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白在自己的葬礼上丢脸了。
    嗯，物理意义上的丢脸。
    地上掉落了一张人皮面具，而江白那张神憎鬼厌的脸，出现在所有人面前。
    事实上，当不死尊者利用死亡权柄，开启寒蝉形态时，江白就察觉到了有问题，但一时半会又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祂深入迷雾之中，也是要付出代价的，被迷雾影响，就连自身的感知都被屏蔽了一部分。
    不然的话，江白也不至于，连自己的人皮面具掉了都没发现。
    直到此刻，被周万古提醒之后，江白才后知后觉，把地上的脸捡了起来，随手扔给黄秘书。
    “洗洗还能用。”
    以灭屠一脉的风格，废物利用、垃圾回收，是肯定没问题的。
    至于江白自己就不用这样勤俭持家了！
    江白挣这么大一份家业，就是用来挥霍的！
    虽然现在这张脸和之前没有任何区别，但是，此刻众人注视着江白，总感觉和以往有什么不同。
    似乎...没那么假了？
    但是，又给人一种很不真实的感觉。
    他们开始回忆，此刻的江白和之前的江白，有什么区别，却惊讶的发现，记忆之中的江白面孔，开始模糊！
    江白自然是知道这些变化的，随口笑道，
    “不可直视神。”
    众人：......糟糕，让祂装到了！
    说着，祂向前走出一步，瞬间出现在战场中，隔在不死尊者和武天帝之间。
    “小武，你往后稍稍。”
    武天帝却没有听命，而是死死盯着不死尊者和江白，反问道，“我怎么知道，你们哪个是真的？”
    不死尊者开启寒蝉模式之后，变一个假的出来骗人，很难吗？
    武天帝如果退了，谁来守护净土众人？
    “你不需要知道。”
    江白平静说道，“等我和他打死一个，你再打剩下那一个，不就行了？”
    武天帝略加思考，收起了拳头，后退一步，将空天帝护在身前。
    这冒牌货说的有道理！
    “死亡权柄么...”
    江白看向不死尊者，神色轻松，
    “让我看看，你口中的净土寒蝉...又有多强。”
    成为神系王座之后，虐菜局里，江白还没见过对手。
    不死尊者会是第一个吗？
    江白只是上前一步，单手压下去，随手释放了一个神术。
    这还是当初空天帝创造的空术，效果不错，江白就复制了几份，同阶战斗肯定指望不上了，虐菜效果嘎嘎好。
    只是一瞬间，白色光球撞上不死尊者，绽放出璀璨的光芒。
    而耀眼光芒散去后，不死尊者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看着胸口破了一个大洞的不死尊者，江白陷入短暂的沉默。
    祂回过头，看向净土众人，认真解释道，
    “其实支柱寒蝉没有这么弱，我刚刚那一击512亿神力，不死尊者还能活着就是一个奇迹...”
    众人：.......
    江白就算打一个冒牌货，也要替冒牌货解释两句，以免让其他人看清了净土支柱！
    当然，这里面也有江白性格谨慎的缘故。
    江白一出手，就是全力。
    不死尊者本来还以为，有什么拉扯、试探、示敌以弱、欲扬先抑...这些统统没有。
    江白一出手，就如同压路机一样，碾压了过去。
    不死尊者躺在地上，眼神空洞，从他现身的那一刻，他就已经猜到了自己的结局，只是他没想到，江白来的会这么快。
    灵尊...也被江白骗了吗？
    江白站在不死尊者身前，没有说话，也没有做任何事。
    祂忽然开口，
    “我要做什么来着？”
    众人：？？？
    “抱歉，有点问题。”
    江白笑了笑，问题不大。
    之前就有传闻，老年的人王，其实老年痴呆了，但一直没有得到实锤。
    直到这一刻，江白问鼎王座，深入迷雾开始修行之后，才明白当初任桀的处境。
    任桀没有登顶王座，但是他把王座打了个洞，通过那个洞，任桀看见了王座之上的风景，当然也看到了王座之上的迷雾。
    在拥有超出尊者理解的能力同时，任桀也付出了代价，被迷雾干扰。
    此刻的江白，受到迷雾的影响更大。
    祂甚至会在战斗之中分神？！
    这样的事，换做以前的江白，是绝不可能发生的。
    而如今的江白，即使面对这种情况，似乎也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甚至很平静地接受了这件事。
    江白站在不死尊者面前，平静说道，
    “就在刚刚，我动了三百六十四万次念头想要杀你...”
    “这三百六十四万次的念头，却在我动手之前，都烟消云散了。”
    不死尊者还能发声，因为掌握死亡权柄的他，没那么好杀。
    但此刻的他，确实是距离死亡最近的一次了。
    江白继续说道，“王座之上的迷雾，是有人故意放在那里的。”
    “那片迷雾，名为【愚昧】权柄。”
    “任何尝试与迷雾融为一体的存在，都会掌握【愚昧】权柄，同时受【愚昧】权柄的影响。”
    任桀的老年痴呆是这样来的。
    江白之前的分神，也是如此。
    “而你掌握的死亡权柄，这个就有意思了，死亡权柄要如何掌握？”
    被愚昧权柄影响，江白同时了解到了许多之前并不知道的信息。
    万物等价交换。
    愚昧，真知，是一体的。
    死亡权柄的获得之法，很简单。
    “杀死死亡权柄的上一任拥有者。”
    江白有真实死亡在手，不死尊者又有取死之道...
    不杀这家伙，很难交代啊。
    “所以，你知道，如果我现在杀死你，意味着什么吗？”
    江白冷笑道，“【愚昧】权柄，【死亡】权柄，同时落入我手中。”
    “愚昧即是死亡。”
    “在我掌管的神界之中，所有愚昧之人都会死亡，而这种死亡会是真实的死亡。”
    “这意味着，当我杀死你的那一刻，我就会亲手杀死五界所有的生灵...”
    听到江白这番话，不死尊者反驳道，“神界...还没诞生...”
    五界融合这件事，净土确实在做。
    可江白说的，未免也太危言耸听了。
    布下这么大的局，最后就是为了杀死五界生灵？
    开玩笑吧...
    就连净土众人里，有不少人都觉得，江白说出的这些内容太过骇人听闻。
    至少，在神界诞生之前，这一切不会发生。
    “嘘。”
    江白竖起一根手指在嘴边，轻声说道，
    “听，退潮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