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号花姨？这个代号不错，一点都不会和你沾边。”
“孩子被你们藏在大队里了吧，是在徐兰花家里，还是你那屋子？都不是啊，那这个之后再问你。”
“冀州还有你们的人？？看来是有的……头目呢……看来也是有的。”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说过的你不说话我也能问出来。”
“愿意说了？王队，接下来就交给你了。”
张建国从审讯室出来，江涵像是看怪物一样看着他。
虽说之前审问王铁柱的时候已经见识过这个能力，但那时候审问的只是普通人，完全没想到他这一招居然人贩子头目这种极其善于隐藏心思的人也能起到作用。
“江老哥，你别这么看着我做什么，这种手段没那么好用的，也就是他被抓了能任由我观察，你可别想着拉我去街上找罪犯啊。”
张建国受不了被他用这种眼神盯着，往后退了两步，开了个玩笑。
被他这么一闹，江涵也回过了神了，没好气的说道：
“我是那种人么，让你在街上站着，贼没抓到先被人当流氓抓起来了。”
“长我这样的可不会被人当流氓，就是怕被谁家姑娘看上。”
“行了，别给我逗闷子了，这次的事情你怎么看？”
江涵面色一正，说起了正事。
“冀州那边没抓干净，其他地方肯定也有他们的人，我觉得可以从那些介绍信开始查。
他们准备的退路，去的地方肯定是有人接应的，总不能说走亲戚，到了那边没一个认识的，那不得被人抓起来。”
张建国沉思片刻，试探着说道。
这个‘花姨’知道的东西并不多，或者说这本就是个松散的组织，凑在一起只是为了更容易找下家，同时再多几条退路。
唯一让他有些在意的，他们这些人里一个叫木匠的人，别人都是找下家，只有他是要货，要求是年纪不大的女孩，还要长得不错。
这种要求放在这个年代很不正常，同时对于人贩子这个行当来说这种需求同样不正常。
要买孩子的普遍都是要男孩，而要买媳妇儿的也不要小女孩。
至于说童养媳，饭都吃不饱的年头，除非是脑子有病，不然生不出这种想法。
不过现在审讯还在继续，木匠还没被供出来，他只能先等一等，先说其他的方向。
“你在审讯的时候，我已经让人去查推荐信的事情了，很快就会有结果。”
江涵透过审讯室的小窗户看着正在老实交代的花姨，轻声说道：
“我现在更想知道他们手榴弹是哪里来的，给他们手榴弹的人现在在哪里。”
“审讯一下徐兰花就知道了，我们现在去医院？”
张建国也挺想知道手榴弹的来源，顺势问道。
“等这里审完再过去，这边松口了，徐兰花肯定不会扛着不说。
希望这次能把这个人贩子团伙一网打尽，这两天要辛苦你一下了。”
江涵收回目光，有些歉意的说道。
“没事，不就是跟着你们一起查案么，让光天回去给我媳妇儿带句话就行。
说起来我上次过来没吃上咱局里的食堂，这两天总算是有机会了，江老哥你可得让食堂师傅好好给我露一手。”
张建国对此并不意外，进了保卫科之后，一直做的都是公安的活，加个班再正常不过了。
……
与此同时，轧钢厂宣传科。
一群人正围在一起说着话，脸上都带着担忧的神色。
“诶，这好好的，杨厂长怎么就给调走了呢，以后咱们就归李副厂长管了，也不知道会咋样。”
“你这话说的，该喊李厂长了，厂长换了和我们能有什么关系，咱们宣传科还能咋变，以前咋样以后还是咋样呗。”
“我上次说你们还不信，现在看见了吧，杨厂长就是在大比武的时候得罪过来视察的领导了，你们是没看到那几个领导那时候看杨厂长的脸色，那叫一个臭哦。”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都散了吧，被人看见还以为我们对李厂长不满准备闹事儿呢。”
然而宣传科一天就这些事，能凑在一起说话，没几个人想散了。
一个三十五六岁，长得微胖的宣传部女干事忽然话头一转说道：
“这里就我们这些人，谁会传出去。海棠，我记得你和杨为民在谈对象吧，最近你说话做事要小心点，别被人抓了把柄。”
她这话纯纯是好心提醒，对于于海棠这个风风火火的小姑娘，不光是她宣传科的大家都挺喜欢的。
“魏姐，我早就和杨为民分了，不过就是没分也不怕，我做好自己的事情，还能因为谈个对象给我处分了啊。”
于海棠伸着脖子昂着头，完全没把魏姐的劝告当一回事。
甚至心里还因为自己做出的正确选择得意，这下子爸妈总不能说她什么了，这些天被杨为民纠缠的不开心，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分了就好，分了就好，不过海棠你还是要注意一点，有些事情你还年轻不懂。”
“是啊海棠，你听我们一句劝，这几天就在咱科里待着。”
其他几人听她这么说，纷纷劝了起来，特别是两个还没有结婚的男干事，劝的格外起劲。
“都围在一起干什么呢，活都干完了？！
于海棠，你刚才广播是怎么播的，一句话能断三次，工作能力不行不想着锻炼，不想干广播员了就把位置让出来，别占着茅坑不拉屎。
要是领导来厂里视察，你这种广播就是在丢我们轧钢厂所有员工的脸！”
宣传科科长开完会回来原本就憋着一口气，隐约听到众人的谈话内容后，更是怒火中烧，最后把这份怒火宣泄到了于海棠头上。
他们这些当干事的都早就知道杨厂长要出事了，就他这个科长不知道，这简直就像是在指着他鼻子骂他蠢。
杨厂长被调走，他这个宣传科科长也坐到头了，毕竟宣传科是直接受厂长领导的部门，以前他没少和李副厂长起冲突。
等李副厂长将厂长的位置坐稳，他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