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事?贺远,我中午之前还有个会,你有事情就下次再说吧。”
毛人凤的脚步停顿了片刻,随即又继续往门口走去了。
你贺远难道不清楚现在自己是个什么情况么?就算你不清楚情况,可你是个什么身份还不明白吗?还敢跟我提要求?
没错,你是得到了上峰的嘉奖,中统和红党那档子事也让代局长现在很重用你,再加上现在给与的这几条运输渠道,的确是可以保你太平。
但你毕竟只是个外派的上校副站长而已,在军统局这一亩三分地,除了代局长之外,也就是郑介民那几人有资格跟我这样说话了!
我保你捧你,也可以砸你摔你!你小子可不要拎不清这一点!
贺远侧过了身子,对着毛人凤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神情道:“下次只怕来不及了。毛主任,您不用回去,我两句话就够,只要您点下一头,我就当是答应了。”
“首先第一点,现在每天都有很多人跟着我,其他的咱们没办法,可是咱们军统自己的人,就不用这么保护我了吧?”
“第二个其实比第一个还简单,就是我想跟您申请一个临时基地,毕竟我现在不方便回总局办案。当然,歌乐山我不指望,您能把虎峰山那片正式发文给我就行了。”
这个要求的确非常低,甚至于都算不上什么要求,对毛人凤来说就是举手之劳而已。
“可以,中午之前你就能得到回复。那贺远,我可就等你的好消息了。”毛人凤也没有多想什么就点了点头,随即转身离开了。
而徐业道在送完毛人凤之后,也快步走了回来,略带急切道:“好消息?贺远,难不成你答应了局长那档子事?你确定能成吗?”
昨天的会议徐业道虽然没有参与,但是后来他也从毛人凤的嘴里听到了一些事情,貌似是代局长让贺远帮忙谈什么事情,如果成了之后军统至少可以再多开三个站点,有预算能再扩充五百人的编制!
这个事情那可不小啊,现如今包括东南亚和美国在内,整个军统也就掌握了二十多个区站而已,很多城市因为各种因素限制,只能安排个工作组。
这三个站点的增设不仅是要钱,同时对地区环境,人脉关系也有很高的要求!
而五百人的编制虽然看起来不多,可这些都是内部在编人员,如果算上他们每个人再配备一下跑二排的,这可就是至少三千人的扩充了!
如此巨大的利益,贺远到底做了什么事,付出了多大的代价才弄到手啊?
“徐叔啊,局长的事我难不成还拒绝吗?这事您还是别操心了,知道多了不好。”
贺远缓缓起身看了眼手表,神情淡然道:“现在是八点二十五分,我要去忙这件事了。等十点钟徐叔你帮我个忙,把负责看守防空司令部外围的人都调回去,我要安排点人进去。”
今天,这热闹的事是办定了!
……
北平,日本陆军高级招待所。
经历了整整一晚上不停歇的陪酒,服部终于是拖着疲惫的身躯从里面走了出来。
即便他已经很控制酒量了,可陪那么多人喝了一晚上,这脸还是红到了头,脑子也有些不清醒了。
使劲的晃了好几下脑袋,最终还是在对面车子里下来的人的搀扶下,他这才躺上了车后座。
“叔父……您这是怎么了?这一晚上都出什么事了?”佐佐木侧过身子将水壶递了过去,一脸担忧的问道。
服部九藏捂着脑门摆了摆手:“没什么,只不过是兴亚院来了一个考察团,我陪了一晚上的酒而已,压根就和本乡那家伙没什么关系。”
“对了,昨晚你回去了几次?渡边那家伙有没有问出来什么有用的东西?”
佐佐木摇摇头道:“我回去了四次,但那边都没问出来什么。我也按照您说的给他施压了,他也照样用了刑,可是本乡那家伙的身体已经扛不住了,最后休克只能拖回病房让他休息。”
“叔父,我看还是渡边那家伙有问题,我昨晚最后一次回去时调查了一下录音,他在最后一次独自审讯,也就是我带着照片去敲门的时候,在出来前曾对本乡说了一句,让他死在这里!”
“我认为不能再拖延了,为了避免发生什么变化,需要把渡边抓起来进行审问!他和本乡密语了好几分钟,绝不可能只谈了那么几句!”
此刻的佐佐木神情冷酷无比,微眯着的眼睛里透出浓厚的杀气。
要是有人阻拦他立功上位,那不管是谁,都必须得死!更何况还是抢了他功劳的人!
“这样的话……还是不太合适吧?我们并没有渡边的任何证据,安藤将军也一直盯着这边,贸然动他,如果问不出来什么,只会让我们的情况更糟糕啊。”
听到这里的服部坐了起来,神情顿时纠结又严肃。
北平特高课总共就那么两三个中佐,抓了一个自己还能辩解一下。
可是抓了俩,那不管能不能问出什么,在情报机关长那里自己都是没法过关的!这俩人跟了自己超过两年时间,失察之罪绝对难逃啊!
而也就在服部纠结的这时候,突然之间,一道人影从对面的街道口跑了过来。
“佐佐木君,服部阁下在车上吗?!”
“在,小林君,你这么匆忙过来,难道出什么事了吗?”
看到走到面前的秘书小林,佐佐木心中突然生出了一股不妙的预感。
但是小林并没有理会佐佐木,立刻走到后面打开了车门,对着里面的服部匆忙道:“服部阁下,大事不好了!本乡……本乡奏三郎他被人给带走了!”
服部听到这话瞬间清醒了过来,瞪大了眼珠子道:“什么?!被什么人带走的?!”
“是被……是被一个我不认识的人带走的!但是他身边的随从都带着兴亚院的证件,您又不在,我们哪里敢阻拦啊!”
“而且当时本乡他割断了手腕,属下承担不起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