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男人长得此般娇弱,真让人受不了。
庞安梦打了个激灵,快步走到柜台旁,一把抓了颜芙凝的手:“走,我与你说。”
两人去到僻静包间。
“是蔡明智的事有眉目了?”颜芙凝开门见山。
庞安梦压低声:“蔡家是丞相府,相府门口守卫森严,不便盯梢。我就问我哥借了几个人,让他们去东郊盯着,一有消息就来通知,省得咱们长时间候着。”
颜芙凝想了想,轻声问:“你表妹几岁?”
“与我同岁,怎么说?”
“既如此,她定也着急婚事。”
“可她瞧着不急。”庞安梦捏了捏手,“你的意思是跟蔡明智一起的女人是我表妹?”
“当时那女子被男子挡着身形与侧脸,我没瞧清她,自然不能乱说。但直觉告诉我,你表妹不急婚事,定有隐情。她与你同在庞府,你何不注意她的日常去向?”
“你说得对,江碧琳住在我家,目的是让我祖母给她寻门好亲事,再让我祖母出一份丰厚的嫁妆。如果没有她,庞大的产业全都是我与我哥的。”
如今要分给一个外姓人,更何况这个外姓人与她关系并不亲厚。
庞安梦忽觉江碧琳的预谋有些深了。
倘若她与兄长一直在西南,江碧琳若嫁人,带走庞家多少产业,她都不知。
念及此,她急道:“我得回了,谢谢你,芙凝!”
她抓住颜芙凝的手,捏了捏,疾步出了包间。
一出包间,竟与那水土不服的男子撞上。
男子吃痛,捂了肩膀。
庞安梦瞧得眉眼皱起,连连摇头,快步出了酒楼。
彪悍男人冲她背影喊:“喂,不说句抱歉吗?”
年轻男子有气无力地唤住他:“莫吵,她也不是故意的。”
颜芙凝出来,微笑道:“我朋友确实不是故意的,这样吧,等会的膳食给诸位打个九折。”
年轻男子颔首:“多谢。”
片刻之后,一匹快马,一辆马车先后停在了酒楼门口。
颜博简与傅北墨争先恐后地往大堂奔来。
“妹妹。”
“嫂嫂。”
颜芙凝笑了:“三哥有何事?”
“我没事。”
他就是想拦着姓傅的。
傅北墨端出天真样来:“哥哥回家了,情况不太好,请嫂嫂回去瞧瞧。”
闻言,颜芙凝蹙眉:“是路上颠簸之故?”
傅北墨重重点头:“御林军那帮大老粗送回来的,能不颠簸么?”
颜芙凝叹了气:“你让他好生歇息。”
傅北墨心道糟糕,嫂嫂没有要回去的意思?
略一沉吟,连忙又道:“哥哥说,让嫂嫂过去给他看诊,是皇上的意思。”
颜芙凝笑了:“到底是北墨。”
老实些。
不似某人那个阴鸷腹黑的货色,只会把皇帝抬出来说道。
傅北墨扯了她的袖子:“嫂嫂去看哥哥么?不看不要紧,去看看娘吧,娘眼睛疼得厉害。”
颜芙凝终于点了头。
“好!”傅北墨高兴,转头喊人,“刘叔,禾婶婶,几日不见,我可太想你们了。”
“这孩子,嘴甜。”刘叔笑道。
禾氏笑着端出瓜果:“婶婶也想你。”
傅北墨便拉着李信恒与孟力坐下,啃西瓜。
颜博简斜他一眼,直接道:“你小子定憋了什么坏。”
傅北墨扭头喊:“嫂嫂,颜三哥凶我。”
“三哥莫欺北墨。”颜芙凝喊了声。
颜博简一记眼刀飞向傅北墨。
却听到自个妹妹又道:“等会三哥陪我去傅府。”
正得意啃西瓜的傅北墨动作一顿,呲牙狠狠咬了口西瓜给颜博简瞧。
轮到颜博简得意地笑。
吃好瓜果,几人出发。
颜芙凝正要上自家马车,被傅北墨喊住:“嫂嫂,哥哥与蔡家女的婚期作废了。”
“哦。”颜芙凝只应一声。
“嫂嫂不说什么?”
“婚期作废,可以再择个好日子。”
左右与她无关。
说罢,就坐进了自家车厢。
傅北墨喃喃道:“也是。”
半个多时辰后,一行人抵达傅府。
见颜芙凝过来,余良上前做请:“颜二小姐,我家公子在主院候着。”
傅北墨扫他一眼,管家的说辞显然将嫂嫂与哥哥当成了两家人。想到对方是上头分派下来的人,此刻他也不好多嘴。
多嘴,只会给兄长增添麻烦。
颜芙凝颔了颔首:“有劳带路。”
余良便提步领路。
时隔二十多日再来傅府,如今已经是客人。
颜芙凝笑了笑,如此没什么不好,至少不必为了那处院子心焦烦恼了。
不多时,余良将人领到主院。
“公子,颜二小姐到了。”
傅辞翊闻声抬眸,只见她是来了,身旁竟跟了个颜博简。
不仅如此,傅北墨、孟力、李信恒与彩玉也跟着。
这帮人怎么毫无眼力见?
“北墨,你带颜三公子去喝茶。信恒阿力,你们带彩玉去我母亲跟前,我母亲与李嬷嬷定有话与彩玉聊。”
几人称是,离开。
眼瞧余良还未走,傅辞翊冷声:“怎么,管家要帮颜二小姐打下手?”
余良连忙躬身告退:“公子勿怪,老奴是想问颜二小姐,中午在府中用膳么?”
傅辞翊:“用。”
颜芙凝:“不用。”
“这……”余良为难。
傅辞翊道:“你听谁的?”
“自然是听公子的。”
余良这才躬身告退。
颜芙凝摇了摇头,待管家走远,直接道:“午饭我就不吃了,咱们直接复诊罢。”
屋内的傅辞翊缓缓站起身,慢慢挪了脚步出屋:“复诊不急。”
他拿出一张药方,递给她。
“太医院开了药方,你帮我瞧瞧。”
颜芙凝细细看了药方:“没什么问题,左右用药有些猛。”
“你可否重新给我开个方子?”
“可以。”颜芙凝应了,随意指了花坛内栽种的两棵橘子树,“新种的?”
眼前的两棵橘子树长得高大,枝头上挂着白色的花朵,还有不少已然结了指尖大小的橘子。
花香橘香四溢,沁人心脾。
五月不比三月四月,天气渐热,要种活得花些心思。
要种得好,更得花心思。
男子行至她身侧,与她一道仰望橘子树。
“你曾说要种果树,我便自作主张种了两棵橘子树。初七那日种下,如今已有二十多日,长得不错,你可喜欢?”
嗓音温润。