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辞翊没多想,温声道:“你嫂嫂若同意饮酒,我便与她一道饮。不过下午还得去村塾,饮酒一事放在晚上吧。”
傅南窈忙不迭地点头:“那自然得用夕食时饮。”
晚上饮酒,气氛不同,哥哥嫂嫂进了房间,有些事情兴许能水到渠成了呢?
即便不能成事,但夫妻关系进一步也好。
傅南窈越想越高兴,下定决心要使劲撮合,她要让颜芙凝当她的真嫂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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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后,颜芙凝与傅辞翊商议:“新鲜的五花肉我准备留几条,余下的做成咸肉或者腊肉,你觉得如何?”
傅辞翊颔首:“你看着办。”转头望向阿力,“阿力去取一条肉带回家吧。”
阿力摇头又摆手:“我不要。”
傅南窈笑了:“他可聪明了,肉不要,每天来我们家就可以吃上饭。”
阿力笑得腼腆:“南窈小姐说得也对,主要是我自己烧的不好吃,嫂嫂做的饭菜好吃。”
“想在家里吃饭,就多帮忙。”傅辞翊看了颜芙凝一眼,“她力气小,重活你与北墨多干些。”
阿力重重点头:“我能干活的,这几日我吃得好,力气大了不少。”
说话间,拍拍自个的上手臂。
傅北墨不甘示弱,举起拳头,捏捏自个的胳膊肉:“嫂嫂捏一捏,是我的肌肉多,还是阿力的肌肉多?”
阿力也抬了胳膊。
两少年齐齐让颜芙凝捏肌肉。
傅辞翊的俊脸瞬间沉下:“捏一捏就能长肉了,嗯?”
两少年当即垂下胳膊。
傅辞翊指了指院中:“蹲一炷香马步。”
颜芙凝劝:“夫君,他们刚刚用过饭。”
“无妨。”傅辞翊起身。
两少年乖觉地去了院中,面对面蹲好,大眼瞪小眼,开始扎马步。
傅辞翊淡淡扫他们一眼,与母亲说了声,便回村塾去了。
傅南窈幸灾乐祸地拍拍弟弟与阿力的肩膀:“不许耍赖。”
颜芙凝喊她:“南窈,帮我烧火。”
傅南窈指指自己双眼,又指指弟弟与阿力,示意自己会时刻看看着他们。
姑嫂俩进了灶间。
颜芙凝开始炖野鸡,将上次晒干的香菇泡发,打算待会与野鸡一起炖煮。
另一口锅,用来焯水。
猪心猪舌,与鸡爪分别焯了水。
这三样食材可以一起卤煮,只是鸡爪熟得快,颜芙凝便先煮猪心猪舌。等水开,滚了几滚后,将鸡爪放入。
倒了酒,倒了酱油,放了香叶、八角、花椒、桂皮,还放了少许干辣椒,少许糖。
开始小火慢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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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跌时分,赶车李来了傅家。
“姑娘,我想请夫子帮个忙。”
颜芙凝正忙着炖煮,听到灶间门口的声音,转过头去:“李大哥,我夫君还没归家。”
傅北墨走来:“李大哥有什么事?我与阿力也能帮忙。”
阿力颔首:“对,我们有的是力气。”
赶车李叹气:“我家的牛上午被借去配种,方才我想去牵回来时,对方却给我一头老牛。”
“老牛?”颜芙凝放下锅勺,“你那头牛挺壮实的呀。”
赶车李怒道:“那头老牛是他家的,把我家那头壮牛给藏了起来,硬说老牛是我家的。”
堂屋的婉娘与傅南窈听闻,走来。
“怎么回事,那户人家想讹诈你的牛啊?”婉娘问。
赶车李点头:“可不?他家母牛要配种,老牛不顶用了,就来借我家的。我家那头牛正值壮年,平常也借出去配种,我收点钱财。从未发生事端,却不想今天发生这等糟心事。”
他越说越气,小麦色的肌肤气得通红,脖颈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
阿力道:“赶车李,你力气大块头也大,与人打一架就成了。”
赶车李又叹气:“他们人多,光兄弟就有十个。”
婉娘劝:“打架不能解决问题。”
“婉娘婶子说得在理,我想请夫子帮忙评个理。哪怕要打官司,也想请夫子帮我写状纸。”
赶车李懊恼地垂下脑袋,他是打不过,也吵不过。
颜芙凝道:“李大哥再等等,夫君也快回来了。”
赶车李焦急地搓了搓手,点头:“我就怕他们把我那头牛去卖了,往后我就没有赶车进项了。”
众人纷纷劝慰。
等了半个时辰,傅辞翊终于回来。
赶车李心焦地说不清来意。
颜芙凝帮他简单说了说:“夫君,李大哥的牛被人骗去了……”
赶车李插嘴:“骗去配种。”
颜芙凝又道:“对方指着老牛说是李大哥那头牛,而且对方兄弟十人……”
赶车李又插嘴:“可我嘴皮子不利索,吵不过他们。”
傅辞翊蹙眉:“你请我去吵嘴?”
“评,评理。”赶车李急得结巴,“请夫子快帮我。”
“走。”傅辞翊淡淡吐了一字。
两人出了院子,傅北墨与阿力齐齐跟上去。
傅辞翊回头:“你俩回去。”
傅北墨嚷:“哥,打架我能帮忙。”
傅辞翊:“回去。”
赶车李:“我们不打架,去评理。”
他来找夫子,就是看在夫子见识广,随便一说,就能把人教训了。
傅北墨与阿力只好回了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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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夜幕四合,饭菜上桌,傅辞翊与赶车李才回来。
众人迎上去:“事情如何了?”
傅辞翊云淡风轻道:“已处理妥当。”
话落就进了灶间净手。
赶车李高兴道:“我家那头牛已经要回来了,多亏了夫子。”
阿力问:“怎么搞定的?”
傅南窈好奇:“我哥如何与人吵嘴的?”
赶车李笑着摇头:“没吵嘴,夫子一到那户人家,直接动了拳头。”他学着傅辞翊方才的动作,手脚乱舞一通,“人家乖乖将牛缰绳放到了我的手上,配种的钱一文不少。”
傅北墨骄傲道:“我就说了,我哥功夫好。”
赶车李重重点头:“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夫子不但学问好,功夫更好!”
颜芙凝道:“今日家里有不少菜,李大哥就在家里吃饭吧。”
赶车李应下,他想与夫子套近乎,更想请夫子教他功夫。
傅南窈笑道:“哥哥得了束修,李大哥的牛也要回来了,该喝点酒。”
转身去灶间拿酒。
颜芙凝喊住她:“南窈,那壶酒是烧菜用的。”
决不能叫某人饮酒。
却不想赶车李道:“我家有酒,我去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