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嗨了,满腔热血沸腾的水溶甚至命人开船带着手串帝在近海兜了一圈风。
然而上一秒有多么的意气风发,下一秒就有多么的垂头丧气。
回京之后,水溶直接被林如海抓兔子一样逮了回去。
“嘶,啊!”
趴在凳子上和戒尺亲密接触的水溶一边斯哈斯哈,一边大声求饶。
“师父,我是冤枉的,我明明是被绑上贼船的,看在小金鱼的份上,给我留点面子啊!”
林如海冷笑了一声,难道水溶还以为狡辩有用吗?
知徒莫若师,就算是陛下主导的,水溶也不无辜。
“你还有脸说,那“贼船”的船是不是你开回来的?
你如果不说,陛下能知道那船的事吗!
你还觉得自己冤枉吗?”
当然冤枉啦,水溶心说,林师父明明是不敢收拾陛下,就来捡他这个软柿子捏。
有本事把手串帝撂倒揍一顿呀!
林如海倒是知道,这事说不定还真是皇帝起的头,但是谁让水溶是为人臣子的呢?
他不背锅谁背锅!
“再者说,谁让你前科累累,之前肆意妄为,如今就算说出来真相,怕是也没人信。”
好汉不吃眼前亏,虽然心里叭叭的说个不停,林如海说一句,他能顶三句,但是表面上,水溶却是一副乖乖认错的模样。
虽然心里告诉自己不要被水溶的无辜小脸给迷惑,但是林如海最终还是心软了。
“念你初犯,姑且小惩大诫,再敢有下次,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伴随着林如海恶狠狠的警告,水溶乖乖应下:
“徒儿知错,再不敢了!”
“作为臣子,天然有劝谏君王的责任,你可要记得,不许再跟着胡闹!”
“嗯嗯,下次一定。”
“下次再敢调皮,就当着明哥儿的面揍你。”
水溶大惊失色,不禁暗暗咬牙,欲哭无泪。这威胁太狠了,林师父还真会抓他的痛脚啊。
“尊嘟不敢啦!”
水溶见师父教训完了,正准备一个鹞子翻身,帅气的从长凳上翻下来,就听林如海轻斥道:
“一会不许自己走!”
林如海按了按眉心,这小子还真是个皮实的,一顿戒尺下来还跟个没事人似的,他老胳膊老腿的,收拾这混小子还真是个体力活。
将戒尺一丢,林如海转头对林管家吩咐道:
“一会派人把他一路抬上软轿,抬回王府去。”
嘎?
水溶顿时面无人色,险些从凳子上摔下来。
不要啊,好丢脸,他的面子都没了。
见水溶面上满是抗拒之色,林如海冷哼道:
“要里子还是要面子?这会知道要脸了,当初莽莽撞撞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过后该如何收场?
想要留住脸面也可以,过后你就算是被弹劾的满头包,老夫也不会管,届时你自己应对吧!”
水溶恍然大悟,哦,原来是苦肉计外加演戏啊。
没问题,这活儿他熟。
不就是卖惨嘛!
“王妃,不好了,王爷,王爷他——”
林黛玉收到消息,快步去了二门,看着一路被软轿抬着回来,气若游丝的水溶,登时眼圈一红,连声吩咐道:
“这是怎的了,来人,快抬春凳来。”
黛玉没想到,这好好的人,走的时候还是全须全尾竖着出去的,才没过几天,就横着回来了。
水溶哼哼唧唧:
“夫人可要帮我和师娘告状哇,师父他欺负我!”
黛玉恍然,原来是爹爹打的吗?
看他这样子,不会是被爹爹狠狠的修理了一顿吧!
“你又犯什么事了?”
水溶心中大哭。
人和人之间基本的信任呢?
他这么个诚实可靠小郎君,万里挑一老实人,又怎么会犯事呢?
一路如同残疾一样被抬进了房中,黛玉吩咐人请了林府医过来,水溶吩咐众人退下,然后一骨碌从春凳上蹦了下来,又自己爬到了榻上。
黛玉眼中含着的泪顿时一收,亏她刚刚担忧了一路,没想到这人竟然是装的。
登时没好气的推了一下水溶:
“看你活蹦乱跳的样子,看来爹爹的确是手下留情了。”
水溶得意的勾了勾唇:
“嘿嘿,林师父的确最是疼我,若不是为了应付外人,根本不会动我一根手指头。”
黛玉呵呵冷笑了两声,若不是他们是一起长大的,水溶这话他险些信了。
臭狐狸还真是脸比饼大,爹爹最疼的明明是她,对这大狐狸,若是排一个最烦之人榜单,大狐狸绝对是高居榜首。
也不知道是什么给了水溶错觉。
戒尺吗?亦或是罚抄?
忘了当初是怎么三天两头的挨罚了?
黛玉不轻不重的往水溶身后一拍,某个正在得意的人“嗷”的一声惨叫。
“好疼啊,要夫人吹吹才能好起来。”
“你怎么还演上了,别闹!”
黛玉有些哭笑不得:
“老实上药。”
……
大消息,大消息。听说北静王被林阁老动了家法了。
真是铁面无私啊!
真是大义灭亲啊!
真是可喜可贺啊!
真是普天同庆啊!
该,林阁老早就该这么干了。
得了这个消息,很多人连饭都多吃了一碗。
第二日,北静王告假了,没有来上朝,大部分人不明所以,但也有许多消息灵通的嘴角挂上了幸灾乐祸的弧度。
嘿嘿,才不是什么病假,而是被收拾了。
林阁老真是干得漂亮。
而听说了水溶凄惨经历的司徒景:嘿嘿,有点抱歉但不多。
为水溶默哀三秒之后,司徒景转而在心里说道:
林爱卿,教训了若渊就不能喷朕了哦!
等到水溶用这个当借口摆烂了大半个月之后,什么歉意都像是阳光下的泡沫一般,砰的一下。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卷王手下居然出了漏网之鱼,这哪能忍?
司徒景立即派人去传召北静王入宫。
再次见到夏胡莱带着讨好的大脸,水溶那是半点心虚都没有的。
正想要呵斥水溶竟然敢胆大包天欺君,来个先声夺人的司徒景,一抬眼就对上了水溶控诉的目光,顿时别开脸,生出了一丢丢心虚来。
“若渊如今可是无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