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小墨你就收敛一下你那些心思吧,别害了咱们爹娘,连师父都不愿出面,我们认识的人里,就根本没有能够反抗云家的人。”
白映雪认命了。
这个时代很多女子都是这样。
婚姻不过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要么是门当户对,要么就是利益交换。
可涟如墨偏偏要打‘复活赛’:“姐,你去找那个叫做苏祈的!实在不行就让他今晚在你房间睡一晚地板,我盯着他,你‘名声’坏了,云家也许就作罢了呢?”
白映雪哀叹一声:“人家是无辜的,何必将他牵扯进来?如此明显的让云家难堪的行为,只会让咱们爹娘脸上无光,甚至……”
有些话,不用说也明白。
佛争一炷香,人活一口气。
云家一怒之下,能做出什么事,谁也不知道。
“姐,我不是乱说的,我觉得这个苏祈,可能不是赵国的人,而是隔壁秦国的世子!你想想看,谁出门在外还带着狸猫呢?”
“而且不愿意透露真实身份,北洲是哪里?我根本就没听过。”
“刚刚我仔细观察了他,肤质偏白,比起一些大家闺秀也不差,明显很少外出。”
“手掌没有明显的厚茧,加上气血空虚,腰间劳损,摆明了就是世家公子。”
“我说万一呢,万一他背景惊人,能和云家碰一碰?”
白映雪的脸色不算好看:“我说了,人家是无辜的,不要说了。”
或者她害怕涟如墨继续说下去,自己就动摇了。
谁不知道云家家中唯一男丁已经年过三十,目光呆滞整日只会斗蛐蛐为乐。
而她再过十七天才堪堪十八。
这个时代老夫少妻并不少见。
但不代表她能够接受嫁给这种人还不觉得恶心。
“小墨,你什么时候行事变得如此不择手段了?”
“姐,如果现在是盛世,我自然会为我的行为感到羞愧,可现在不是,你有没有想过,善良才是对身边人的残忍?”
“我不想和你说话,我没有你这个弟弟。”
“姐,终有一天你会明白的,这个世道善良是会害死你的!”
所以,苏祈一时间也没有分清,这两人是在演戏,告诉他,现在他们姐弟遇到了这件事,看在‘救命之恩’的份上,你能不能伸出援手。
还是单纯的,脑子缺了一根筋,‘大声密谋’。
算了,天要下雨,人要出嫁,关他屁事?
还不如把‘上班摸鱼’的九千九揪出来实在点。
……
夜间高山上的温度格外宜人,清风徐来,虫鸟嘶鸣。
“师父……”
“雪儿啊……师父说了,不是师父不帮你,而是师父真的无能为力……”
白映雪再一次深夜拜访了青落宗的宗主。
“没关系,雪儿已经认命了,婚姻本就不是女儿家能够做主的,雪儿是来向您辞行的,明天一早,踏着朝露就出发。”
“然后……”
她看见趴在木窗上打盹的黑色狸猫。
“这只狸猫……是我一个朋友的。”
青落宗宗主带上微微的笑意:“你能想明白就好,你快把它领走吧,难怪都说富贵人家才养得起狸,这才半天就吃了四顿饭,也不知那么小的肚子怎么装得下那么多东西。”
“对了师父……我想问一下,如果有这么一个人,脉象非常诡异,气血微弱,按理而言,我需要配合十几种药材调理数日才有醒来的可能,结果他当天就醒了。”
“而且心脉中夹杂着一股如游丝般,我完全看不懂的‘气’,该为何解?”
“什么样的气?”
“似雷鸣……似泉涌……很难形容。”
青落宗宗主眼中光芒大盛:“雪儿啊,山穷水复疑无路……”
“谁在外面?滚出来!”
有人在屋顶。
而且对方根本就没有施展任何手段隐蔽自己的行踪。
有门不走……
梁上……可非君子啊……
如果做最坏的判断就是……
对方吃定了自己,根本没把自己放在心上,自然也不屑偷袭。
“白映雪。”
她脸色非常凝重,直接呼唤这个弟子的全名。
“雪儿在……”
还不等白映雪继续说话。
宗主直接抽出墙上的利剑:“我不知道……我们何时入局成为棋子了!”
“逃下山!最好能找到你说的那个人!否则就随便选个方向头也不回的跑,不要留在巴蜀州!”
白映雪直接被师父甩出房门,也亏得她身体坚韧没有受什么重伤。
什么意思?
入局?
棋子?
眼下不是纠结的时候。
她懂得没有师父多,这个时候师父肯定也不会害自己。
……
“你们代表的是国师的意思?我并没有想要插手这件事,还请高抬贵手。”
月光下,终于看清了来人。
壮硕如山的身躯扛着一柄九环刀。
青落宗宗主彻底死心了。
虽对方也是后天宗师,可对方离先天大宗师只差临门一脚。
自己根本就没有一丝胜算。
要知道,一旦踏入先天大宗师之境,就算遇见无上的‘练气仙人’也能硬撑三十招有余,以凡人之躯硬撼仙人,何等风光无二?
“桀桀,那你方才为何要给她指路……究竟是不想呢,还是不敢?”
“不过不重要,你今天必须死在这里,你们青落宗都得今晚覆灭。”
青落宗宗主苦笑:“死可以……能不能给个明白?”
壮硕的身躯犹豫了一下:“国师背后的那个人开口了,要让白映雪恶堕,其他的就不是我们这等凡人可以揣测的。”
“你我这等凡人……不,就算先天大宗师来了,也只能在大势的车轮下碾为飞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