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湘莲举起水溶给他的火铳以及千里镜,朝着主舰那边望去。
这个外边看着不起眼的火铳,实际上可以连发,而且射击距离比普通的火铳更远,之前几日也是助他良多。
但是举起手比量了一下,柳湘莲又颓然的放下了枪。
燧发枪距离一远,精准度就直线下降,他没把握不误伤南安王,也没把握大晟军队能及时把南安王救回来。
若是卫若兰在,以他的箭术搭配强弓倒是可以试一试,但是就是那么不巧,卫若兰就在前面的主舰上,如今还不知是好是歹,境况如何呢!
南安王霍煊一脸的不在状态。
他万万没想到,他堂堂王爷,一人之下,手底下小弟万千,登高一呼,应者云集。
竟然落到了如今这个境况。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不应该,不应该,不应该!
他完了,他完了,他完了!
霍煊大脑一片空白只有这三句话一直在循环。
不过就是区区茜香国,区区女人掌权的芝麻小国,他怎么能就这么栽了?
说好的捡便宜摘桃子手到擒来,手拿把掐呢?
明明之前他们之间也没少打交道,大家不是心照不宣做戏吗?
茜香国是哪个狗胆包天的愣头青带的兵,竟然敢抓他!
不论是什么原因,霍煊知道自己怕是要完。
作为堂堂王爷,一方主帅,大晟迄今为止被敌人俘虏的地位最高的人,他不止从此前途完蛋,王府的爵位怕是也已经到头了。
更会被钉在青史的耻辱柱上遗臭万年。
在这种绝望之下,霍煊被拖死狗一样拖到敌军的主舱中。
直到看着这简陋的小船,想起之前他和茜香国之间的友好往来(狼狈为奸),霍煊他再次支棱了。
人有失手马有失蹄,这茜香国抓了他想来不过是撞了大运罢了!
他试图端起上位者的架子来,有恃无恐的大声叫嚣着:
“让你们主帅给我过来,去转告你们女王。
如果识趣,就把我完好无损客客气气的送回去。
马上,立刻!”
大王子泰风撇了撇嘴,笑得前仰后合,和左右说道:
“看来咱们南安王爷还不太清醒,来人啊,拉去海里涮一涮,让王爷看一看咱们的待客之道!”
喝了一肚子水,从鬼门关转了一圈,整个人奄奄一息的趴在地板上,霍煊再也不敢硬气了,他一直养尊处优的,哪里吃得起这种苦。
立马奋力的抬起头说起了软话:
“你不能杀我,我是大晟的南安王,我可以给你许多银子!
你们女王和丞相呢?
我是茜香国人民的好朋友好伙伴啊,我给茜香国行过很多方便,你们不能就这么翻脸不认人呀!”
霍煊还不忘了软硬兼施:
“你想要什么都可以好好商量,但是若是伤了我,大晟可不是好打发的。
你也见过了,大晟的水军战力如何。
更何况,茜香国和大晟之间的贸易往来很是频繁,这万一断了,你也不好和女王交待吧!”
泰风不紧不慢的拍了拍南安王有些肥腻的大胖脸。
“你很有钱,也很值钱?
那就好啊!”
泰风的眼神在霍煊身上来回的逡巡,似乎在计算哪一块肉油水更充足。
这是区区一个俘虏吗?
这是活生生的送财童子,白花花的银子啊!
至于女王会不会有意见?
泰风相信,看在财宝的份上,母亲会妥协的,何况他还有更好的理由说服她。
……
“给孤一个理由!
惹怒大晟的代价你付的起吗?”
茜香国的女王年纪已经不算轻了,但是多年身处高位,她的目光仍然锐利。
被这充满威压的目光注视着,泰风不禁呼吸一紧。
尽管他已经将野心藏在了心底深处,但是在母亲的目光下仍然如同被剥光了一般。
泰风定了定神,眼神带上了一些向往和狂热:
“大王,之前我去了大晟朝见,这才知道南安王其实只是一个异姓王罢了。
他并不能代表大晟朝廷。
大晟的王爷里面,最有名气、最受到皇帝宠信的是北静王,连我都不得不为了那位高贵王爷的风采所倾倒。
而南安王,他在人才如同繁星的大晟,只是一个沾了祖宗的功劳的平庸之人。
我们以前虽然靠着南安王有了些许好处,但也不是没有代价的。
在大晟朝廷的眼中,我们茜香国一直是三天两头就会闹事,这种不太安分的形象。
这对我们来说太不利了!
我们这是捡起了沙子,丢掉了宝石啊!”
茜香女王精神一振,身子坐正了一些。
受制于人,不是长久之计,这个道理她何尝不知道。
她也不是没想过反抗,她也算一个英明的君主,之所以一直没有动作,自然是因为没找到合适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