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罗老汉见儿子如此,一屁股坐到地上,脸上神情半悲半喜,嘴里喃喃哭道:“我能咋办?我能咋办?”
他家中有一儿一女,女儿要是还活着,也该有十六岁了。
可三年前,他唯一的女儿就被田主顾瞧上,偷偷给糟蹋了,等他们发现时,女儿肚子大了起来,他那小女儿才十三岁,初潮才刚来不久,突然大了肚子,叫乡里人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
罗老汉百般逼问,才从女儿嘴里问出是谁害的,得知是田主顾时,差点两眼一黑晕死过去。
田主顾年过四十,连儿子都比他闺女大,竟然能做出这种畜牲行径,他带儿子上门找田主顾讨要说法,田主顾恬不知耻,竟然当众说是他女儿主动献身,他连想收她进门的心思都没有。
如今见罗老汉一家可怜,罗二妮又有了他的骨肉,他大发好心愿意纳罗二妮为他的通房。
罗老汉气的一夜之间头发花白,可全家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后来他闺女被接去田家,没过半年时间,一具尸体草草裹着草席送回家来。
她年纪小,身子都没发育好,哪里能撑得过生孩子?
等她死后,田主顾更是猖狂,听说没少在花楼流连时炫耀,说他自己一树梨花压海棠。
罗老汉一家老小,被欺负的不成人样,可活着好歹有个希望,如今他们是一丁点希望都没了。
罗大郎挥舞着菜刀出来,正巧田主顾从昏迷中醒来,见罗大郎状如恶鬼一般扑过来,连忙喊救命!
就在罗大郎一个愣神的时候,田主顾又变得凶神恶煞:“好你个罗大郎!你是想坐牢!竟然敢害自己的东家!”
他气若游丝,却一点都不耽搁吓住罗大郎。
徐令走过去,从罗大郎手里夺来菜刀,拉住田主顾的手,往外拖拽三寸,手起刀落!
四根手指头齐刷刷断了半截!
田主顾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啊啊惨叫起来。
罗家众人皆被徐令吓得后退一步,就连昝氏兄弟二人也被徐令吓了一跳。
咋回事,不是出门做生意么?好心帮助人家一下也就算了,怎么就到砍人家手指头的地步了?
可莫名其妙的,心里又觉得痛快,都被人欺负成这样,他们听着都替罗老汉一家窝气!
“东家,不可!”柴彦君拦住徐令,摇头示意,此地不是他们起反的目的地,要是在这犯事打草惊蛇,只怕不妥。
徐令却笑道:“看着他来气,砍都砍了,不如先把家门口的垃圾给清理一下。”
“好汉!田畜牲的随从跑了!”
这一打岔的功夫,竟然跑了一个随从,想来是回家报信寻人去了。
徐令叫昝兵昝武架起惨叫的田主顾,向罗老汉道别:“多些老伯的梅子,此事我帮你了却,也算报答你的情义。”
说罢,便带着几人追那逃走的随从,那罗大郎愣了愣,捡起地上的菜刀,也跟在徐令等人身后。
罗老汉叫道:“你去哪?”
“我去帮好汉一把!”
“你给我回来,回来呀!”
乡下僻静,一旦闹出些什么事情,消息就很快像是插了翅膀一样传出去。
很快,附近的人就听说田主顾到老家收租时受挫,叫人切下几根手指头,好像还要闹去田家寻事。
出门一看,果真见着几个生人架着田主顾,身后还跟着拿了菜刀的罗大郎,便都心生好奇,远远地跟上去看热闹。
徐令问昝氏两兄弟:“临来时,你们说跟着我什么都肯做,杀人的活能不能做?”
昝武看了一眼大哥,没吭声。
倒是一向沉默的昝兵道:“以前没做过,不知道能不能做。”
徐令爽朗地笑了。
“初次有些紧张,熟悉后就习惯了。以前杀过家畜没?”
“宰过羊。”
“就跟宰羊差不多,朝着喉咙心口下手。”
徐令给两个天真无邪的强壮手下传达经验。
一旁的柴彦君:“……”
他一直觉得徐令这小子老实厚道还总担心他心慈手软,怕日后没那个狠心称王称霸。
今日一见徐令这副面孔,不由得怀疑自己起来。
昝兵暂武齐齐点头,都有些激动,手心冒汗。
“一会儿听我下令,不要随便动手,不杀降,不杀无辜妇孺,听懂了吗?”
“嗯嗯!东家,我们全听您的!”
见昝氏兄弟两人如此听话,徐令也笑得开怀:“乖孩子,一点就通。”
全然不管中间被架着的田主顾心里有多恐慌。
他今日出门没看黄历,这是招惹了哪路的杀神?
一时间也顾不上身上疼痛,哭着喊着道:“好汉,好汉你饶我一命,我家中有钱有田产,你想要什么都给你!”
“都给我,还有这种好事?”
“我田万福发誓,好汉只要肯放了我,我绝对奉上白银千两!”
“哈哈!”不知道是不是压抑久了,一想到等会要干的事情,徐令忍不住高兴,还有心思逗弄田万福,他背着手走着,仰头笑道:“你家中良田数千亩,娇妻美妾不知多少房,县太爷是你五姐夫,二姐夫还是百夫长,如此高贵的一条命,竟然才值白银千两吗?”
田主顾一时哑然,不知这人怎么会如此清楚他的底细。
连忙又道:“三千!好汉,我愿给你三千两!”
“放你爹的臭狗屁!老子宰了你,你的什么都是老子的!”
徐令掷地有声,唾田主顾一口,只见他两眼瞪大,显然没有想到徐令胃口那么大。
田主顾真是快昏过去了,满脑子都是:“这人哪路来的瘟神?怎么到了他们阳和县的地界,为何他姐夫们都没提起?”
几人大摇大摆走在田间小路,路两边耕地干活的百姓见到这情形,一个个都停下手中动作,直起腰来向这边好奇看着。
“来人啊!快来救我!谁要是能救了我!我免他一年佃租!”
田主顾见讨好徐令不成,又开始向佃户们求救。
至于给出去的甜头,更是少的可怜。
听得徐令忍不住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