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没藏黑云对朝政一窍不通,面对如此混乱的局面,竟然显得束手无策。
一番左思右想,为了不至于大权旁落,就想任命侄子没藏赤地为当朝国相。
可这条政令,却遭到了群臣反对。连带那些原本依附于没藏讹庞的文武官员,也在蠢蠢欲动。
幸而忠仆富林在此时站了出来,使用非常手段,当场砍杀了几个闹得最凶的,才算勉强稳住局面。
这时,太医也传来消息,说没藏赤地只是误服了蒙汗药,如今已经苏醒。
不等没藏黑云亲自探望,没藏赤地就在几人的搀扶下来到宁德殿。
“侄儿……,侄儿,见过……,姑姑!”
虽说已经转醒,可没藏赤地依然觉得脑子昏昏沉沉的。
没藏黑云心疼的看着脸色煞白的侄子,立即令人赐座。
待对方坐下,这才当场宣布任命。
没藏赤地也知道对方的意思,算是勉强答应了下来。可是对未来的朝局走势,心里一点底数都没有。毕竟,之前他从未接触过政务,就更谈不上辅佐皇子,治国理政了。
正在此时,城防将军和飞龙使李崇仁联袂到来。
在行礼过后,李崇仁开口禀告:“启禀太后,现已捉拿纵火闹事的乱民一十二人,均被押送飞龙院严加拷问。”
没藏黑云已经从富林口中,把事情了解了一个大概。
她微微点头:“李爱卿辛苦,务必查明情况,将所有乱民尽数铲除。”
“是,臣谨遵懿旨!”李崇仁躬身施礼。
没藏黑云也知道多做多错的道理,尤其是她这个不懂政务的。又交代了礼部几句,让他们对大行皇帝下葬事宜,尽快拿个章程出来。就大手一挥令群臣散去,只留下了侄儿没藏赤地。
等房间里只剩姑侄二人,没藏黑云才现出一副愁容。
“赤地,你给姑姑想个办法,偌大一个国家千头万绪的,该如何保证不会生乱?”
其实不用她问,没藏赤地也在脑海中想着同样问题。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嗫诺出声:“姑姑,侄儿也不知道。要是大伯还在……,哎!”
说到这里,没藏赤地眼圈一红,险些没有流下泪来。
可只是片刻的功夫,他就眼睛一亮,突然想起了什么。
“姑姑,刘奇您还记得吗?他倒是个聪慧的,大伯生前也有意培养过他。”
“哦?我想起来了,是那个陪你一起进宫的少年吧?”
“对,他就是刘奇。只是……,只是他年纪还小,怕是……。”
没藏黑云如今缺少的就是忠心可靠的,至于对方能不能胜任,有多大能力,还不在考虑范围。
“他人呢?立即把他叫来!”
没藏赤地眨了眨眼,这才想起来:是啊!人呢?自己可醒来半天了,也没看见刘奇出现。
念及至此,他立即把门外守卫的富林叫进来。
富林听说对方要找刘奇,只能把之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没藏赤地听说刘奇失踪了,大惊失色的看着对方:“你就没派人出去找找?”
“三少爷,现在这个局势,您也是看见的。奴才实在是无暇顾及啊。”富林无奈的双手一摊。
“嘿!”
没藏赤地表情恨恨地一拍大腿,刚才城里又是杀人又是放火的,刘奇那小子可别出了什么闪失才好。
他刚想让富林组织禁军去找人,李崇仁已经在门外求见。
姑侄二人听说这位飞龙使去而复返,立即摆出一副严肃模样,让小太监将对方请进来。
李崇仁来到殿中,就面色古怪的看了没藏赤地一眼,这才向太后没藏黑云躬身行礼。
“臣,见过太后!”
“嗯,李爱卿,可是有事禀奏?”
李崇仁连忙回禀:“启禀太后,之前城里那伙罪犯,已经悉数招供。”
没藏黑云闻言大喜:“以前常听大行皇帝夸奖李爱卿,说你办事得力尽瘁国事。今日一见果然如此,这么一桩大案竟然当天就给破了。”
李崇仁此时脑子里乱糟糟的,根本就没心情谦虚几句。
索性从怀里掏出几页纸:“太后,根据罪犯交代,这伙人一共十三人,均是辽国派驻的秘谍。现如今,除一名领头的在逃以外,其余人等已经悉数落网。这些是审讯口供!”
没藏黑云对于口供一点不感兴趣:“李爱卿,本宫听说,火起之时城防将军就已经下令四门紧闭,想来那个在逃的,还藏匿在京城某处。只要下令搜索,相信不日就能捉拿到案吧?”
李崇仁张了张嘴,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没藏黑云心中好奇,对方这是咋了?怎么说话吞吞吐吐的。
“李爱卿,可是有何难处?有话不妨直言!”
李崇仁又瞥了一眼旁边端坐的没藏赤地,终于下定决心似的,从怀里掏出一张画像。
“启禀太后,臣已经令人将在逃之人画影图形,并且派出精干人手在城中大肆搜捕。”
没藏黑云和侄儿没藏赤地是越来越糊涂了,倒不是对方言语表述不清,而是李崇仁的神态,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
最终,还是没藏赤地忍不住好奇,轻声询问:“飞龙使,可是人手不足?需要本官派下调令,命令巡城军士……。”
李崇仁不等对方说完,直接摆手打断:“不不不,多谢相公好意,飞龙院还有些人手的,足以应付这个场面。”
说到这里,他干脆一跺脚心一横,把那幅画像交到没藏赤地手里。
“相公,不妨看看在逃那人的长相。”
没藏赤地怀着心中疑惑接过画像,在展开的同时,李崇仁的声音再次响起:“根据抓获的秘谍交代,此人名叫于则成,是辽国北枢密院特使萧思礼座下高徒!其为人小心谨慎,由善搜集情报。位于城南的那处绣春楼就是依照他的授意所建,为的就是从那些达官显贵口中套取情报。不仅如此,年初夏州府那场兵灾,也是他亲手策划。还有就是……,就是……。”
不等他说完,没藏赤地已经看清画像那人,愣了一下的同时,眯起双眼仔细端详画中人。
良久,他才瞪大双眼不可置信的缓缓抬头,脸颊一抽一抽的看向李崇仁。
李崇仁实在不忍直视,痛苦的偏过头去,可终究还是点了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