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丽丽午后行走在枫城的街上,挺着已经出怀的肚子象一只骄傲的母鸡。
一直走到陈乡长的家门口,她叩响门环,开门的是杨淑兰。
“你咋来了?”杨淑兰盯着神采奕奕的乔丽丽,惊讶得张大了嘴巴。
“哎呀,婶子不欢迎我来啊,好久不见,我来看看你,好歹咱们是亲戚。”乔丽丽笑声如铃,不等杨淑兰招呼双腿已迈进了门里。
“不欢迎你这不是来了吗?快到屋里坐。”杨淑兰挤出笑脸,心里有十二分的不快也不好意思说出来。
刘梅英和乔丽丽是表姐妹关系,当初陈耀祖娶了刘梅英为妻,乔丽丽功不可没。
那时她一心想着刘梅英赶紧嫁人,免得尹向荣对她还有别的念想。
现在刘梅英嫁到陈家,乔丽丽又怎么会甘心她过上美满称心的日子?
“婶子一个人在家,怎么不去镇上帮梅英带带孩子?我听说她最近生意好得不得了,我说得没错吧——娶了这样一个能干的儿媳妇在外面挣钱,你和陈乡长只等着享福,我看婶子越来越年轻越来越富态了——”
“她挣她的钱,与我们陈家有何相干!我男人和儿子都是吃皇粮的,没她我家照样过着人上人的日子!”
杨淑兰打断了乔丽丽的话,她才不想听乔丽丽对刘梅英的夸赞。
要不是当时陈乡长听了乔丽丽的夸夸其谈——对乔荞和刘梅英经商能力的各种赞美,做为一家之主的陈乡长怎么会同意这门亲事。
乔丽丽莞尔一笑,放下手中提来的两斤糕点和一个猪膀子,接过杨淑兰端来的茶水,轻呷一口,叹口气说道:“知人知面不知心,人心隔肚皮呀,以前我表妹看着是个老实人,没想到离了一遭婚、嫁给耀祖却是个不守妇道的野婆娘,要不是她勾引我家男人,耀祖怎么会和尹向荣打架?我这回上门,专程给婶子赔个不是,还请婶子大人有大量,别计较我家男人的猛浪。”
杨淑兰愣了一下。
她没料到乔丽丽来自己家还有赔情道歉一说,她从乔丽丽进门起就揣摩着她来的目的,现在,乔丽丽说明来意,倒让她有些难为情。
毕竟,尹向荣和陈耀祖打架两人都有错,但错的根源却在刘梅英身上。
每每起到这事杨淑兰都对刘梅英恨得咬牙切齿,恨归恨,家里她说话不作数,陈乡长自从听了姬玲玲的劝告,再不提儿子儿媳离婚的事,杨淑兰到底不死心,挖空心思想着陈耀祖休了刘梅英。
“这事怪不得你家男人,更怪不得我家耀祖,你想想看,刘梅英明知你和尹向荣结了婚,三天两头往大李庄跑,亏得我儿子为人老实,换成别的男人早打断她的腿了!”
杨淑兰将所有的错归在刘梅英的头上,乔丽丽深知其意,放下二郎腿凑近了杨淑兰,压低声音说道:“婶子是明白人,此一时彼一时,当时我也是为着自己的表妹能嫁个好人家,看她和耀祖情投意合的,劝着陈乡长成全了这门亲事,不想我姑妈欠债跑路,弄得名声臭不可闻,我一直担心来着,怕的是讨债的人抓着刘梅英不放——‘父债子还’,自古以来就有的事,跟刘梅英讨债,实则就是向你们陈家讨债,这下倒好,你们靠不住刘梅英的半文钱,到头来还得受我姑妈连累受众人嗤笑,可惜了陈乡长半世英明,真真让亲家给毁了!”
乔丽丽的一番话说得有理有据,表出了杨淑兰的心声,她一下子对乔丽丽充满了好感,伸手握住乔丽丽的一只手动情说道:“大侄女你这话说到我心里去了,我何尝不明白这道理,跟他们父子论理,却嫌我说话多余,不是我嫌穷爱富,刘梅英和她娘一样的本性——这山望着那山高,专挑高枝飞,总有折断翅膀的时候!”
“可不是嘛!”乔丽丽提高了声嗓:“我这些天听到闲话不断,刘梅英在镇子上又搭上了一个新鲜货,借着做五金生意和一个工地上的男人扯三拉四的,别人都看到男人大清早从她店里出来,婶子你也不劝劝耀祖管管儿媳妇。”
“有这事?”杨淑兰吃惊不小,她从椅子上站起身,一不小心被桌腿绊了一下,险些跌倒。
乔丽丽赶紧伸手扶住她,认真说:“无风不起浪,我也是听来的风声,这事混说不得,婶子在城里坐井观天,不如去镇上探明真相再做打算也不迟呀。”
“怪不得她常不回家,怪不得耀祖好长时间也不去镇上,天杀的小娼妇,在我们陈家的眼皮底下为非作歹,真是狗改不了吃s的东西!”
杨淑兰的身子因为气愤在瑟瑟发抖,乔丽丽长出一口气,胸有成竹给出建议:“我看她是不到黄河不死心,不见棺材不落泪,婶子可要想个周全的法子,一举抓她个现行,趁机将她扫地出门,看她有啥脸面活在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