“那好吧,那就一个个来,水溶大哥,为啥你告诉我那里的酒水不能动,自己却喝了许多,不是说加料了吗?”
水溶忽然想起来空间里的那些“垃圾”还没有处理,连忙扔了条手帕进去,然后沉下脸问道:
“安哥儿,我可是记得师父和师母不许你碰烈酒的,听你这话音,难道还想要趁我不注意偷着尝一口?”
林昀偷偷翻了个白眼,水溶大哥这面色可吓不住他。
“大哥,你休要倒打一耙,我只是问你为啥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小心我回去找姐姐告状!”
水溶翻了个更大的白眼,这小子越大越不好骗了!
“安哥儿,你是十三,不是三岁。
有什么事要学会自己思考,不要只知道告状!”
林昀眨了眨眼睛,怎么能叫告状呢,他这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和水溶大哥学的呀!
水溶见了林昀滴溜溜直转的眼珠子就知道这小子在想什么,顿时没好气的从空间里掏出已经被酒水浸湿的帕子。
但是表面上看来,就是水溶从袖子中掏出一团湿乎乎带着酒气的手帕。
“喏,自己看,这就是我的秘诀。
看起来我喝了不少,实际上一口没动!”
感谢宴席上的都是文人,喝酒只是用精巧的小杯,若是换成了武将勋贵那边大碗拼酒的情况,这招数可就不好使了!
林昀惊叹道:
“我就坐在大哥你身旁,却半点都没发现不对,大哥你好厉害!”
水溶心道,那当然,因为他其实用得是系统空间啊!
林昀又问道:
“水溶大哥,若是敬酒的人多了这个招数就没用了吧,你那么聪明那么厉害,时不时还有其他的办法!”
水溶竖起一根指头,对林昀说道:
“秘密,没听说有句话叫做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吗?
都说穿了,一旦流传出去,我下次还怎么聪明的避过被灌酒!
不过,你若是想知道也不是不行!”
“真哒?”
林昀惊喜的晃了晃水溶的手臂:
“大哥最帅,大哥最棒,大哥最腻害!
大哥告诉我吧!”
水溶受用的勾了勾唇角:
“看你的表现喽!
下次书院小测,你若是能考入甲等,我就告诉你一个办法,如果等考进甲等前十,我就告诉你两个妙招!”
林昀的眼睛像小灯泡一样“噌”的一亮,水溶大哥果然厉害,肚子里竟然有那么多存货!
“好啊,那就这么定了,不过,奖励还得加上一套新剑法才行!”
水溶点了点林昀的脑门,笑道:
“好,都依你,你啊,讨价还价的功夫是越发的纯熟了!”
林昀揉了揉脑门,扁了扁嘴:
“大哥,你还没和我讲,那甄家的二爷和王知府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我总觉得似乎是听明白了,但是又有些不明所以。”
水溶定定的凝视了一会,直到林昀有些惴惴不安的时候才沉声说道:
“你如今也快开始科举了,若不是师父考虑到你的身体一直压着你,说不定如今已经是童生活着秀才了!
将来你也是要进入官场这个大染缸的,所以我也不瞒你,接下来我就把当年的事大致和你说说。
其实和甄家有直接冲突的不是我,也不是北静王府,而是师父。
一切还要从当年师父在扬州任职巡盐御史说起……”
听完了水溶的讲述,林昀不禁红了眼圈:
“我竟不知爹爹当年竟然遇到过那么多危险,连母亲和姐姐也同样遭了很多暗手!
当年被留在京城,我还暗地里埋怨过爹娘为何不带着我,是不是不喜欢我,也有些怨恨自己的身体为何那样不争气,没想到其中还有这么多的内情!
甄家,甄家他们该死!
甄家那么猖狂,竟然对朝廷大臣和女眷下手,朝廷难道不管吗?
大哥,水溶大哥你那么厉害也不能奈何甄家吗?”
水溶拍了拍林昀的肩膀:
“这就是官场的无奈,当时甄家势大,有先帝撑腰,就算是当今也一时不能奈何他们。
所以安哥儿,你要变得足够的强大,将来才能保护好林家,保护好自己在意的人。
至于甄家,他们多行不义,罄竹难书,只要等待时机,总能将他们绳之以法!”
林昀有些迷惑:
“可是我看刚刚水溶大哥貌似答应了不追究甄家了!”
水溶瞥了他一眼,问道:
“那你信了吗?”
林昀连连摇头:
“当然没有,我知道水溶大哥你的人品,怎么可能放过伤害过林家的人!”
水溶心下熨帖,他倒是没有白疼安哥儿。
“这就是你将来要学会的技能了,没绝对把握的时候,和敌人虚与委蛇也是一种策略!
你可以表面上笑嘻嘻的和他做好朋友,背地里把刀磨的锋利尖锐,说不定他到时候被你卖了还要帮你数钱,顺便说一句谢谢你呢!
你看我刚刚宴会上答应了什么了吗?
不主动,不答应,不拒绝。
就算有什么也全都是对方自己脑补,过后咱也可以不承认!”
林昀仰起小脑袋,眼睛里都是崇拜的光芒。
大人真是虚伪啊,竟然还有这么多弯弯绕。
“水溶大哥,你好奸诈!”
“嗯?”
林昀在水溶逼视的目光下迅速的改口:
“大哥,你好睿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