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声音,贺远也跟着众人一起转头看了过去。
这是一个看起来五十岁左右的男人,穿着蓝色的中山装,留着一缕五寸长的白胡子。
国党军官 左明 生命值:90\/92
保定讲武堂毕业 防空司令部副司令 国军少将
性格沉稳 圆滑有余 智慧不足
目标:稳定当前职位 稳步上升
左明此人,自己在来之前也和许忠武打听过。这家伙的资历是相当的老了,当初同盟会时期他就是早期成员,后来南征北战也算是立下了不少的军功。
但之所以到如今还只是个小小的少将,甚至职位都只有这么个形同虚设的防空副司令,原因就是一个——没背景!
莫说是其他人,就是现如今的总统,那能坐上那个位置,也没少了孔家和宋家的支持。
而像左明这样缺乏原生背景,又缺乏其他人支持的,自然也就只能靠边站了。
根据现有的信息推测,这个副司令的职位只怕都是刘志施舍给他的。
毕竟,刘志也不好意思就真的一个人独占两个可以捞油水的职务,所以他便拽来了一直赋闲的左明,靠着对方的身份和资历坐镇这个防空司令部,以此堵住悠悠众口。
这一点还有一个强力的佐证,那就是这次自己提交了日本人的进攻计划后,他们去宜昌附近视察防务,连军统的陈一山都跟着去了,可却并没有带上左明这个少将。
今天到这个地方来,贺远真正的目标就是这个对他来说也同样是绝佳的人选的人!
“左副司令……真是抱歉,属下也不想闹成这样,实在是这个军统的人来这里胡说八道啊!”
“没有!左副司令,这位军统的同僚说的话貌似非常有理,罗主任他明显是心虚了!我看必须要查一下仓库的东西到底对不对得上数!”
“没错,彻查!咱们防空司令部那担任的是整个重庆的安全,决不能允许贪墨舞弊的事情发生!”
按理来说司令发话了,这些做手下的人都应该遵从。
可现状却恰恰相反,这一下现场众人反倒是吵得更凶了,一个个的全都想要让左明给他们去做主。
这个现象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这个左明是个老好人,手下都跟他处得来。
要么,就是这些手下人也都明白他左明不过是个摆设,都没拿他这个副司令当回事。
“我说几位,你们先别着急,这事我们已经有证据了,等下就会送过来,到时候一切都会水落石出。”
贺远淡淡的开了口,反倒是他这句话立刻就让现场安静了下来。
有证据那就好说了啊,也不用争辩什么了,姓罗的这次肯定完蛋!
“这位就是左副司令吧?你好你好,在下这次过来是有事想和贵方商量的,可否借一步上楼聊?”
贺远的目光转向了左明,伸手指了指上面。
只不过左明的面色却更加难看了几分,直接脸一板道:“我和你们军统的人没什么好聊的,你们军统上门找事之前也不打个电话知会一声,是不把我们防空司令部放在眼里,还是不把国防部当一回事了?”
“有话你就在这里说,不然的话就让你们够资格的长官给我打电话!”
这像个什么样子?自己一个少将说的话,居然还不如一个小小的军统特务说话管用!
必须要出重拳,得给他们所有人一个下马威才行!
左明的设想在他自己看来是没问题的,因为不管怎么说他也是个少将,军统的人不敢轻易把他怎么样。
不然这事只要传出去,那些早就对军统不满的人肯定会攻击代力目无王法,说重庆是姓代不姓国。
但,他注定是错估了贺远为了今天所做的准备了。
“呵呵,左副司令不要这么生气。刚才罗主任生气就把我吓了个不轻。”
“其实卑职过来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和左副司令打听一下是否知道聂东总务长的事情。那既然左副司令不想谈,在下走就是了。”
贺远的脸上露出了无奈之色,摇了摇头后转身便要走。
可这都没等他身子彻底转过去,左明便脸色一变急忙道:“等一下!你说谁?聂东?他难道出什么事情了吗?”
防空司令部和卫戍司令部很多都是同用一副班底的,而其中统一度最高的就是总务科,因为这个位置油水实在太大了,刘志不放心别人,都是让聂东一个人管两边内务的!
如果聂东出了事,那自己这边的吃喝用度该去找谁来办?银行那边也只认他聂东一个人的脸和签名啊!
“他是摊上了一点事。不过也并非什么大不了的,就是贪赃枉法,徇私舞弊,包养情妇抽大烟,另外再和日本人有一些私底下的交易罢了。”
贺远一脸淡然的缓缓说道,可是说出来的话语却一句比一句更让在场的所有人震惊!
前面两个还好,大家谁没干过?可后面的事情却是明确违背了总统府下达的公文的,被军统抓到必然要上纲上线。
而至于最后那一点……这可是当汉奸了啊!
“和日本人做交易还能就此作罢了吗?这位小兄弟怎么称呼,我看咱们还是上去谈吧。”左明此刻的神情严肃无比,急忙开口打破了这诡异的寂静。
这家伙……果然是有备而来!
不能让他继续说下去了,这要是再讲下去都不需要军统做什么,防空司令部这边自己就得乱起来了!
罗红生这个主任倒卖物资就能让这里吵成这样子,那聂东如果出事,就如今这个刘志并不在,自己说话又不管用的情况下,这些拿不到钱粮物资的人哪怕只是罢工不干了,自己都没法跟国防部交代啊!
“左副司令现在想谈了吗?可是我心脏不好,刚才被你们吓到了,现在得去医院啊。”
“左副司令如果想谈的话,就等下来教会医院找我吧,我姓贺,单名一个远字,遥远的远。军衔铨叙上校,职务暂无。”
贺远整理了下西装内衬上的领带,脸上没有一点因为心脏问题而痛苦的模样,只有几分淡淡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