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昌,着你立即快马前往旋门关,告诉你父亲,不得轻举妄动。”张谦面色严峻的说道。
“先生,这夏侯惇已死,敌军军心必然大乱,这不正是我父亲趁机袭杀的大好时机吗?”
“来不及解释了,快去!”张谦有些不好的预感。
“喏!”
魏昌离开后,法正才说道:“子让是担心于禁?”
张谦点了点头,“若是魏军之中没有主事之人,那夏侯惇死后的确是一盘散沙,但有于禁这个征南大将军在,我怕这会成为一支哀兵。”
张谦原以为赤壁生擒张合,只是得到五子良将的开始,结果张辽、徐晃一个个不是自杀,就是被杀。
原本后半生凄凉的于禁,反而混的是风生水起。
刚开始屯田就被曹操封为前将军,抵御徐庶;
现在更是一跃被封为征南大将军,历史上,魏明帝曹叡之前,这一直是曹家夏侯家的专属职位。
他奶奶的,自己要是能拿出一本历史书给于禁看,于禁不得给自己立个长生牌,日夜贡着。张谦坏坏的想道。
就在这时,张飞回来了,他告诉张谦:“子让,那姓彭的刚走到外面就抢了一匹马准备逃走,结果被夏侯充追上去给砍了。”
张飞说话的时候还挺高兴的。
“子让,既是抢马而逃,那便视作叛逃,所以杀了他也是理所应当。”法正说道。
“嘿嘿,军师说得对。”张飞笑着道,“俺原本看那夏侯充咋地都来气,这会看他,还是有点顺眼的。”
“顺眼个屁!”张谦没好气的瞪了张飞一眼,“即便是叛逃,也该由我下令处置,夏侯充哪里敢擅自行事?传令下去,夏侯充擅杀将官,按律当斩,念在事出有因,抹去他一切军功,当众鞭打五十。”
“啊?子让,这是不——”张飞张大了嘴巴。
“此乃军令。”张谦严肃的说道,“此事便由你监刑。记住,行刑前,一定要把彭鹰夺马逃走的事情当众说清楚。”
张飞点点头,正准备离开,张谦又开口了,“行刑完后,你去城中购买一块上好的香木,为夏侯惇雕刻身躯,替他把葬礼给办了。准许他人吊唁, 但动静不可太大。”
“嘿嘿!”张飞一笑。
自古战场之上,从来是英雄杀英雄,但也是英雄最惜英雄。
战场上遇到,张飞不会对夏侯惇有任何留情,甚至会极尽辱骂挑衅之词,但此时夏侯惇落得身首异处的下场,张飞还是有些遗憾的。
只恨自己攻城之时未能出全力,将其斩于马下。
“那子让,该用什么样的规格?”张飞还认真了起来。
“一切从简,以普通官吏的身份下葬就行了。”当然不可能是“大将军”的规格,张谦又没承认过曹魏这个政权。
张飞行刑完后,就把夏侯充带了回去,还特地给他带了一葫芦酒。
“你小子,你今天要是连为父报仇的勇气都没有,俺张飞才会真的看不起你。也别心疼你那点军功,以后有谁欺负你,就跟俺张飞说。还有,你身上的鞭子只是看着重,但不会留下内伤,一会擦上这个药,觉得痛了就喝口酒。”
夏侯惇在洛阳这边的葬礼办的很朴素,夏侯充坚持为父亲守孝,就是不知道如果夏侯惇泉下有知,会不会气的活过来。
另一边,魏军全军缟素。
魏延觉得夏侯惇已死,魏军定然不堪一击。
副将提醒魏延,张谦的命令,只是“追而不击”;但魏延却认为,张谦也没预料到夏侯惇突然身死的事。所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就是用在这时候,所以果断出击。
结果,魏延率领先头部队在虢(guo)亭遭受到了于禁的埋伏,大败而归。
张谦得到消息后,重重一拳捶在了桌案上。
真的是越担心什么,就越会发生什么。
人家邓艾屯完田那么厉害,你个于禁咋是反过来的?
魏延被张谦召回了身边。
“罪将魏延,拜见先生!”魏延身上多处刀伤。
“违背将令,擅自出兵,致使我军大败,部下损失千余人。魏延,你熟知兵法,可知这按律该当何罪?”张谦质问道。
“按律当斩!”
“拖下去,砍了!”张谦扔出令牌。
“先生,我父亲他——”魏昌惊慌失措,连忙跪倒在地。
“子让——”张飞也开口。
“嗯?”
“文长也是立功心切,还请先生饶他一命。”张飞俯首道。
“一句立功心切便可以挽回过失,便可以挽回死去将士的性命吗?”张谦质问道。
“先生,魏延虽然犯下大错,可是敌军也没占到任何好处,于禁手下死伤远在我军之上,魏延本人更是斩下敌军数员战将。还请先生念在魏延往日功勋,饶他性命。”黄忠跪倒在地。
“求先生开恩。”众将也为之求情。
“魏延呐魏延,你以为我只是因为你败了才怪罪与你吗?此番你便是大胜,我一样要治你之罪。本帅要杀夏侯惇有的是办法,为何只是命你追而不击,这是放长线钓大鱼,你自以为是,贪功自负,我岂能宽容?来人呐!”
“先生!”
“先生!”
众人再度求情。
“自即日起,剥夺魏延一切军职,留营备用,其所部兵马,由本帅亲自统领,不得有误。”
“谢先生不杀之恩。”
魏延胸中郁闷,却仍旧跪倒在地。
众人散去后,张谦见魏昌一本正经,一脸严肃,于是便问道:“可知我今日为何要如此对待你父亲?”
“先生并非真的要杀我父亲,只是想吓唬吓唬父亲。”魏昌思考了一下,谨慎的说道,张谦扔出军令的时候着实把他吓了一跳。
“吓唬?你可知道军令如山?”
魏昌一愣,难道先生是真的要杀他父亲?
“今日若没有众将求情,你觉得军令一出,我还有台阶下吗?你父亲向来桀骜,以前跟在我身边之时,我还能多加规劝,但是现在军中将帅无数,我岂能偏爱你父亲一人?时日一久,你父亲难免又本性暴露。”
魏昌想了想,倒也不是假话。
“以前天下纷乱,众将即有争端,也可沙场一较高低,我倒是无须担心你父亲。可是天下马上就要太平,你父亲若还是要独占功勋,独处鳌头,将所有人都得罪光了,将来纵有小错,可没人再替他求情了。”
“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人可以骄傲,但不能骄傲到把自己与他人孤立起来。魏昌,你可明白这个道理?”
魏昌连忙跪倒在地,“先生一片好意,在下替父亲多谢先生。”
“起来吧,关平派出后,你就一直是我的亲卫队长。既然先前我说要接管你父亲的军队,你就从我的亲卫里挑选几人去把军队接管起来,暂时先管好军纪和日常训练,凡事多询问你父亲的意见。”
“先生,您——”魏昌听张谦这意思,好像是又把军队还了回去。
“我忙着呢,哪有工夫管这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