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顾时年一副懵圈儿的表情,姜援朝指了指顾时年,叹了口气:
“军民共建绝对是好事。”
“但是,你们能不能别让一些好看年轻的小伙子来?”
“你不知道你们人一来,我们村就跟炸了马蜂窝似的,全村的大姑娘小媳妇集体出动,一个个也不上工了,就等着看你们的小伙子了。”
“好家伙!比来了马戏团都热闹。”
顾时年更懵:“……”
他们的战友都干啥了,怎么这么令人瞩目?
姜援朝自顾自的发泄着曾经的怨气,咧着苦瓜脸,比怨妇还怨妇:
“你说说,也不知道谁在我们村传了谣言,说是你们驻地部队待遇好,津贴好,嫁过去还能弄个商品粮,”
“好嘛,这下惹得我们全村的大姑娘小媳妇一见你们来,就跟狼见了肉骨头似的,死死盯着不撒眼!”
“你说说这叫什么事儿?”
“光看看其实也没啥,关键是有人还给整事儿!”
接下来,姜援朝是越说越气愤,一直劲儿的掰着手指,如数家珍般说着那曾经发生的荒唐事儿。
“看就看吧,反正看一眼也少不了一两肉。”
“你说,有的胆大姑娘们甚至开始扯着小伙子开始聊大天!”
“有的送定情信物……”
“还有的薅村里的羊毛,给人家整毛衣……”
“哎……反正花样是层出不穷。”
“你们来多久,村里就闹腾多久。”
“现在附近村子都在传:天上龙肉,地上驴肉,中间兵哥哥富得流油。”
“甚至还有小媳妇打架要离婚的,还有逼婚的,还有的闹绝食自杀的,反正,整个村子是鸡飞狗跳!”
姜援朝激动又气轰轰的数落完,临了他还补充了一句:
“来也行,指派一些糟老头子过来。”
“或是丑得跟金小川似的也行,反正没人看得上。”这一句,他是压低声音说的,怕钟娇听到,毕竟金小川和钟娇听说关系不错。
“这样,我们村的姑娘们也能安省一点儿。”
顾时年垂眸,掩去黑色眸底的那一抹笑意。
这是哪儿跟哪儿啊。
想笑,但不得不绷住脸上的肌肉。
余光里,
他倒是看到屋里坐的那抹背影,肩膀不停的耸动,大约是正在笑,而且笑得很开心。
清清嗓子,顾时年认真的说道:
“村长,姜援朝同志,听说你是一名老兵,是响应国家号召而脱下了那一身心爱的军装。”
姜援朝摆手:
“说这个干什么,说正事。”少给他跑题。
来了,就实实在在的干活,别影响他们村的劳动力就业。
他还盼着早一日把渠挖好呢。
顾时年轻笑一下,看了眼已经敛住笑意的钟娇。
姜援朝注意这小子瞄了眼钟娇方向,立刻警惕的在两人身上来回瞄了两下,然后上前,一下子把钟娇的背影给挡住了。
他想:钟知青是有对象的,你就别看了。
顾时年:“……”
这姜援朝正好挡住了他看向钟娇的方向……
顾时年磨磨牙,默默的抬手握拳,抵在唇边想了想说:
“指派哪些人不是造成村里鸡飞狗跳的原因,”
“重要的是改变村民的观念和思想。”他指了指自己的脑子。
肯定是有人故意这样传,影响了村民正常的判断力。
“嫁给军人是光荣,但也要承受嫁给军人的无奈。做好一个军嫂的责任担当。”
“婚后军人因为执行任务常年不在家,军嫂需一个人单独撑起一个家,照顾老人,还要抚养孩子,一人身肩数任。”
“试问那些姑娘能做到吗?”
“还有,军人出任务,随时都有牺牲的可能。”
“村长,你也是老兵,应该多讲讲这些道理,不要让一些流言误导村民。”
“荣誉看着光鲜,背后是热血与泪水的负重前行,你能理解吧?”
姜援朝站在那里,一脸愧疚,这些他哪能不知道?
他也是从一个兵过来的,那些年顾九花独自扛起一个家,没少抱怨,没少和他吵架,可是他为了千万里的壮丽山河,义无反顾。
想起自己曾的那些年,他一时之感慨良多。
他不能光站在一个村子的角角考虑问题,他应该把格局打开一些。
随后,
他便被顾时年拍胳膊的亲切动作给‘拍’醒了。
他有些不好意思。
当时光顾生气了,哪能静下心来想这些细节。
钟娇扭头,看着背景板是风沙漫天的顾时年。
她突然发现这个男人不但长的好看,而且行事稳重,进退有度,还很睿智。
顾时年侧了一下头,正好就看到钟娇那一双漂亮的水眸悄悄望过来,那一双水眸流露着一种对他的赞赏。
他蓦然灿烂一笑,露出两个浅浅淡淡的酒窝。
一下子闪了下钟娇的那一双水眸,她一怔,随即扭头,不再看他。
这男人笑起来,妖孽无比,性感冲击波贼强,一下就能把春天的万紫千红给秒掉,迷人又蛊惑之极。
顾时年缓缓的收回目光,继而朝姜援朝微微一笑:
“村长,难道不请我进去坐坐,详细说一下这次的计划?”
姜援朝看了眼顾时年,又有顾虑的扭头看了眼钟娇的背影,暗想:钟知青是有对象的人,如果这顾时年见色起义,看上了钟知青可怎么办?
他不愿意放顾时年进屋。
“在外边站一站也挺好,天天坐着腰疼。”
他打着哈哈,又从口袋掏出那半个烟蒂,重新掏出烟盒点上,就是不答应让顾时年进屋。
顾时年:“……”
这时,
姜援朝的大儿子姜大虎一边拍打着身上的沙土,一边抬头,
抬头瞬间,他一眼就看到了一身绿。
他眼睛一亮,赶紧跑过来,
“爸,什么时候做独轮车?”他可是等的急着呢,手痒痒的狠。
自从听他爸说有一批木材要过来,可能要改造独轮车,他就高兴坏了。
这两天见他爸就问,一天问好几遍。
姜援朝瞪了他儿子一眼:
“胡说什么。”
木材的事情都八字还没一撇呢,瞎嚷嚷啥。
姜大虎被劈头盖脸一训,委屈撇嘴:
“我想……”
“想啥想!”姜援朝看着没出息的大儿子,直叹气。
他的傻儿子哟,不要命了,这一下不知要弄出多少辆车,不知你得熬多少天晚上才能造出来。
一想起这些,姜援朝的老心肝就开始滴血。
姜大虎抬头还想扛,后来一想八成又是共建的事儿,惹得他爸不高兴了。
因为他爸一听共建就脑壳子秃……
好吧,他不惹他爸了。
于是姜大虎悄么么的斜眼瞄了眼顾时年正面。
这一眼,让姜大虎给怔住了。
这——这不是钟知青的军官对象吗?他怎么来了……是找钟知青的吗?
哟,
钟知青这不是正在屋里坐着吗,怎么不进去说话,干杵在外面干啥?
嘶!
哎哟喂,
他的老爸诶!
干的啥破事儿,他爸怎么还站在中间,没眼力介的挡着人家俩儿送秋天的菠菜呢。
让人家俩人隔着他爸脉脉相望,跟一对痴男怨女似的。
于是,
姜大虎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拽住他爸,往旁边猛的一拽,就给没防备的姜援朝给拽一边去了,还给拽了一个趔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