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缝中,老鸨神情警惕,上下打量了门外的三人一眼,随后方才说道:“你们没看今天出的《沧州快报》?那个‘折梅手’折的就是我们这一片的女人。”
“他现在还没被抓住,我们哪里还敢做生意?”
路寒恍然大悟。
他还真的是低估了这《沧州快报》在沧州城的影响力,不过是早上发的报纸,下午消息便传遍了大街小巷,竟是好像连这一条街的院子都吓得门窗紧闭了。
“我劝你们啊也快点回去吧,虽然这几天官府巡查的力度很大,但那毕竟是个疯子啊,谁愿意跟疯子较劲?”
老鸨毛骨悚然道:“听说凡是落入他手中的女子,就连死都是一个奢望,会受尽折磨,想想就觉得害怕。”
说完她就打算将门关起。
还是路寒眼疾手快,及时将一锭银子抵在了门缝之中。
“公子这是作甚?”老鸨眼神死死地盯着那锭银子,眼中明明有火热的贪婪之色一闪而过,但还是理智占据了上风,有点不舍地说:“快收回去吧,今天我们真的不做生意,姑娘们都休息呢。”
老鸨叹息一声,正打算将那银子按出去。
电光石火之间,路寒又从乾坤袋取出了一锭一模一样的银子,如法炮制的顶在门缝中间。
“公子何必为难奴家呢?”老鸨望眼欲穿地盯着那银子,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动作终于停了,但还是没开门。
真够贪的……
路寒没办法,又拿出了一块银锭,将三块摞在了一起:“折梅手只是一个人,我们两男一女,无论怎么看都不像吧?老板怕什么?”
能够将这一行生意做大的,无一不是懂得察言观色的人精,老鸨打从一开始就觉得这三人不像是折梅手,不然也不会说这么一段话。
有钱能使鬼推磨。
如今钱到位了,这扇大门自然而然就对三人敞开了。
“三位里边请。”老鸨笑颜满面,将银锭收进袖子里。
江禾悄悄凑上来,对路寒说:“还真是熟练啊路少司,平时没少去这种地方吧?”
路寒面不改色:“我只是想给所有女孩一个家。”
“呸!渣男!”
原本路寒还以为,建在这种地段的烟花雪月场所,肯定不是什么好的地方。
然而等走进来了才发现,里面实际别有洞天。
进入别院之前,要先途径一块种满了青草柳树的园林,里面不仅有叠石流水之景观,甚至连娇嫩的牡丹花都有,空气清新怡人。
老鸨在前面带路,含笑说道:“看三位客官面生,应该是第一次来咱们院吧?有没有听说的姑娘,还是说让老身唤他们出来,让客官一位一位慢慢挑?”
她忽然顿足,水蛇般曼妙的腰身徐徐调转,望向三人中唯一的一位姑娘,笑容如妖精般迷人:“呀,忘了三位客官中有一位是珠玉般的姑娘。”
老鸨摇曳着身姿上前,上下打量江禾,不时满意的点头:“多好的一副皮囊啊,姑娘能生得如此脱俗,那是受了老天爷的垂青啊。”
“你,你过誉了。”江禾身体紧绷。
“是姑娘谦虚。”老鸨主动拉起江禾的手,笑脸吟吟地说:“这位客官,咱们院子里除了年轻貌美的姑娘,还有不输这位公子的清秀小倌,可要瞧瞧?”
望着近在咫尺,妖娆风情的老鸨,江禾吹弹可破,肤若凝脂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像是被烹熟般涨红。
“额,这,那……”江禾脑子像短路了一样,支支吾吾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路寒伸手将两人隔开,淡然说道:“给她姑娘就行。”
老鸨撒娇般瞪了路寒一眼,娇嗔道:“公子莫非是心疼这位姑娘了?”
路寒面无表情道:“不是心疼……你没看见你突然靠这么近,她脸都红了吗?”
“啊?”老鸨诧异地转过头,发现江禾的耳根子一片充血。
“哦~~”老鸨恍然大悟,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江禾迷迷瞪瞪的站在原地,看看路寒,又看看老鸨,根本就听不懂这两人在说些什么。
“既然如此,那三位客官就且先在这里等着吧,奴家这就去叫那些姑娘过来。”老鸨将三人带进一间僻静的包厢,临走前,还不忘冲江禾抛去一个媚眼。
此时包厢内就剩下三人。
老鸨一走,江禾立刻像是清醒了过来,不可思议的说:“不是,路无殃,你还真要带着我们俩找青楼女子啊?!”
路寒随意打量着包厢里的环境,道:“不从她们的身上问消息,你难道打算消息从天上掉下来砸中我们?”
“你……”
江禾话还没说出口,包厢的门就被敲响。
“三位客官,姑娘到了。”老鸨的声音传入。
“进来吧。”路寒道。
话音落下的瞬间,包厢的大门拉开,一群穿着各色各样衣服的莺莺燕燕欢声笑语的闯了进来。
江禾低下头,口中喃喃:“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才念叨两遍,她便听到路寒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换。”
第一排五个姑娘没有丝毫羞恼之色,福了一礼,便退了下去。
然而新的五个姑娘才刚站定,路寒便又是平静的一句。
“换。”
站在门口的老鸨面不改色,拍了拍手,旧的姑娘离开,新的姑娘走上。
“换。”
这回,老鸨的脸色终于有些挂不住了,笑容有些冷了:“这位公子,咱们院总共就那么三十二位姑娘,你这一会的功夫就撤了一半,难道是消遣老娘吗?”
路寒从乾坤袋中又拿出两锭银子,只是在掌心把玩,并不放在桌面。
“我也好奇啊,老板的院子能够建在这么好的地方,上来的却都是这么一些歪瓜裂枣……莫非是觉得本公子没钱吗?”
老鸨见钱眼开,神情收了收,笑道:“那不如公子说些喜好,奴家也好对症下药?”
路寒看向一旁的杨云,他立刻正襟危坐,挺直了腰板:“我的这位侍从,喜欢刚刚开花的嫩芽,其中又以资历尚浅的为最佳。”
杨云的神情僵了一瞬,头皮发麻道:“公子,我不好这口……”
路寒不理他,又望向低头不语的江禾,道:“我的这位侍女呢,则喜欢喝一些陈年老窖,尤其是那些经历过风霜洗礼的美酒……别提有多爱了。”
江禾满脸茫然,用手指了指自己。
你说的是我吗?我平时不喝酒啊!
路寒视若不见,最后才笑着看向老鸨,道:“至于我本人呢,没那么挑,叫你们的头牌来按按肩颈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