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心哪里会理会他,仍头也不回地拉着云风要离开。
众人的目光一时都忙聚集到季炎身上,想要知道他何出此言?
季炎见他兄妹不理他,忙加快语速说道:“我猜的没错的话,顺义镖局的灭门案是你做的吧。”
云风一听,突立住了脚。
众人一阵嘈杂起来。
季炎又道:“除了你,我想不出是谁。以你如今的武功,一个顺义算得了什么?就是十个顺义加起来也不够你一刀的,是条汉子,就别敢做不敢当。”
曾顺听说,怒问道:“果真是你?”
江心拉着云风道:“大哥,咱们走,不理他们。”
云风便又随江心继续往前去。
那曾顺见状一下飞过来要擒住云风。云风回身一击,二人对了一掌,将曾顺对飞了回去。
曾顺才立稳脚步便喊道:“请八极长老主持公道。”
话音一落,只见乾极长老一挥手,那剑便飞去拦住江心与云风的去路。
乾极道:“把话说明白。”
云风道:“没错,是我杀的。”
江心道:“大哥别胡说。”
云风突然点住江心穴位,自己又走了回去,对江岸道:“照顾好江心,等你师父下葬后,带她回家。”
江岸道:“大哥,我陪着你。”
云风道:“我没事,去吧。”
江岸点点头,跑到江心身边,江心瞪着江岸示意他解了穴位,江岸犹豫了下,道:
“我还不会,放心,我不会让大哥有事,大不了我陪他,但你不能有事。”
听那边众人已纷纷怒责起云风来,玄真摇头叹道:“云贤侄为何要做出这等辱没门楣的事来,怎么对不起你爹?怎么对得起你祖上的荣光?”
云风冷笑着指了一指曾顺道:“我爹?曾帮主你在我家安插暗探,窃取机密。
“曾南与高信又散布谣言说我与水月门主的事,继而带人到我云门镖局闹事,逼得我爹当场吐血。
“他们还裹挟城中大夫不许给我爹治病,我爹病情加重才走的。”
“我如今问你,你敢不敢承认是你指使的他们逼死我爹?”
曾顺已吓得不轻,只道:“一派胡言,我一直与大伙在一起,哪来的分身指使他们?”
云风道:“你既不承认是你指使,我也暂且信你。
“我爹走后,那月十六夜里,曾南与高信伙同陆庆和并两名高手带人潜入我家。
“先用迷烟迷晕我门人弟子,杀害各分镖局前来吊丧的镖头及门人弟子三十余人。
“我沈大哥被曾南等人乱刀砍死。
“我也身重一剑,如今才知因那屠琈玉,才侥幸不死,逃过一劫。
“此仇此恨,我不屠你漕帮与兴隆帮满门已是手下留情。
“八极长老,玄真盟主,且问你们,此仇我报得报不得?”
众人一听陆庆和在其中,早聒噪起来。
玄真一听到陆庆和这名字,便知道云风所言不假。自己脊梁骨一阵发凉,转眼看了一眼桑子秋,又假装疑惑道:
“陆先生岂会在其中?当日主持完武林大会他就回南陵岛了。”众人也都纷纷称是。
云风道:“盟主可看见他回到了南凌岛?你们谁亲眼见他回了?你们可知道高义怎么死的?
“这高义与陆庆和原本认识。年前,陆庆和就去过兴隆帮,给高义喂了慢性毒药,高义中毒之日,陆庆和就在城中。
“这——兴隆帮长老桑子秋也是假的,正是高义被陆庆和威胁才不得不把她安插进兴隆帮。
“是不是听着很耳熟?与郭台、史牍之流一样行径。
“这二人也是一丘之貉,有意挑起武林事端。
“从一开始便以《须弥山经》做诱饵,引你们聚到一块。如今想来,目的是为了对付须弥山吧桑长老。”
众人的目光全都集聚到桑子秋身上。
那桑子秋倒没有一点惧色,听完大笑起来,说道:“云风,只怕你入了邪魔了吧,见人就咬?你说的这些何有证据?”
云风愤怒道:“何须证据,我根本不在乎你们信与不信。他日遭难的也只能是你们各派。”
桑子秋笑道:“我就奇怪了,这样的大事你却一点证据都没有?无凭无据你当我们好糊弄?”
曾顺道:“云风,若没证据,也不容你乱翻咬人。”
季炎道:“再让你说下去,只怕我们各门各派都是你的仇人了。
“你既无证据那便不作数。但你杀那么多人却是你亲口承认的实实在在的事。
“害这么多家庭破碎,你可曾有半点恻隐之心、悔过之意?”
众人一听,又都愤慨指着云风骂,又喊“杀人偿命”,“请盟主主持公道”,“请八极长老主持公道”等话。
玄真谁知他所言非虚,此时也才知道桑子秋用意,但仍然道:
“云贤侄,看在你爹的份上,这些话,就当你没有说过,或是你找来证据,我自会为你主持公道,否则??”
云风挥手道:“不必了,信与不信皆随你们便。”
又指着曾顺等道:“顺义镖局我灭了,你们要报仇就来,我奉陪到底。”
曾顺听了他的话,也是心知肚明顺义镖局极可能真的杀人了,也怕云风日后寻仇,因此现下定要他死,于是道:
“你别张狂得目中无人,今日即便死在你手中,我也要为顺义镖局的兄弟们报仇。”
话音一落就跃了上去,二人对了几招,曾顺岂是对手,早被打了回去。
桑子秋也怕他坏了大事,因此忙飞上接招,云风将刀拔出,一招已将桑子秋手中的竹箫震碎。
那边季炎见状忙道:“桑长老,借你麒麟剑。”
说着将剑扔了上去,桑子秋忙接住,宝剑在手,如虎添翼,二人登时打的更火热。
桑子秋起初心想不过上来应付应付,就败下阵去,自有人出手收拾他,因此有意不出全力
可如今谁料这云风修为已是另一重境界,自己越战越出全力,越战越吃力。
而这云风心意里就要杀这桑子秋,如今已交上手,早红了眼睛,因此刀刀皆奔杀人去的。
那里,江心口不能言,身不能动,急得干瞪眼。
江岸道:“过几天你回家去吧,小郎中人挺好的,有他照顾你我放心的,黄大娘也喜欢你。”说的江心眼泪就下来了。
江岸笑道:“看样子,他们今日不会放过大哥了。谢谢你收留了我。”
边说着,边替江心擦了擦难断的泪,用拇指轻按了下江心脖颈,将江心按晕了过去,一把抱到陈雪身边,托付给陈雪道:
“麻烦替我照顾好她。”
陈雪搀着江心道:“小师叔你别冲动,不关你的事。”
江岸道:“当初,我的生死更不关她的事,她还是救了我一命。”
正说着,那边桑子秋已败下阵势,转眼云风就一刀砍了上去,刹那之间,听春女喊了一声“盟主”。
玄真纠结不定之际,还是出手拦了一刀。
桑子秋道:“多谢,今日不除了他,只怕将来为祸武林。”两人便联手杀上。
江岸见状,忙扯下手臂上的戴孝黑纱递给百里,冲灵堂跪下叩了三个头,便起身飞跃了过去。
百里上步要拦,伊道尹忙轻声道:“随他去吧,小雪,照顾好江姑娘要紧。”两人也只好答应着。
江岸一边交上手一边说道:“大哥,我帮你。”
云风道:“此事与你无关,不要牵扯进来。”
江岸道:“牵扯进来就牵扯进来吧,是他们欺负人,第一次打架,好生刺激。
“我不上来,江心醒了会扔我到江里喂鱼。反正是死,咱们一起生一起死吧。”
云风劈出一刀,瞥了一眼江心,狂笑道:“好,一起生一起死。”
说时,二人并肩运功,只见江岸浑身寒气直冒,众人见状,皆震惊不已。
云风笑道:“精益了不少。”
江岸道:“还有呢。”话音一落,只听见山谷一阵低沉嗡鸣。
众人大惊,都不知他这是何功法,只顿感山谷如冰天雪地一般冰冷起来。
伊道尹心中暗想:“师叔你好偏的心,怎么也不知你有这本事?还收了这么好的徒儿,只可惜他会给神农带来麻烦啊。”
正在此间,又听“嗖——”的声音由小及大,由远及近的传来。
江岸一举手,登时握住飞来的剑心。
顿时,周边草木结霜,一片雾白。
众人皆不知这是何物,只有陈雪与百里惊讶的相看一眼。
江岸道:“我的兵器,那日我在师父屋里运功时,它自己跑到我身边来了,还吓了我一跳,今天它也想打架了。”
云风笑道:“好本事。”
说着,二人朝桑子秋与玄真袭去,双方内力一接,震出一圈气浪来,把大半圈的人震了个踉跄。
玄真以剑气接着云风的归鸿刀的刀气。
桑子秋以麒麟剑顶住如冰锥一样袭来的剑心。
转眼间,那剑心如褪去一层外衣一般,立马变得通透明亮起来。
不稍时,那麒麟剑如熄灭的火一般,剑身上的注血红印渐渐变成了灰色,只在那一霎那间,整把剑登时迸裂成了几段。
季炎见之,心肝也跟着颤了颤,心疼不已,也无敌后悔去。
与此同时,云风最后一招“鸿雁南归”,将归鸿刀法数招刀意,合化成一刀,压得玄真再顶不住。
稍纵之间,乾极与坤极御剑顶上去,方将他二人解救出局。
那时,只听乾极长老喝喊一声“剑”。
八人御八把宝剑登时如织线的针一样,从四面八方杀上,瞬时之间已合围住云风二人。
二人背后着背,运功抵御着轮番飞刺来的宝剑。
杨远秋见了这阵势,对杨泰几人叹道:“好厉害的剑阵,人剑合一,人人合一,剑剑合一,当今还有谁能破?”
杨泰道:“只怕这俩年轻人要交代在这了。可惜了,也算英雄出少年。”
石虎见之不忍,有出手之心,便轻声道:“咱们要不要??”
杨远秋忙抬手示意他不要说话,自己忙向八极道:
“八极前辈,念他有丧亲之痛,一时过激,又是后生,那小兄弟又是方洛前辈的关门弟子,姑且留他们一命吧,给他们一个改过的机会吧。”
乾极一听,也不得不有了手下留情之意。
桑子秋却忙道:“留不得,归鸿刀已是魔刀,沾了太多人的血。
“这江岸又有负方前辈教诲,定要不顾神农谷安危帮这魔头。
“他既已解下黑纱,并是执意退出神农谷了,岂能留有后患。”
季炎、曾顺等人皆喊“留不得”。慧真、三罗汉只念“阿弥陀佛”。伊道尹等也都一语不响。
转念间乾极只喊了一声:“无极剑阵。”
只见八把宝剑立时飞上空中,合在一处,乌云盖顶般朝云风与江岸压了下去。
云风、江岸往上一挡,登时就双双吐了血。
云风艰难道:“大哥对不住了,来生再还你们恩情。”
江岸撑着力,含含糊糊蹦出几个字:“不用还,一起走。”
云风笑道:“好。”
又咬牙大喊着:“来吧,八极,你们老了嘛?就这点本事?你们就等着灾祸降临吧。”
八极一听,登时也恼怒了,最后一分内力也使上,那大剑直压下来,拦都拦不住。
正是要将二人压得粉身碎骨之际,突的,几枚松尖叶从艮位射来,直指八人身上要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