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0章 偏我来时不逢春
作者:江岁晚   开局祖坟冒青烟,女扮男装科举忙最新章节     
    说话间,容一已捏住池瑶的下巴,将满是汗味的巾帕,塞了进去。
    见池瑶被恶心得两眼翻白,容一撇嘴,“真是比蝉还聒噪!”
    “走了。”他打了个手势,带着众人往密林外走去。
    清新的草木香,夹杂着泥土的气息,直往鼻子里钻。
    众人踩在落叶上,发出嘎吱的声响,不知何人出言问道:“她怎就一个人出来啊?”
    裴秋不知想起什么,冷笑一声,“就池瑶在宫内做的孽,谁会真心追随她。”
    给太监宫女配对都算是好的,更恶心的是,让侍卫轮奸宫女……
    这女人嫉妒成性,看不得任何比她年轻漂亮的女子,日子过得舒坦。
    待他们押着池瑶,从城西密林折返王宫,此时宫内已一片大火。
    王宫门前,投降的乌兵蹲成一片,赫连庆亦被捆成粽子,他声嘶力竭地向梁军大喊。
    “母后,我母后还在里边,救她啊,求求你们救救她——”
    谢玉衡坐在容时搬来的官帽椅上,长腿交叠,单手撑着下颚,一副慵懒矜贵模样。
    她,趣味盎然地打量着赫连庆。
    不知,若其得知池瑶早就偷偷跑路了,会是何种表情?
    正说着,容一等人,从另一条道路上而来。
    将池瑶,连带着她那包袱,一道扔到赫连庆身旁。
    赫连庆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话音戛然而止。
    愣了好些时间,才缓过神来,不解问道:“o.o?母后?您怎从那边来的?”
    “怎的鞋子和裙角都湿了,母后您身子不好,该要注意保暖才是。”
    “不过,没事就好,儿臣还以为您还在宫中呢……”
    池瑶闭着眼,不想看他。
    谁知谢玉衡那小子,竟命人将她嘴里的巾帕扯出,又浇上了一盆凉水。
    装晕是不成了,对上少年含笑的眸子,池瑶恨不能食其肉,啖其血!
    发丝紧贴着她的脸,显得面目更加狰狞,她声音里满是怨毒。
    “听闻大梁江陵谢氏,族中女子,可与男子同起同坐。”
    “更有火车,间接推动大梁女子入朝为官,桩桩件件,皆有江陵侯的手笔。”
    “我亦是女子,为何江陵侯偏偏不能放过我!”
    她吼完,泪水也夺眶而出,语气也软了下来,“我年纪大了,太医也说我没几年活头。”
    “未到及笄之年,便离开故土,远嫁他乡,受尽苦楚。”
    “而今,我只是想苟且偷生,走完余生,就这小小的愿望……”
    五十多岁的老妇人,声音悲切,配上其花白了的头发,看着倒也有几分可怜。
    赫连庆眼眶泛红,嘴唇蠕动,“母后,是儿臣没用……”
    谢玉衡敏锐捕捉到,听闻此话的池瑶,身子一僵,不由轻笑出声。
    她鼓掌,赞叹,“好一副,母慈子孝的场景。”
    “演得不错,容时,看赏!”
    一枚铜板自容时手中掷出,落到池瑶面前,转了几个圈,方叮当一声倒下。
    轻轻的一文钱,就像是一重拳,狠狠打在池瑶脸上。
    容六等人在后边,看得眼睛都直了,喃喃道:“这活计,啥时候才轮到咱们啊。”
    叶岑眼角抽搐,她记得这几人,先前还以为可以夺权来着?
    此时,西贤王也走了过来,冲池瑶翻了个白眼。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大梁先对乌孙举兵,你这女人,忒不要脸!”
    “别以为本王在鲜卑就不知道,你嫁到乌孙,是先前那位干的,与咱陛下有何相关?”
    这话,就像是踩到了池瑶的尾巴,她冷笑连连。
    “没有我和亲那几年,谁帮大梁,抵抗你们北蛮子!”
    西贤王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以前不是家里穷吗,每到冬天就吃不饱穿不暖的……
    再说了,又不是他干的。
    叶岑,想起被灭的大月氏,她上前,直直盯着池瑶的眼。
    她双手紧握成拳,声音都气得颤抖,“别说得好像你乌孙和池家,没得利一样。”
    “你池瑶就像昆仑虚天山上的一朵雪莲花,纯洁无瑕,普天之下,就你最委屈!”
    池瑶被吼得一怔,而后打量叶岑一遍,嗤笑道:“小丫头,你也是姑娘家。”
    “世家大族中的女子,是何等地位,你心里该有数才是。”
    “乌孙与池家得利?又与我有何干系?”
    “凭什么偏我来时不逢春,偏我去时春满城!!”
    她越说越气愤,像是要把这一生的委屈,尽数言尽。
    谢玉衡勾唇笑道:“好一个偏我来时不逢春,偏我去时春满城。”
    “自己淋了雨,把别人的伞撕烂还不算,还要再赋之冰雹。”
    “真当你做过的事,大梁无人知晓不成?”
    红衣金冠,衣带当风,仪态端方,最是君子模样。
    她步步上前,居高临下,俯看池瑶。
    若池瑶是常年领军的将军,定能感受到,围绕在谢玉衡身边浓重的杀意。
    赫连庆倒是感觉到一二,他努力往池瑶面前蠕去,挡在妇人面前。
    然后,抬头怒视谢玉衡,“你要做什么?”
    “别说两国交战不斩来使,便是俘虏,大梁亦有军令,不可虐杀!”
    “你不过一个三品的县侯,胆敢当众杀敌国太后不成?”
    谢玉衡眉尾微挑,转身抽出容时的配剑。
    就在赫连庆以为,她要一剑砍了他之时。
    剑锋却从他面前划过,划破包袱,露出里边的金银细软,及明黄色的龙袍。
    容时上前将龙袍拾起,展开,对比男子的身量,这件龙袍着实太小了些。
    赫连庆瞳孔微缩,不可置疑地侧首,艰难看向身后的女人,“母后,你……”
    他知道,母亲没有身孕前,在王宫举步维艰。
    他知道,池家与大梁,对母亲都不好。
    他知道,母亲的所有不开心,包括对他的复杂情绪……
    所以母后想要权,他让了,不争不抢。
    母后想要对大梁举兵,除了安大将军一派全部反对,他也压下了。
    他是没用,他是蠢笨不堪大用,可母后……怎能欲取他而代之?
    临朝听政,与登基女帝,是两回事。
    他可以将权利让给母后,却不能容忍母后对他的位置,有觊觎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