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家大宅内,一座石狮子朝一边移开,三人走了出来…
安靖举并未乱走,而是看向空中,铃声大燥,无数红线缠绕着安宅四处,天空上悬浮着上千把长剑,也跟着震颤…
“此阵名为诛邪阳阵,实际诛的是人,不是妖…若是出现妖魔,阵才会转阴阵,安宅现在情况就是这样…”陶元陉平淡的看着四周道。
安靖举点点头道:“陶伯,既然已知道谁要杀我,我便没什么查的了,只是许久没有回来…”
“无妨,一炷香,此阵奈何不得我,只是以防钟馗院知晓,只可在此一炷香。”说着直接翻手将一柱香点燃直接插入石狮。
这里许多安靖举的回忆,安靖举抚摸着周围每一寸斑驳的墙壁,情绪波动很明显。
“小女娃,你便在我身边吧,这里对你而言,没什么可看的。”陶元陉看着裴静思声音沙哑道。
裴静思点点头,这老头的话她可不敢接,现在还想不明白这老头为什么那么多分身,这明明已经是近乎妖魔的手段了。
剑阵此刻翻涌起来,青色光芒闪烁,遮蔽整个安宅天空,似乎感受到了有人潜入安府。
陶元劲虽说没有瞳孔,眼眶内全是白色,却依旧抬首看向空中;“公子回来了…你们最好给老朽安分些…”
一把长剑直接落下,朝着老人骤然飞去,随后两把三把…倾泻洪流之势,长剑卷起风暴…大阵杀机锁定…
老人单手掐莲花指,一股巨大的罡风凝聚,瞬间点出。
长剑在罡气阻挡中发出轻吟,随后剑之洪流汹涌而至,陶元陉闷哼一声,单手一推,霸道的白色罡气与青虹色的剑气发出嘶哑耳膜的声音…继续撞击着。
剑气不散…罡气不退。
一直僵持着。
裴静思呆愣在一旁…眼中透出震撼。
“小女娃,不必担忧,剑阵只会锁定在场最强大的气息,我没事,你便不会有事…”陶元陉冲着裴静思笑了笑。
“娘…”
“靖儿,何为妖魔?”
“扰乱世间秩序,作恶多端…”
“谁教你的?”
“夫子啊…同窗都是这么说…”
“明日便不要去学堂了。”
“娘,夫子说的不对吗?”
“安家的理念与朝廷大不同,与天下大不同,你只需记住,生命都有其生存的意义,没有人能随意决定他人生死…”
“可是娘,妖怪不是人啊…祂们吃人…”
“那靖儿,人会杀人吗?如何判定善恶…”
这是安靖举母亲的房间,此刻已经布满灰尘…沉香木的味道经久不散,安靖举盯着眼前的桌案出神…仿佛看到了那个孩童,在烛光下歪七扭八的写着字。
娘亲在其身旁,亲密的扇着啖冰,给孩童解暑。
“娘…”孩童抬起头,露出天真澄澈的眼睛;“靖儿没见过好妖怪,没见过坏人…夫子他们都很好,他们说妖怪是坏的,妖怪就是坏的…”
女人摇了摇头,摸了摸孩童的额间;“吃完饭便将功课放下吧,你这夫子,教不会你什么…以后识字娘亲教你。”
“好。”
孩童兴致勃勃的继续写着字,卷起风沙消散眼前。
安靖举摇了摇头;“不吃人的妖怪,真的存在吗?娘,好人…在哪?”
他好似在眼中倒影出了一座巨大的道院…钟馗院。
安靖举本想多去些地方,他去的是娘亲的房间,父亲有两位夫人,刚刚他去的是自己生母的房间,大娘的房间还没有去…
“她也没死吧…”他想起了安家灭门那日斩妖司劫走的孩童…
与师傅打过照面…
安靖举晃了晃眼睛。
“公子!时间到了,别耽搁了…钟馗院有巡天镜,别让他们发现我们。”陶元陉沙哑的声音传来。
安靖举走出,陶元陉一瞬间发力,罡气暴涨,震开剑阵大喊一声道;“走!”
三人从密道离去。
晚秋亭,三人相对而坐,一位与陶元陉相同的老人端来一壶酒,以及吃食。
“公子,尝尝管家的手艺吧,十年了…也不知公子还记不记得…”
安靖举拿起筷子,吃了一口,裴静思静静看着,没有动筷。
“吃吧,没毒,我若想害你没那么麻烦。”
裴静思摸了摸肚皮,拿起筷子道;“只是为了有力气杀你!”
陶元陉瞬间目光锁定裴静思,杀机显露。
“陶伯,一起吃吧…莫要跟她一般见识…”说罢看向裴静思道;“救我的人是曾经的宣皇后,指使我去你裴府灭门的也是她,幕后没杀掉,你也不算报仇…把我留在最后吧…”
裴静思闻言一愣;“可以,在幕后之人没有死掉之前,我不会再对你出手,别以为我怕你…有这老头在我没有机会罢了…”
“陶伯不在你也不行,还有黎歌…”
“你!”裴静思瞪眼,大口吃起菜来,这些菜品确实美味,也不知是饿了还是什么缘故。
陶元陉收起杀意道;“小女娃,你是裴府小辈?”
“嗯,前辈,我不是要与你作对,只是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我早晚会将他杀了…”
陶元陉道;“你裴府本就欠我安家,没有安家,哪有你裴家,只要是朝廷重要官员,都欠我安家的命,你家人就算死了,九泉之下也不会怪罪公子。”
“老头…吃饭别放屁…影响食欲。”裴静思淡淡道。
安靖举对陶元陉摇了摇头道;“陶伯,我自己会处理好…你别说了,味道没变,很好吃。”
“公子还记得便好,夫人最喜欢我做的菜,家主也喜欢,后厨没人敢跟我争。”陶元陉眼角的皱纹舒缓开来道。
“对了,陶伯,你怎么那么多分身?现在是什么境界…天人合一吗?”
“分开是天人合一,合在一起便不是…我一共九具身体…都是天人合一,修炼不同的法术。”陶元陉平静道。
安靖举闻言看着老者;“九玄归一,受苦了…”
“不苦,安家禁法,本就该我安家人来继承,只是每次做回自己的分裂感让人痛苦罢了…”
“公子既然已经回来了,晚秋亭便让公子主持吧…你需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