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德光啊吴德光,到了现在你还没看清楚郑锦中的算盘拨弄到了什么程度?
那你别说取代他,超过他了,就是让你坐上这个站长的位置,如果再遇到这种事,你也只会死得比郑锦中还惨!
知道你在郑锦中手下做事不服气,可你的目光如果只放在天津这一亩三分地,不去看真正重要的重庆方面,甚至连上面让毛万里传话这件事都琢磨不明白。
我就算能帮你,也救不了你了。
而看不清郑锦中,更加看不清贺远的吴德光,听到这话反而是眼前一亮。
“我明白了!贺站长你的意思是说,现在郑锦中表面上是对我发怒,可实际上他是已经放了权,想靠着为难我,来让他自己的价值和地位再次提升对吧?”
“呵呵,那这家伙可是想错了!我吴某人这些年在天津可不是白混的,这里面的亏空我完全可以填补上,只要到时候我能当上站长!”
“贺站长,你我平津地区一脉同体,在下还要多仰仗你才是啊!”
话说到这里,吴德光直接起身对着贺远就要鞠躬。
这里面的意思贺远当然看得明白,吴德光是在要求自己也给上面发报,给他说几句好话,让他能有更大的概率当上站长。
这样权力到了手之后,他就可以好好的“回敬”那些富商大户,党国同僚,甚至是汉奸敌特们的投资了。
贺远自是立刻就起身扶起了吴德光,一脸笑意道:“吴老哥这话就见外了,愚弟回到北平之后,当然会将这里的事情报告给上级。至于怎么写,我心里也有数的。”
没有再叫吴处长,也没有直接称呼吴站长。
一声吴老哥,直接将二人的级别拉平,彼此之间都明白就足够了。
很快,安了心之后自信满满的吴德光就离开了。
而就在他走后,让贺远很意外的消息也传了进来。
“你说詹森回来了,而且还带上了杨守国和张清?!他们现在人在哪里?”
看着匆忙走入的侯子峰,贺远一脸的震惊加疑惑。
詹森回来很正常,甚至杨守国来了也没什么意外的,但张清为什么也会到?
侯子峰立刻道:“人都在海河口的船上,我没敢让他们几个下船,怕被有心人注意到。”
“你做得对,咱们现在就过去,我也得知道一下北平那边到底什么情况了。”
贺远点点头,立刻就和侯子峰前往了海河口岸码头。
这次詹森从北平一共调来了五艘大船,每一条都能装接近五万石的粮食,这也是京杭运河的承载上限。
三人都在第一条船的货仓里,这里面又闷又热,一开舱门就是一股热风迎面吹来。
但众人看到彼此,心中的激动之情要远胜于一切!
“站长!您果然没事,这实在太好了!”
“贺先生!”
杨守国和张清立刻走了过来,几乎激动得要扑到贺远身上。
“我当然没事了。不过你们两个这是怎么搞的?这身上是伤吗?”
贺远握住了两人的手,看着他们身上的破衣烂衫和割痕以及枪伤,很是担忧和疑惑。
杨守国闻言有些羞愧的耷拉下了脑袋,低声说道:“唉,一言难尽啊,还是让张先生说吧。站长,我实在是有些对不起您的教诲……”
自己一个行动科的科长,居然能被人从后面打闷棍绑架,这已经不是一般的丢人了。
“好,我来说,是这样的,我们两个先后被……”
张清深吸一口气,很快就对贺远把事情复述了一遍,包括了他和杨守国都是怎么被抓的,杨守国又是怎么样借机弄下那特务的鞋标,把铁丝弄成钥匙开的牢门,以及二人是如何一路逃跑,最终和詹森相遇的。
其实他们二人本来是有机会打死那两个特务,直接返回北平站的。
但第一个人的力气实在大得惊人,就把第二个给吵醒了,然后就被追上了。
那些人还很专业的把通往便宜坊方向的路都安排了人手,没办法,他们两人也只能往另一边去。其实若不是当时已经白天,那些人不敢动枪,他们两个早就死了。
最后还是杨守国想起航运公司那边可能会有自己人,二人这才过去,然后就撞上了来调船的詹森。
两边互相都看对方可疑,一对暗号才知道自己人,也就跟着船一起下来了。
贺远闻言点了点头,随即开口吩咐道:“原来是这样……杨守国,你也不要自责了。詹森,你先带他回去,找人给汤生公司打电话找杰克,让他过来带杨守国去英租界诊所治疗一下枪伤吧。”
“张清,你就先不要下船了,我还有些生意上的事要问你。”
詹森和杨守国也都知道了张清的身份,是贺远做一些特殊生意的伙伴,自然也就立刻离开了。
而留下来的贺远和张清则是静默了片刻后走到角落,张清这才开了口。
“两个情况,其实也可以算一个。北平南区的老领导项廷元来了,我是在跟踪他的时候被绑架的。”
“而绑架我的人,应该是军统直属组的人,他们这次过来是为了调查北平站的。抓杨守国也是为了这个。”
简单的两句话,都是发生在北平的事。
但却无一不都是在针对贺远,针对深红!
贺远心里有过预测,但没想到事情会严重到这个程度!
“那组织和北平站那边怎么样了?日本人方面有什么动静?如果情况危急的话,我们现在就返回北平,这边粮食的事情也只能先放弃了。”
“难说,不过北平站新来的安幼贞站长你应该认识,她本事很高,北平站现在是滴水不漏。组织这边,东方同志处境比较危险,不过她比我强,应该可以稳住。”
“日本人的话我不知道,怎么,这里面还跟他们有关系吗?”张清不解道。
这里面还有日本人的事吗?不都是国党方面在作妖么?
“绝对会有关系。我问你个问题,这个项廷元既然是北平南区的老领导,那么他知道于一江同志的存在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