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乃陈留典满,来将快快下马受降!”典满拿的倒不是父亲的大双戟,而是军中常用的长刀。
“典满?莫不是你父亲就是为阿瞒招妓而死的典韦?”吴懿挑衅道。
“呃啊——”典满大怒,“贼子安敢辱骂先父。”
说着,便胯马而出,许定阻止不及。
吴懿与典满交手两个回合,便露出一个破绽。
“你这小贼,倒是一股子蛮力。”
吴懿说罢,拍马便逃。
“哪里逃!”典满此番是初次经历大战,又见来人辱骂其父典韦,岂能就此放过。
遂带领一支兵马就追了上去。
不久,张任从半路杀出。
张任吴懿两人合力,仅七八个来回,便将典满打落战马,生擒回营。
“你服还是不服?”
“以多取胜,算什么本事?老子不服。”典满一脸桀骜。
“哼,若不是先生要我速战速决, 就你那一股子蛮劲,早晚被我斩落马下。”吴懿开口。
老乡怼老乡,两眼泪汪汪。
很快,张谦便见到了典满。
大名鼎鼎的“虎贲双雄”,张谦只见过一个许褚,张谦一直深以为憾,此时见到典满,也算是了了一份遗憾。
“我大军到处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今日被擒,你可愿归降?”张谦问道。
典满冷哼一声,并不说话。
张谦微微一笑,“既然如此,我也不多勉强。来人,给典将军松绑,放他回去。”
张任吴懿一愣。
“麻烦将军给曹丕带个话,告诉他,我来了!”
典满看向张谦,也愣住了,“没别的了?”
“就这三个字就够了!”
既是张谦下令,张任吴懿也不敢阻拦,典满转身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张谦又说道:“我听说当初典韦将军身死是因为贾诩之计,将军不思为父报仇也就罢了,安敢同处一室?”
典满没有过多停留,只犹豫了片刻,便上马离开。
“先生想要收服典满?”吴懿问道。
张谦摇了摇头,“区区一个典满,不值得我花此心思。”
吴懿点点头,“先生说的是,其父典韦,行招嫖媚上之举,才致使曹操兵败宛城,先生留典满在身边,传出去对名声大为不利。”
张谦沉默,突然有点想招降典满了。
“传令下去,大军再往南行十里,山口扎营,于两侧山上广插旗帜,为张飞指引方向。”
“喏!”
……
见张谦来者不善,许定早已将大军南下的消息传回,并且自身也快速南撤。
曹丕这边收到消息,快速召集了众人。
“有两种可能,第一种,洛阳城已经丢了;第二种,张谦在虚张声势。臣更倾向于第二种,否则,张谦不会这么被动的南下,魏王应当加派人手,命令洛阳城内大将军出城作战,断了张谦的退路。”
“至于眼前,既然鱼儿已经上钩,那就没有保留鱼饵的价值,魏王应当立即消灭被困敌军,然后与张谦一决胜负。”
贾诩的建议,曹丕一一允许。
这时,哨兵来报,说典满将军回来了。
曹丕大喜,许定传来消息后,曹丕以为典满年少无知,中计之后已经断无生还可能,没想到典满还能杀出一条活路,真不愧是“古之恶来”的儿子,他年又是一员猛将。
曹丕问询回来了几人,结果哨兵来报,只典满一人回来。
曹丕面色僵硬,召见典满后,得知了事情的经过。
“你说是,张谦让人传回一句话?”
典满点头。
“什么话?”当得知典满是被擒住后释放的,曹丕没了好脸色。
“他要我告诉魏王,他来了!”
“他来了?”
“对,他来了!”
简简单单三个字,就让曹丕感到劲风扑面。
我来了!
你准备好了吗?
这是何其的自信!
想到张谦一生从无败绩,他确实有这个资格,说出这种话。
贾诩能体会到曹丕的心情,只是这时候千万不能中张谦的计,“魏王,张谦这是在故弄玄虚,现在的他已经陷入了被动十分不利的局面,所以他只能使出一些旁门左道。魏王只需按部就班,稳扎稳打,便可取得胜利。”
曹丕及时醒悟,看向典满,“你不听许定之言,枉自出兵,又受张谦蛊惑,败坏我军士气,本是死罪难逃,念在你一片忠心,你父亲又立下汗马功劳,现贬你为辕门守将,暂卸都尉一职,如有功勋,再复原职。”
“多谢魏王。”
败军之将,曹丕没有砍下典满的头,更没有处罚,典满已经很感恩了。
只是他转身的时候,忍不住瞥了贾诩一眼。
虽然回来的路上,典满一直告诉自己,沙场之上,没有私仇。
但是,为曹家立下汗马功勋的典韦死了,昔日的敌人却身居高位,备受宠信,简直到了言听计从的地步。
世间之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典满想到自己如今被贬作了一个辕门小将,以后见到贾诩还要卑身行礼,何其委屈也?
典满并无向贾诩报仇之心,可就是他这不轻易的一瞥,却让贾诩记忆在心,后背隐隐发寒。
……
张飞这边,深陷重围之中,虽陆陆续续向几个方向突围,可却始终找不到退路。
夏侯尚失去一臂之后,斩杀张飞的欲望更加强烈,用兵之时也更加的毒辣。
“杀了张飞,老少不留!”
“生擒张飞者,赏万金,封万户侯!”
眼看着张飞护卫一个个倒下,魏将之中,人人立功心切,都想着抢下这份“斩将”之功。
“哈哈哈哈!来啊!”张飞横矛立马,杀得不亦乐乎。
这时,一传令兵来到夏侯尚身边,“魏王有令,北面出现数支援兵,着令将军立刻拿下张飞,否则,军法处置。”
夏侯尚闻言,也不想张飞从自己手中溜走。
随即重鼓一敲,各部开始配合作战,包围张飞的圈子急剧缩小。
一时间,步卒密集,死伤也更加严重,但肉眼可见,张飞的骑兵也瞬间减少了许多。
“来啊,让你张爷爷杀个痛快!”
“杀啊!”几员魏将手持长枪朝着张飞刺了过来。
张飞横矛一挡,却还是有一枪刺了过来。
张飞怒目而视,嘴巴紧闭,仅靠咽喉就发出震耳的怒音。
那人枪头插入张飞胸口,任凭他使出全身的劲力,也寸进不得,再一抬头看张飞面色,如同见了鬼怪一般,吓得直接堕下了马。
张飞胸口中枪,双方再也挡不住敌众之力,蛇矛逐渐下沉,数杆长枪径直落下。
乌骓“嘭”的一声砸在了地上。
张飞摔倒在地,嘴角喷出一口热血。
他瞪大眼睛望着天空,右手高高举起。
他仿佛又见到了一个人。
“二哥,是你来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