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妃最近不高兴,却不和他说原因,永安帝有些不明所以,难道是每个月那几日暴躁期?
不过,没几日,永安帝自己也emo了!
白莲教教主都被灭了,几乎没有耗费一兵一卒,他本该高兴的,但是一想到北静王的果决能干,多谋善断,他就高兴不起来。
一柄刀再锋利,这刀柄也只能握在主人手中,一旦它脱离掌控,那么宁可毁了,也好过反噬其主。
北静王会脱离掌控吗?
对于这样的臣子,他真的有能耐掌控吗?
想到林如海还有北静王府的妇孺,永安帝又安心了一些。
还好,这把刀是有刀鞘的。
不过永乐帝的紧迫感再次抬头。
想要压下那些辅臣,想要集天下权利于一身,真正的说一不二,他需要至高无上的功绩。
如果能有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携大胜之威,何愁不能镇压一切不服。
“高丽有逆贼不逊,我大晟作为宗主国当拨乱反正,故而朕意御驾亲征!”
永安帝想的很好,高丽国家不大,战斗力不强,攻打起来难度适中。不像西南满是瘴气毒虫,也不像草原,骑手强悍,又难分辨方向。
但是高丽又很特殊,那是强如李世民都折戟过的地方,如果他能够大胜而归,这份功劳比起其他的战功会更加的有份量。
“咳咳——”
张衡玉气得咳嗽仿佛都严重了一些,眼前一阵阵发黑。
御驾什么?清什么蒸?
是他幻听了吗?
会打仗吗,打过仗吗,知道怎么打仗吗?
几个菜啊,就想要御驾亲征。
先帝啊,您怎么不带走了我啊,留臣一个人受苦,一把年纪了竟然还要面对当今皇帝这个狗东西。
“陛下,千金之子,坐不垂堂。
何况,区区小国,还不值得我大晟的君主亲至。”
“陛下,我大晟将才多如过江之鲫,此等小事,只要派一将军,携一偏师即可。”
“陛下,臣请战!”
众臣都反对,尤其几个辅臣都很是强势,即使永安帝心中再不情愿,也不得不妥协。
大家都以为皇帝不过是一时突发奇想,过了兴头就好了。
没想到群臣越是反对,永安帝反而逆反的心思越是高涨。
越是压抑的长久,反弹也越是激烈。
在高丽使臣暗搓搓的陛见,好话不要钱的洒出来之后,永安帝的心思再次动摇了。
高丽的使臣深谙跪舔之道,只是提到元武陛下,隆德陛下皆是如此,描述了一番文治武功,万民臣服,天下景从,千古一帝的盛景。
永安帝就迷失在这一句句明君,伟大,天赋异禀的吹捧之中,丢掉了本就没有多少的脑子。
鸡汤喝下去,鸡血打起来,永安帝情绪上头,直接越过了内阁下旨让京中的各军做好战争的准备。
几个辅臣再次在临敬殿前碰头的时候,对视的目光都很无奈。
又得上强度,带着百官来个跪求逼宫了。
他们也不愿意干这种吃力不讨好,自己的膝盖遭罪,还要得罪君王的事情。
奈何,身不由己。
正是因为他们地位高,权利重,所以这种事就必须要明确的表露出态度来。
病情尚未痊愈,还留下了一点咳疾的病根,所以张衡玉虽然年纪最轻,但是他也是最先坚持不住的,不过跪了一个白天,直接昏倒被动撤离。
林如海上次也病了一场,后续为了退下来,哪怕好全了也在装的病恹恹,所以张衡玉一撤离,林如海非常机智的打着身体的名义,同样提前溜了。
做做样子逼宫了三日,各个文武大臣陆续彻底。
跪了跪了,求了求了,骂也骂了,还能怎么样!
前朝土木堡的前车之鉴犹在。
但是他们也不能直接和皇帝说:
陛下啊,臣等怀疑您是堡宗二号,万一也当个留学生,岂不是大晟之耻,危害江山?
既然劝不动,那就只能天要下雨,人要作死,随他去吧!
尊重他人命运,尽人事听天命……个鬼啊!
要知道打仗不是玩闹,永安帝一个生瓜蛋子带着大军去干啥?
送人头吗!
万一再来一个皇帝被俘,他们还能散伙吗?
当今的皇子最大的才十岁,永安帝真要玩脱了,这天下的处境怕是还不如木堡之后的大明。
论起对高丽和北疆的熟悉,北静王可以说是无出其右。
众人齐齐建议,急召北静王回京。
不求陛下打消念头,但求皇帝带上北静王这个外挂。
永安帝能说,他就是想要压过北静王,这才意图御驾亲征的吗?
说是让北静王一起去,那天下人只会把功劳归结在北静王头上,他还能有什么存在感。
水溶还在奇怪,他什么时候人缘变得那么好了。
毕竟往常一个月大概只有三五封京城来书信,这几日,雪花般的书信却铺天盖地的从京城送往扬州。
尤其很多来信的人和他半点交情都没有,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好好的干嘛送信过来?
等到水溶打开了几封书信,这才明白京城发生了什么事儿。
原来几乎所有的书信都是劝他快点回京,有的希望他能劝住皇帝,有的希望他能保护好皇帝。
水溶只能说,这些人大概是病急乱投医了。
他是人,又不是神,远水解不了近渴,他就算是坐海船,一时半会的也没法回京。
贾琏咬着笔头看着水溶:
“王爷,咱们这折子要怎么写,你要请求挂帅吗?”
水溶知道皇帝不是个心眼大的,他刚剿了白莲教,声势正盛,皇帝恐怕又开始间歇性忌惮了。
“请战是一定要的,不过,我估计就算我求战,陛下也不会答应。
尽力而为,问心无愧就好。”
水溶垂下了眼帘,心中有了决定:
“我要立即回京,此处的后续就交给琏二哥你了,还有黛玉和我家的明哥儿,也得托琏二哥照看一二。”
贾琏拍了拍胸脯,满口保证道:
“放心,我也是林表妹的兄长,照看她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
离别很急,相聚甚短,只言片语,难叙离情。
“明天和意外,永远不知道哪个会先来,京里的事情急,我要即刻启程回京,不能多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