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护车和警车鸣笛的声音响彻夜空,苏鸣汐的身上披着一块毯子,沈于州把一杯热咖啡递给她,苏鸣汐喝了一口,低头喃喃道:“不知道为什么,总喜欢给我披毯子,这是安抚受害者情绪的,我不是受害者,也没有情绪上的问题。”
沈于州没有说话,苏鸣汐低垂着眼帘,手指微微颤抖。
沈于州替她掖了掖毯子,他能看得出来,这次的案子对苏鸣汐有很大的触动,虽然他也不清楚其中缘由。
白可琪送到医院去后不治身亡,经过黄法医的解剖,她是在刑侦支队赶到前就服用了毒药。
唐槿破解了白可琪的电脑,发现了一个加密文件,浏览着里面的东西,唐槿瞪大了眼睛,脸色严肃地唤了一声:“沈队长!”
沈于州刚好帮苏鸣汐做完口供,看到唐槿的脸色,两人对视一眼,走过去,唐槿把电脑推过去,苏鸣汐看到屏幕上有一只知更鸟的图案,她一愣,露出了震惊凝重的表情。
苏鸣汐喃喃道:“这是……树轮的图案。”
沈于州看着她:“树轮?白可琪也是树轮的人?”
“不可能……”苏鸣汐喃喃道,“我对她一点印象也没有。”
唐槿说道:“我查了白可琪的背景,她从小就在国外长大,也不像之前那两个人一样,有一个时期的空白,我想,她小时候应该没有加入过树轮。”
沈于州皱起眉:“白可琪小时候没有加入过树轮,那她为什么会有树轮的图案?”
苏鸣汐沉吟了许久,眼神变得幽深,如同静夜的月光:“她不是小时候加入的,她现在就是树轮的成员,还有人,在我父亲解散俱乐部后,继续运营着树轮。”
众人沉默了一下,唐槿的眼神愈发深沉,沈于州皱起眉:“到底是什么人,做出这种事情,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苏鸣汐没有说话,唐槿开口道:“这么说来,我们的确应该去追查树轮的成员。”
沈于州表示赞同:“苏小姐,你还记得树轮有哪些成员吗?”
苏鸣汐的脑袋一阵眩晕,她捂着额头,喃喃道:“我……记不太清楚了,我小的时候出了一点事情,杨清渺和陆兆峰出现以后,慢慢唤醒了我的记忆……”
“也就是说……你回想不起来树轮的全部成员。”沈于州说,“那么……詹先生呢?”
苏鸣汐回答道:“那个时候又夏哥去国外了,树轮的事情他并不是很清楚,也许……我应该向我的父亲寻求帮助了。”
沈于州顿了一下,有些惊讶:“苏云?”
苏鸣汐点了点头。
离开淮城公安局,苏鸣汐拿出手机,联系了詹又夏,詹又夏沉吟半晌,道:“鸣汐,我会去联络老师,不过……这些事情不能全部告诉老师,不然,他会彻底关闭你的思维宫殿。”
苏鸣汐沉吟半晌,说道:“我明白。”
傍晚,中式庭院里,詹又夏拿着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他垂着眼眸,神情恭敬小心:“老师,您和师母身体还好吗……?”
唐槿站在照片墙上,上面贴着树轮的图案,还有杨清渺、陆兆峰的照片,唐槿将白可琪的照片也贴了上去,眼神幽暗阴沉。
宁市,城郊某教堂,礼拜日。
伴随着钢琴的声音,志愿者给每一个人分发了一块饼干,伴随着神圣的音乐,教堂里的人把饼干送进口中,天花板上雕刻着天国的盛景。
淮城,周一早晨,唐槿咬了一口葱油饼,打开电视,上面正在播报一条新闻。
“宁市接连出现两起杀人事件,嫌疑人欧某当街砍杀路人,称自己受到了神明的感召……”
“嫌疑人范某持菜刀于网吧砍杀十三名青少年,并称自己是为民除害……”
唐槿啧啧了几声,摇头道:“真可怕,连着两个人都这样,是巧合吗?”
沈于州喝了口茶,说道:“工作了这么久,你还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巧合吗?”
唐槿耸了耸肩,他转过身,看到了桌上摆着一盒甜点,他愣了一下,疑惑道:“这是哪位发的福利呀~?”
沈于州张了张嘴,正准备回答,万遥安接嘴道:“是商小姐,说晨跑的时候看到蛋糕店出了新品,所以买来给沈队长的,我们也顺便沾点光了~”
“商小姐吗……”唐槿伸出手,想要去拿甜点,沈于州盖上盒子,唐槿缩回手,倒吸一口凉气。
“啧啧,沈队长,你干什么?”
沈于州神情淡漠道:“这盒东西,我会还给商小姐的。”
唐槿和万遥安对视一眼,饶是沈于州如此迟钝,也知道了商宁对他的心意,不过现在看来,沈队长对商小姐没有那个意思,准备彻底斩断了啊。
沈于州转过身,突然,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沈于州接起来,听着里面的声音,沈于州的脸色瞬间严肃,他挂断电话,说道:“西城区发生一起无差别杀人事件,所有人出动。”
众人严肃:“是!”
万事委托事务所。
苏鸣汐正襟危坐,一缕茶烟缓缓飘到空中,苏鸣汐小心翼翼地抬眼,在她对面,坐着一个狐狸眼的俊美男人,男人早已过了而立之年,却看不出年龄感,黑色柔顺的头发,挺拔宽阔的肩膀,如同雕琢一般完美的面容。
男人喝了口茶,苏鸣汐轻声唤:“父亲……”
男人狐狸眼一抬,将茶杯放下,苏鸣汐眨了眨眼睛,苏云开口道:“我接到又夏的电话,就立刻赶来了,你这个孩子,怎么出了事也不告诉我和你妈妈?”
苏鸣汐小声说:“你和妈妈都很忙,我……”
“小汐。”苏云正色道,“你应该知道,不管怎么样,你都是我们最重要的。”
苏鸣汐抬起头,看着苏云,她鼓起勇气,问道:“父亲,能告诉我当年树轮,发生了什么事吗?你真的是因为我,才解散树轮的吗?”
苏云沉默了半晌,他开口道:“没错。”
苏鸣汐的心头一震,果真……她黯然道:“我……是蛀空树木的白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