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打算,趁孟婉宁外出江陵谈生意,寻机会绑了去。
谁知今年那娘们,自上京回去后,一天到晚就搁江陵待着。
像孵蛋母鸡似的,不挪窝了!
简直是哪哪都不顺!
越想,徐尧越是坐不安。
被他晃得眼睛疼的寺副,没好气道:“挪来挪去的,你屁股上长鸡眼了?”
同桌之人,皆投来揶揄的眼神。
就连许律,亦投去打量的目光。
徐尧冷哼一声,冲许律翻了个白眼,靠女人的软蛋!
莫名其妙,许律回以一个白眼。
别以为他不知道,这狗玩意的二叔,正勾搭孟婶婶呢。
虽然,孟婶婶并不想让小玉衡操心。
可容一容二两个,去年年底,可是一直跟在孟婶婶左右的。
有这等事,自然也不会瞒着谢玉衡,这个做主子的。
一个不算盛大的曲江宴,各人藏着千条百条心思不止。
只待帝后先行离去后,各路人马,各寻借口,先后离席。
唯剩举子才女们,仍旧兴奋议论。
几位姑娘凑至一块儿,其中一人道:
“早闻江陵侯乐理一绝,今日竟还得见其射艺。”
“啊,真是死也无憾了呀!”
另一人道:“唉,我倒也想如江陵侯一般。”
“将来某一日,亦能为大梁争光。”
“可我只会打算盘,总不能和人比,谁打算盘打得快?”
她的好友,出言打趣道:“你可以一算盘砸死敌军首将。”
“如此,便也算是为大梁争光,哈哈哈......”
“好你个皮猴子,不若你先扛着古琴砸人,给我打个样。”
追逐打闹间,姑娘们没有注意到。
她们适才谈论的主角,正从她们身后的小径而过。
春风和煦,阳光正好,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走。
红衣少年,轻勾唇角。
眸中光华流转,盛满了欣慰的笑。
回了江陵侯府。
谢玉衡在大书房,给参考明算科的姑娘们,出卷子。
直到傍晚时分,陈秋满脸喜气的登门。
一跨进书房,就是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呐喊。
“啊——”
谢玉衡揉了揉耳朵,搁下笔。
疑惑地目光,落在陈秋身上。
“陈叔叔这是受到什么刺激了?可要寻知意来看看?”
“不用哈哈哈,不用!”
陈秋目光亮得可做灯,反复地搓了搓手,暂时按捺住激动的心情。
凑近谢玉衡,低声道:“皇后娘娘有喜了!”
原来是回宫之后,宫人奉上茶果点心,先给主子垫垫胃。
其中有一道酥黄独,平日里甚得皇后喜爱。
哪知,今儿一食,竟直接吐了。
一开始还以为有人投毒呢,可把丽正殿的宫人吓够呛。
直到太医去了,一诊,竟是已有一个多月的身孕。
笑道:“乃孕吐也,而非中毒。”
听陈秋讲完事情始末,谢玉衡笑道:“如此甚好。”
“今后陛下便再也不用愁,礼部大臣们催选妃了。”
陈秋摸了摸下巴,“还真不一定......”
要按礼部那群老头的想法,皇家子嗣嘛,当然是越多越好啦。
多得能组成一支马球队,才叫稳妥。
咳,不过这事......和谢玉衡一个十二岁小娃细说,也不太好。
好像这孩子,还没通房丫头来着。
别万一给人带坏了,那可真是罪过。
陈秋小声叮嘱道:“娘娘胎位未稳,现下还未对外言说。”
“陛下着我来,也是想问问谢姑娘,想要何时去并州?”
这是一开始答应好谢知意的。
若皇后有孕,即可前往并州季大将军营下。
楚珩当真能如约放人,着实也令谢玉衡刮目相看。
且不说别的,就谢知意的医术。
能留京,一直到皇后生产,亦可增加不少安全感。
谢玉衡并未让人去请谢知意。
只是询问了,陛下打算对外宣告的时间,便送走了陈秋。
淡黄的烛光下,少年站在书案前,沉思良久。
三日后,她就要入贡院。
少说半个月的时间,无法出来。
此事,倒也不便在此时告知谢知意。
万一发生什么意外,她鞭长莫及。
三日后,二月十五。
别人上朝,谢玉衡和其他考官,开始坐大牢。
司远道亲自将她送至贡院门口,又叮嘱许久,才依依不舍的离去。
要不是司大人还得上朝,戴辑觉得,他还能再唠叨会儿。
戴辑,户部右侍郎,亦是本次会试的主考官。
和谢玉衡一起任副考官的。
还有大理寺左少卿,鸿胪寺卿,外加一个御史。
每人可带一名不识字的随从入内。
不过因着楚珩挂念,有人对他的小福星疙瘩动手。
便也特许,谢玉衡带了容时入内。
可叫容三...容九几个,又是好生一番嫉妒。
没办法,谁让主子不喜欢下人近身呢。
唯容时一个伺候多年的,熟悉谢玉衡习惯,用得最为顺手。
另还有一些普通的巡场同考官,这些人可就不许带随从入内了。
坐大牢期间,所有事物都得自己动手。
入了贡院,所有东西,经由号军检查一番后。
确定没有任何,可往外传递消息的物件,这才准许通行。
谢玉衡跟着戴辑,往清风楼走。
清风楼二楼,是副考官的住处,主考官在三楼。
至于同考官......请看后边的一排矮房子。
两三人一间,暂且不说。
等到阅卷的时候,所有人不可离开清风楼,便只能打地铺了。
不过做考官嘛,也都有银子拿的。
还是很多家境清贫的官员,抢着干这份活计。
这不比礼部那些大冤种,冰天雪地的。
远赴千里之外,接酸菜疙瘩轻松多了?
二楼除厅堂外,另有四间房。
谢玉衡的房间,在东北角,窗户朝向考舍的方向。
看着小小少年,带着随从,认真铺床的模样。
戴辑捋了捋长须,莫名有种带儿子的感觉......
他摇了摇头,又叮嘱几句,有事尽管去寻他,便带着随从先离开了。
待谢玉衡房间整理好,最后一位姗姗来迟的御史。
扛着大包小包,只露出一张脸在外。
那模样,别提多滑稽。
谢玉衡打眼望去,这御史,她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