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 不知百姓疾苦,不如回家种红薯!
作者:江岁晚   开局祖坟冒青烟,女扮男装科举忙最新章节     
    以及工部尚书杨成务之孙,杨秉文。
    更别提谢家那兄弟俩。
    是以,不少人过了会试之后,决定下次殿试再战!
    也就是明年,永平九年之殿试。
    “文官三年考绩,今年已评定、核实完毕。”
    “在考核过程中,我部发现,大量出身富贵之家的官员。”
    “空有其表,只会纸上谈书!实际所施之策,一塌糊涂!”
    谢玉衡听着,纳兰危止严厉的声音,独响在大殿之内。
    这也是当年先生,指出甄酉谦毛病所在之处。
    空中楼阁,华而不实,不贴于民生。
    未下过田地之人,怎知水稻几时插苗,又是何时收割?
    怎知贫苦百姓之家,真正所需何政?
    哪怕有家中重金聘请的师爷。
    可人家是主子,你一个师爷!
    又怎好指手画脚太多,不同流合污,已算不错。
    谢玉衡心思几个回转,便已猜到吏部,要作何打算。
    果不其然,纳兰危止例完典型人物后,沉声道:
    “而今,各州升调回京的人员已满,京中空缺之席甚少。。”
    “臣建议,明年进士皆下放至基层,历练两年!”
    “惟基层,乃国之根本。”
    “入民间,方知何为明策!”
    纳兰危止说完,深深俯身一礼。
    殿内被沉默覆盖,无一人出声。
    就连楚珩,亦未发表自己的意见。
    部分官员们不说话,是因为他们家中,明年亦有下场的小辈。
    吏部这么一搞,家中子弟真正入仕,岂不是又晚一年?
    可其余五部尚书,无人带头反对。
    其他人心中干着急,却也不敢贸然出言。
    然而,对于此事,六部尚书皆是知晓。
    不论出身高低,他们都见过百姓最苦的模样。
    建德年间,交州雪灾,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若非楚珩,开王府粮仓赈灾。
    只怕......易子而食,也不无可能。
    可当时的官员,只顾钟情享乐!
    偶有一二良心尚存之人,口吐荒谬之言:“既无米可食,何不宰些鸡鸭?”
    此策,早在楚珩起义之前,众老臣就已商议好了。
    只是前几年,朝中文臣空缺。
    而今已足,自当改革新立!
    忽然传来轻微的衣物摩擦声,众臣眼角余光纷纷寻去。
    只见江陵侯正往外走,顿时皆是眼前一亮。
    对啊,江陵侯族中可是有个谢氏书院。
    此举,对谢氏书院的学子们,亦是不利!
    在群臣期待的目光中,谢玉衡俯身一礼,高声道:“臣,支持纳兰大人之策!”
    “恩泽百姓,乃为政之本。”
    “若不知民生疾苦,不如回家种红薯!”
    等待谢玉衡反对的大臣:???
    刑部左侍郎,忙不迭出列道:“臣有异议!”
    “这做官,就像喝水吃饭,谁也不是天生就会的啊!”
    “基层医药皆差,若有身子骨不好的劳累得病。”
    “加之治疗不及时,岂不是白瞎了人才!”
    这,就差直说......
    若是江陵侯下基层,感染什么疾病嘎了,浪费人才......
    司远道忍了又忍,忍无可忍。
    出列与对方好一番辩驳,辩得他哑口无言。
    中途还回身,试图持笏板往他头上呼。
    你丫的,吃饱了撑的,居然敢咒老夫的弟子!
    好在叶仲良,眼疾手快,给拉住了。
    如此一来,其他有异议的大臣。
    眼观鼻,鼻观心。
    不敢发言,根本不敢发言。
    “行了,此事公谦说得也不无道理。”
    楚珩的视线,从刑部左侍郎面上扫过。
    “新朝廷建立,也快十年了。”
    “虞卿啊,你可还记得,你的初心啊!”
    刑部左侍郎,身形一僵。
    早已淡化的记忆,如潮水般蜂拥而来。
    他年轻时举业,数次不中。
    诗词一般,亦不好女色。
    家中也无钱财,可让他走后门,同考官投其所好一番......
    能有今日,全靠当年他为一贫民,无偿奔波数年。
    破一人命官司,得入当时还是淮王的楚珩之眼。
    刑部左侍郎膝盖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冰凉的地板上。
    以头抵地,无声泣泪。
    有此扣人魂弦深处的发问,其他官员心里苦,也只能尽藏于腹中。
    算了,儿孙自有儿孙福!
    站在最前面的纳兰危止,同高台上的楚珩对视一眼。
    楚珩搭在龙椅扶手上的指骨微动。
    “既无人再有异议,便依吏部所言,行新法!”
    散朝后。
    谢玉衡带着,撰写科举改革公文的任务,回了翰林院。
    没了庶吉士后的翰林,空荡沉寂一片。
    唯有几只不畏寒凉的鸟雀,立在梅枝咕咕的叫着。
    谢玉衡着杂役,召来院内之人,将任务分发下去。
    众侍读侍讲离去之后,惟钟翰犹豫着留下。
    “大人,那修史之事......”
    “无妨,好事不怕晚,再等两年亦无妨。”
    谢玉衡漫不经心地,摩挲着茶盏温暖的侧壁,视线投向窗外。
    两名青袍官员,并肩而来。
    正是被留翰林的池松,和杨秉文。
    寂静的小天地,便是枝头厚雪落地,亦听得一清二楚。
    钟翰亦听到了,愈行愈近的脚步声。
    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却怕被外人知晓。
    俯身一礼,便退了出去。
    “见过学士大人!”两人齐身一礼。
    谢玉衡手臂微抬,示意他俩找位置坐下。
    池松看了一眼,闲情雅致品茗的杨秉文。
    心知司杨之交,便先开了口:“此次不请而来。”
    “是想询问大人,今年何人留守翰林?”
    谢玉衡不疾不徐地品了一口茶,沉思片刻方道:
    “历来是新入朝之官员,轮守。”
    “今年,便由杨编修和钟侍讲轮守。”
    钟翰此人做学问不错,秉文兄正好可跟其学习一二。
    谢玉衡所答,丝毫不出池松所料,亦不出池观霁所推测。
    正好......池家也已经准备好了。
    池松走后,杨秉文无奈道:“如此这般针对池家,你啊,也不怕被池侍郎记恨上。”
    谢玉衡扬唇笑道:“还就怕他不敢呢。”
    前两年,池松亦是没有留守过翰林院的。
    自池松被点为探花郎,愈发受池观霁器重。
    甭管这里边是真是假,池观霁要感到生气才好......
    听出谢玉衡话里的弦外之音,杨秉文持盖,拂茶沫的手微顿。
    “若有需要之处,尽管寻我......祖父。”
    杨秉文本来是想说,寻他与祖父。
    可转念一想,他官职还没谢玉衡高呢,能帮到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